“哥,好痛,咱们别来了吧?”
林子玉浑身上下香汗淋淋,练功服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着少女的娇躯,让林子玉玲珑剔透的身材完全浮现。
此时她双目含泪,楚楚可怜的看着眼前的哥哥,仿佛山间小花般纯洁柔弱,让人不禁心情荡漾。
但林子虚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林子玉安逸的生活过的太久,早已没有武者应有的锐意进取,一往无前的气魄,习武也只是家族传统外加好玩而已。若是以往便算了,可林子虚知道大劫当前,实力不足只有死路一条,因此绝对不会让林子玉再安逸下去。
“起来,你不是喜欢这四象拳法么,怎么才到第二式白虎杀法就不行了。”
“可是……我们已经从早上打到了现在,我已经没力气了……”
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林子虚便将还在熟睡中的林子玉从床上拖起来,一直拉到自家的练功房中,随后一直对战到现在。上一世的林子玉个性懒散,练功一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纵有再好的资质也还是进步缓慢。直到家破人亡之后才奋起直追,却为时已晚。
可今世的灭门惨变已经被林子虚扼杀,精神上的刺激不在,所以依然是原来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想要让她成为战力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过林子虚倒是有充足的自信。前世的自己也当过老师,教导过学徒,遇到的弟子千奇百怪,甚至连有“懒神”之称的弟子都被他调教成一代金丹,任何一个弟子都是成就非凡。训导一个林子玉还真是绰绰有余。
又督促了几声之后,林子玉依然躺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见话语无用,林子虚微微一笑,忽然翻身跃起,跃至半空中,双腿蓄足力气,猛的向着地上的林子虚头上踩去,白虎杀法悍然发动。
妙境武者,一招一式浑然天成。而白虎杀法则是将自身杀气融入武功之中,运用气势压迫敌人,使之心神不稳,露出破绽。这一套武功修炼到极致,一招一式宛如猛虎下山,杀气外露,胆小的光是看到就会心惊胆战,活生生吓死都有可能。
而林子虚前生历经大战上千场,小战更是不计其数。从尸山血海中磨练出来的杀气极为酷烈,与这白虎杀法的真意完全吻合。一脚踩出,杀气宛如山崩地裂,让还躺在地上的林子玉汗毛炸起,连忙翻滚了几圈才狼狈逃出。
“哥,你在干什么,你想杀我?”
林子虚没有说话,而是一拳轰出,杀气叠加更上层楼。林子玉虽然知道哥哥不会害自己,但面对这磅礴的杀气,身体却本能做出反应。只见林子玉双目圆睁,浑身气势不减反增,竟是以同样的招式,以白虎杀法驱动右拳,一拳对上林子虚的右脚。
两拳相交,杀气对撞,顿时引起一连串爆裂声。林子玉抽回手时,右手上已经血管爆裂,鲜血淋漓。可林子虚依然没有留手,落地后左手一甩,又是一招向着林子玉的脖颈抹去。
林子虚每一招都是随性而为,却又符合白虎杀法的杀伐之道,威力之大,堪比先天。而林子玉想要应对林子虚的一招,却需要竭尽全力才行。
七招过后,林子玉已经是汗如浆液,力不能支,随时都会倒下。自身的潜力在杀意的锤炼下完全绽放,让她自身的武学修为又增长了一步,马上便会突破至妙境。
看着现在的林子玉,林子虚点了点头,收回了外放的杀意。林子玉早已脱力,完全是因为对林子虚杀气的反抗才坚持至今。一旦失去了外界的压迫便再也支撑不住,如同撤了线的木偶般瘫倒在地,汗如雨下,再也动弹不得。
“今天练的不错,明天早上,我再来找你。下一次,你要撑过我八招。”
林子玉浑身乏力,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可听到这句话,她立刻尖叫着睁开眼睛,带着哭腔说道:“哥……”
摆摆手,几个守候已久的佣人立刻上前,将林子玉抱起进入休息室。这些佣人是昨晚连夜雇佣来的,伺候人的手法不怎么高超,但胜在来历清白,勉强能用。
被抱下去后,自然有人给林子玉擦身灌水,不用林子虚操心。
穷文富武,只有有钱了才能有人照顾,让武者不用分心,一门心思扑在武学上。只有有钱,才能顿顿吃肉,时不时再用些补品。若是没钱,连营养都跟不上,根本不可能达到很高的程度。
接过佣人递来的一碗参汤,林子虚看到张老已经到场,此时正守在一边。将参汤交给佣人,林子虚让佣人下去,请张老坐下后问道:“张老,东西准备齐了么?”
“齐了,都在这里。”
张老将昨天林子虚吩咐的东西一一摆放出来,分别是玉石五块,金线数股。在林子虚检查东西的时候,张老也在偷看林子虚,心中的惊愕越来越浓。
他膝下无子,又是看着林子虚长大,一直将林子虚当亲孙子看待,对林子虚的武功境界也是了如指掌。可是昨天一战,林子虚以高手境界击败先天,击杀后天的成绩已经让他吃惊不小,但还是可以用林子虚得了林家仙法,已经是半个仙人来解释。
但今天看林子虚与林子玉的切磋,林子虚杀气冲天,宛如杀神降世,这武功修为绝非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能够达到的。而林子玉分明已经竭尽全力,可林子虚却面色如常,一滴汗都没流。可见在刚才的切磋中,恐怕连一半的力气都没用。
如此可怕的修为,真是那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林子虚?
想到这里,张老忽然哑然失笑。林子虚虽然一夜之间变化颇多,但这是南门林家复兴的大好机会,自己高兴还来不及,为何又要去怀疑他?
哪个人没有点秘密,哪个人又没点底牌。只要他还是林子虚,那便是林家的麒麟儿,自己定当全力辅佐,不留二心。
思及此处,张老终于放下心来,目光也有些灼热。而林子虚并没有察觉到张老的变化,只是将材料检查过一番后便将材料收起,带着张老走到地下室。
南门林府的地下室颇深,从地面到地下约莫有50米,中间还有八重大门,下面又四通八达,通风效果极好。
这个地下室修建时,就是为了在大敌入侵时提供一条保命通道,因此设置的位置颇为隐秘,南门林府以前只有张老一人知道。前世林清华攻打这里时,便是张老将地点告知林子虚,从而让林子虚有机会逃出生天。
而今天,张老将这里告诉林子虚,已经有将林子虚视为蓉城家主的意思。
顺着阶梯往下走,林子虚也是颇为感慨。前世逃的匆忙,没能仔细观察这里。这一世的心境大为不同,自然可以慢慢观赏。
此时看来,不得不感慨林家先人的鬼斧神工。光是一条阶梯便岔道无数,空气清新且阴凉,隐隐还能听到水声。每隔一段路,便能在隐秘处发现一些清水和食物。
这些食物不知道是用什么制成,放在这里竟然能十年不腐,可见建造这个地下逃生点时的用心。
一路走到最底层,张老打开机关,随后灯光亮起,将地下室照的有如白昼。密室的底层颇为空旷,即便有上百人住在这里也不觉得拥挤。而在密室的中间,赫然摆着一具尸体,正是昨天死在林子虚手中的后天武者。
这武者虽然身死,但脸上还带着释然的笑容。他皮肤红润,宛如活人,胸口的伤口已经隔了一天却还在滴血,让人不禁啧啧称奇。
后天武者,身体技能已经达到巅峰,体内新陈代谢异于常人,死后还能栩栩如生。
看着这具尸体,林子虚默立半响,然后走上前,将五块玉石按照不同方位一一摆放好,又将金线摊开,截成数段,分别摆出一个个古朴的文字。准备完毕后,林子虚伸手一点,体内一点血气自动转化为火焰,分别落在五块玉石上。
五朵火焰虽小但异常明亮,落在玉石上便融入到玉石当中。随后,被玉石围在中间的尸体竟开始自行融化,几个呼吸后便化为一滩血水,只留下血水中闪着诡异光泽的一块血红色石头。
尸体融化时并没有恶臭,反而有种好闻的麝香味。张老只不过嗅了一口,便感觉周身上下无不舒泰,皮肉血骨无不舒展,整个人似乎都被裹在云朵里飘飘欲仙,这舒爽的滋味,真是平生未见,让他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可两口过后,入口的清香却猛然化为一股恶臭。这恶臭本来没什么,但在之前呼吸过清香的情况下再闻到这臭味,就给人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猛的回过神,张老连忙问道:“少爷,这……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好闻,又为何会带着股恶臭。”
林子虚笑了笑,说道:“张老,你有福了,这是人杰灵气,平时孕育在血肉之中,只能在死后通过五气归元阵分解出来。这人死前是后天高手,死后才能分解出这血灵石。而且看这人修为很高,分解出来的血灵石有两斤重,够咱们四人呼吸吐纳十天的了。”
天路断绝之后,此方世界无法得到仙界的支持,天地灵气从此断绝。修真者们求天无路,只得抽取大地蕴含的灵气。
只是这些灵气或化为熔岩,或化为罡风,或化为弱水,抽取提炼要废上一些功夫,而且各自带上了些属性,不如天地灵气那么精纯,所以又被称为地煞。修真者们只能寻找抽取跟自己功夫属性相符的地煞,修行的速度只有之前的十分之一。
可是地煞来自加下大地,并不是无限制的产生,很快便开始枯竭。不久之后,无法继续修行的修真者又找到另一种修真资源:人宝。
人宝,即为血中宝,肉中宝,骨中宝。修真者将人宝从体内抽离,化为血气以供自己修行。只是这血气平时藏于肉身之内,又污秽不堪,必须用五气归元阵提取转化一道,效率连地煞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而且精炼人宝又需要修真者自身的血气,这一出一入,修行上虽然提升了,但肉身却有所亏空,最终连筑基期都到不了,便气血干涸而死。
为此,一些修真者又将道兵法门融入其中,通过炼制道兵来提供灵气,继续修行。这种本方法无所谓正邪,是灵气地煞全无时的唯一出路。
可林家老祖在干元燃血法中留下了弊端,修炼者初期进步极快,但却是以损耗自身本源来换取修炼的速度,等到本源损害的深了,无论什么灵药都弥补不过来。
而且林家老祖在这门法门中下的钳制极为严酷,一念之间便能让林家上下灭门,可谓从一开始就没留好心。
略去一些林家秘史,林子虚将这五气归元阵给张老详细解释了一番。在得知自己呼吸的香气竟然是死人身上的血气,张老脸色微变,不禁劝道:“少爷,这血气是死人身上的,一是不详,二是邪门,恐怕不是正道。”
林子虚微微一笑,解释道:“天路崩碎,原来的修行之法已经消失,而血气已经是唯一的修行法门。况且血气修行法无所谓正邪,仅在一念之间罢了。是正是邪,还得看我们自己的选择。”
林子虚经历过后世大劫,见惯了人吃人的丑态,也明白拳头才是大劫中生存下来的唯一凭证。不过他也明白恪守底限的道理,一些事情能不做则不作,能迂回便迂回,行事手段务求不违本心,那便足够了。
张老还想规劝几句,但看林子虚已有自己的决意,他便不再多言。而林子虚也看出了张老的心思,又笑着说道:“张老,如果你觉得死人不吉利,那我还有一个方法。这五气归元阵不仅仅能吸食转化人的血肉,还能转化其他动物的血肉。如果按照咱们四人的用度来计算的话,一天百头猪就差不多了。”
听到不用用死人,张老顿时轻松了不少。但听说需要每天百头猪,一天就是十多万元时,张老的脸色又有些颤抖。犹豫了半响,他还是开口说道:“少爷,我有话直说了,家里其实已经没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