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长站起身子,背手踱步到窗户前,边朝窗户外张望边沉声道:”这群人的作案手法与七年前极其相似,所以是他们无疑,不过市局那边还没有注意到,相信也用不了多久。”
羊无心没有搭话,自顾自的从档案夹中又抽出几张资料,细细地上下对比,揣摩考虑后,才幽幽道:“为什么他们还敢回来?”
“哎”王局长叹了口颇为无奈的气,慢条斯理道:“我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为什么回来,可能还不死心吧!”
羊无心死死地攥着其中一张印有一个黑白人像的白纸,冷冷道:“那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王局长看了羊无心一眼,又从左手口袋掏出一串钥匙,走过去递给后者,说道:”这是你父亲七年前留下的房产钥匙,在东区大街133号,之前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搁在财务处,前两天才通过审批发了下来,你拿去吧!”
羊无心接过钥匙扣也没有道谢,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局长,那我先回去了?”
王局长点头道:“嗯,回去吧!明天记得早点来报道,你这次的假期可有点长!”
羊无心将蓝色档案夹夹在了右腋下,边朝门口走去边道:“王局长,这档案夹我拿回去看一看!”
“砰”
王局长嘴里还没说出个答应,羊无心已带上了办公室的门,好似故意不给前者时间考虑。
“老羊,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王局长又走到窗户前,一双饱经沧桑的浑浊眼睛流露着掩不住的哀愁,在远远地忘了几眼远处的高楼大厦后,叹气道:“你儿子要走你的老路了!”
“曹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羊大哥这么厉害?能一个人制服五个歹徒?”警局的休息厅内,张月弦聚精会神地听着曹磊讲着羊无心的事迹,又惊又喜,一连停不住地问道:“那羊大哥有没有受伤?”
曹磊拍了拍似乎发疼的额头,悠悠道:“小张同志,你到底要我回答哪个问题嘛?这么多问题一起问,我的脑子会不好使的!”
张月弦眯起了一双明亮的杏眼,吐着俏皮的小粉舌,笑道:“对不起,一下子激动了!曹大哥,你随便回答哪一个吧!”
“好,那我回答第一个吧!”曹磊憨笑道,接着又用说书的方式,时起时伏道:“说起小羊同志,真是我们西区分局天字第一号高手,一手擒拿手,那叫一个高啊!当时……”
“队长,你什么时候还会说书了?”羊无心突然出现,打断了曹磊的讲诉,笑道:“平时那么正经,碰到小姑娘也会开玩笑了?”
曹磊倏忽摆起了脸,严肃道:”小羊同志,我在跟小张同志讲你的光荣历史,虽然你很不守规矩,但是,该表扬还是要表扬!”
羊无心知道这个性子耿直的队长是开不起玩笑的,又点头正色道:“是,多谢队长在小妹妹面前替我美言!”
“咯咯”张月弦捂着小嘴偷笑,眼睛也快挤成了两道月牙,甚是可爱。
羊无心走到两人跟前,问道:”队长,我这些天的班是谁替的?”
曹磊想了想,答道:”小李,老周,小郑都替过,你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他们!”
羊无心点头道:“是是,不过我也要先回家一趟,队长,你就在帮我替这最后一天……”
曹磊还没缓过神来,羊无心已经拉着张月弦跑出了警局十几米,头也不回地闪人了。
曹磊喃喃了句“跑的倒是挺快”,又转身朝一旁的一面贴着值勤表的告示牌去,拿起一支笔在贴着羊无心的大头贴的下面写着“补班,曹磊”。
这四个字上有着十多个补班的标记,除了三个“李聪集”“周浩”“郑开龙”的名字外,其余都是写着曹磊。
……
“这就是我家!”羊无心一手提着张月弦的行李,一手推开家里的防盗门,对好奇往屋内张望的后者道。
羊无心的家位于濒涛市西区的一条小街道上的一幢独立居民楼的六楼,房子不大,只有六十多平米,但对于一个人住的他也足够了,装修简单,却也大方,几幅悬挂在正墙上的字画,分别是“正大光明”“宁静致远”“厚积薄发”,字体是行书,写的遒劲有力,龙飞凤舞,可见书写之人的笔力非凡。
字画的下面是块檀木灵位,灵位上刻着“先父羊无悔”。
羊无心搁下张月弦的行李,指着厨房的冰箱,对后者道:”小月,冰箱里应该还有喝的,你自己去拿吧!”
说完,羊无心走到摆着灵位的桌子前,从桌子上的一捆燃香中抽出三根,用打火机点着,甩了甩,朝灵位深深鞠了三下后,便把燃香插在了灵位前一尊只剩三根尾杆的铜座里。
羊无心对灵位笑着道:”爸,我回来了,半个月没给你上香,你可别怪我!”
张月弦从冰箱里拿出两罐饮料,一手递给羊无心一罐,轻声问道:“羊大哥,你爸爸去世了?”
羊无心接过饮料,直接拉开勾盖,猛灌了一大口后,才淡淡道:“是啊!七年前去世的!”
张月弦突然觉得眼前的羊无心与这段时间的羊无心有了很大的区别,之前的他是嬉皮笑脸,无赖流氓,好像对什么事都不会上心,现在的他又像一个失去了父亲后,找不到的依靠的小孩子,有着极其脆弱的伤处,一碰就碎。
张月弦又问道:”那你妈妈呢?”
羊无心又大灌一口饮料,将250毫升的易拉罐一下子见底了,晃了晃罐身,又对张月弦调笑道:”小月啊!你要是不喝的话,那我就喝了你的哦!”
张月弦一愣,赶忙抓紧自己的饮料,哼哼道:“这是我的的!”
“你不喝的话,就是我的了!”羊无心边说边伸出一双手,欲抢来张月弦的饮料,露出淫笑道:“嘿嘿,小料料,我来了……”
张月弦边往后退边义正言辞的斥责道:”羊大哥,你这是无赖行为!”
羊无心用手指搓了搓鼻子,继续淫笑道:”我是无赖我怕谁,嘿嘿……小料料……”
张月弦死死地护住饮料,仿佛手中的不是普通的饮料,而是重要机密。
“哈哈哈,我不给你,就不给你……
“嘿嘿……小料料……”
很快,羊无心与张月弦在不大的客厅里嬉戏疯闹起来,后者发现她所了解的羊无心羊无赖,又同鬼上身一样,回来了。
夜里,羊无心小小却温暖的家中响着“唰唰”的流水声,这声音是浴室喷头发出的。
羊无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情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挣扎,仅一件穿在身上的背心已被汹涌的汗水所打湿。
“不好吧……有什么不好的……还是不好吧……挺好的……真的不好吧……非常好……”
羊无心双眼充血,右手不停地搓着来缓解自己拧巴的心里,他在抉择,在人性之间的鸿沟上选择跳去的方向,这是一场思想上的角力,而浴室的水声充当了诱惑的苹果,摇摆着他坚定的内心。
“唰唰”
“哼哼嗯嗯……”
张月弦在浴室中哼起了小曲儿,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天气能洗个澡确实是能让人愉悦的事。
“唰唰”
“咕咕咕”
羊无心先看了看浴室的玻璃门,又回过来看看桌子,如此一来一去十多次后,羊无心一咬牙,一拍膝盖,低声道:“妈的,有什么不好的,这样办了,想我一热血方刚的少年……青年,肝火正旺,就是小月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
羊无心似乎决定好了,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双眼渐渐泛起贪婪的光,像一头焕发着最为原始的欲望的野兽……
羊无心行动了,背部的汗水来得更多更急了,简直如冰山融化一般,他吞了吞喉咙,右手猛地一抓,抓住了家里的最后一罐饮料。
“宾”
羊无心毫不客气地拉开勾盖,一口气便把易拉罐喝空了,然后心满意足地抹抹嘴,把空的罐子又放回,回到沙发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唰唰”声停止了,张月弦披着浴巾边擦着头发边走到易拉罐处。
“咕”
羊无心看着张月弦同贵妃出浴一般的场景,喉咙又滚了滚。
两条白润、修长的美腿在浴巾的包裹下还是露出了大腿根及以下的部位,香肩半露,包住胸部的浴巾勾勒出两条优美的锁骨线,看得羊无心又是一口唾沫,只觉得气血上涌,如果不是刚才喝下的冰饮所带来的一股凉气,羊无心认为自己会流鼻血……
张月弦一边拿起易拉罐一边一张因水汽而蒸红的精致脸蛋看向羊无心,疑问道:“羊大哥,你怎么流鼻血了?”
“啊?”羊无心摸了摸鼻子,一看,满手的红色液体,尴尬地笑道:“啊,啊,哈哈,没事,上火了……”
张月弦将手中的易拉罐狠狠地丢向羊无心,喝道:“你喝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