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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咖啡馆的枪声

王守静,濒涛市工商局副局长王守怡的儿子,今年二十八岁,名字取得很儒雅,可长相就截然相反了,实在令那些想拍他马屁的人都无从下口,无非是来两句,王公子真是海纳之相(也就是脸宽),宰相之身(也就是肚子宽),短小精悍(也就是长得矮),必成凤雏之才(也就是人丑短命)。

王守静什么也不缺,名牌大学毕业的他凭着父亲的关系网,在濒涛市也干起了一番自己的事业,算是小有身家,唯一缺的,便是老婆。

早两年,王守怡想着在濒涛市局级以上的同僚中找个有女儿的,好撮合撮合,既解决了儿子的终身大事,也拉近了同僚的感情,可当那些同僚家中的女儿听到是王守怡的儿子时,就跟被狗在屁股后头撵一样,唯恐避之不及,气得他差点就没把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自己的儿子给赶出家门。

幸好,上天不会轻易让人绝望,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会给你开一扇窗,而这扇窗,便是濒涛市有名的书法家,李思罔。

这李思罔的书法也只算得是一般,严苛点来说,就是比一般人稍强点,稍飘逸点,而他绝大部分的名气是来至他家中的“二乔”,老婆陈雅婷,女儿李清雅。

说这陈雅婷,年轻时是濒涛市有名的才女,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起来她丈夫起来,更算得上是文人,且相貌上佳。曾经也是求亲者踩蹋门槛的香饽饽,最后却是嫁给了当时还默默无闻的李思罔,一时间传为佳话,也有人骂她“装清高”“立牌坊”。

就在濒涛市的文人墨客们对李思罔嫉妒到心火燎烧时,李清雅出生了,这个备受瞩目的小女婴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中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这一次,濒涛市的文人墨客,包括政客名流,各界精英有了想刨刨李思罔家祖坟的冲动,就是带两块土回去改改风水也好。这李清雅竟比她母亲陈雅婷长得更加出彩!李家的风水简直达到了逆天的地步,尽出美人。

李思罔本就是个庸俗的文人,甚至有些恶俗,在遇到了这种祖宗保佑的好事下,早已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可麻烦也随之而来,来上门想攀攀亲或认岳父的人是络绎不绝,大有将他家当成月老庙的势头。

李思罔纠结了,脑子快成了拧成麻花般的纠结,这些个足可跟他一起喝酒,吹牛逼的兄弟辈竟都想着自贬身份来当女婿,这以后还怎么玩耍?还怎么吹牛逼?可他不知,那些所谓的兄弟都是抱着“见你老婆第一眼,我就把你当兄弟了”“睡不了老婆,咱就睡女儿,反正都是睡”的念头。

正当李清雅从大学毕业时,刚提为工商局副局长的王守怡也登门造访李思罔了,不过前者比较厚道,不是来认岳父的,是来攀亲家的。对于王守怡的儿子,李思罔也有些理解,不禁皱起了眉头,没办法,这个王守静长得实在是“精辟”,暂时他也没有什么恰当的词来形容。

王守怡料到李思罔会为难,不过他也是厚上了脸皮,给后者提了个条件,条件挺丰厚:帮他联系省书法协会,为他办一次个人书法展览。

李思罔犹豫了,对于他这个恶俗的书法家来说,这个条件太过于诱惑,以至于在女儿终生大事面前动了心。

最后,李思罔答应了,决定以出卖女儿的幸福来换取自己的成就,但听起来有些不是个事,所以拉上了老婆陈雅婷,决定打虎亲兄弟,卖女夫妻档。

陈雅婷是典型的贤妻不良母型,毅然决然的参与了这次计划,还特地取了一个行动代号“卖女成夫”,尽显古风格调。

从李思罔家回家后,王守怡感觉自己老了十岁,一张在官场上叱咤来去的老脸显出疲态,心中有了祸害姑娘家家的罪恶感,不过想起儿子的幸福,又释然了。

“爸,我回来了!”

王守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儿子王守静那张似乎又长了二两肉的脸,嘴角不禁抽了抽,他觉得自己就是过去压榨百姓,强抢民女的土豪劣绅,极端得丑恶。

后来,王守怡听说李思罔为了逼迫女儿李清雅来跟王守静相亲,竟怂恿老婆陈雅婷用跳楼要挟,令他不禁咒骂起来:“去******书法家!”

王守静摊上了这样的准丈母娘,心里是乐开了花,对李清雅垂涎已久的他又起了对陈雅婷的遐想,想起以后名动濒涛的“二乔”归于他家,觉得奸雄曹操都没他**,铜雀台又怎样?老子一身肥膘照样锁二乔!

都说心情好,胃口就好,这话没错,王守怡更认为没错,因为王守静平常一顿吃两碗,现在一顿吃四碗,体重以几何级的速度飙升,令王守怡的罪恶感也是呈几何级的速度飙升。

王守静是个胖子,是个粗俗的胖子,没有什么内涵的胖子,除了一些属于商人的圆滑和狡诈外,再无其他,却为了给李清雅留下个清新的印象,便约在了濒涛市较为有名的文青聚集地,海角咖啡馆,以此来提升逼格。

殊不知,相约而来的李清雅竟带了一个说是他男朋友的警员,虽是个二级小警员,却长了一张让他怒火中烧的帅气脸庞。王守静不是个在乎相貌的人,因为他在乎的是别人的相貌,自己什么**样,他才不在乎!

王守静推了推镜架,用余光瞥了瞥转头看向窗户外的李清雅,后者一副“不关我事,你们聊”的表情,心中有了主意,又直视着羊无心,悠悠道:“不知道羊先生为什么会想到当警察?”

羊无心回答道:“因为我父亲也是警察!”

王守静与李清雅同时来了兴趣,前者“哦”了一声,后者转过来视线,一眼光彩。

李清雅的反应引起了王守静的察觉,在商场里打拼了数年而换来的阅人经验告诉他,眼前二人有猫腻,如果真是男女朋友的话,不可能连父亲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王守静眯起了眼,又问道:“那羊先生可知道李小姐的父亲是何工作啊?”

李清雅暗道一声不好,没想到王守静会问起这等问题,自己根本没有告诉羊无心,李思罔是个书法家。看来对方已经发现了二人的端倪,额角紧张地冒出冷汗。

羊无心先是对李清雅笑了笑,又慢条斯理道:“我父亲在几年前执行任务时牺牲了,清雅怕勾起我的回忆,惹得我伤心,也就没有讨论双方长辈的事。所以,他父亲的事我也是不清楚。不过,我现在也走出了阴影,清雅,你也可以告诉我了。”说着时,羊无心握起李清雅一双葱白玉手,用着包含深情的目光凝望着她。

刹那间,本是对羊无心毫无好感的李清雅在前者满溢真情的语气与目光中,开始沦陷。羊无心已经帅得一塌糊涂,再加上一丝痴情,一丝忧伤,对于女人来说,简直就是攻无不克,无坚不摧的利器。

“咳咳”王守静很不懂事地打扰了羊无心与李清雅二人的肉麻对白,尴尬的说道:“羊先生,很对不起,牵扯到了去世的令尊。”

羊无心松开李清雅的手,脸色平静道:“没事,都已经过去了!王先生不用太自责。”

李清雅俏脸微红的收回目光,嘴巴轻轻蠕了蠕,似要有什么话要说,不过很快又吞了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羊无心。

王守静见两人刚才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心中又开始犯难,右手习惯性地搓起大腿。

本是主动出击的王守静反成了局促不安的人,一直防守的羊无心倒是满脸轻松,李清雅越来越觉得后者聪明了。

“砰”

就在三人各自怀着心思,默默无言时,一声突兀的枪响在咖啡厅中响起。

“****滴龟孙子,你还跟老子玩狠咧,老子冒怕过哪个,老子今天葛你开葛瓢!”

离王守静订的位置不远处的一个卡座上,一个肤色蜡黄的中年男子正用一把黑色手枪指着对面一个已经吓得面色惨白的男子,嘴里骂着南方腔调。

“啊”

咖啡馆的文青们在一时间尖叫如哨,甚是刺耳,吵得男子又开了一枪,骂道:“要吵出克吵,哪过再吵,老子葛他开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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