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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他唤我,好深情.

“我爱你。”直到此刻心无芥蒂才真正说出来。

“瑞雪……”。他拥住我,好用力,我感觉得到他流泪了。

“去我家吧。相信他们盼你盼了二十年。”我劝道。如果他认了我的爸爸妈妈那我们就是兄妹了。

“他们会原谅我二十年不来吗?”他突然孩子一样无措起来,“还有,我没有买礼物。”

我笑:“他们是父母啊,不是你的仇人,哪里有什么原不原谅的。”我让他低头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不用任何礼物,你就是他们新年最好的礼物。”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亲人之间更是没有隔夜的仇。我爸妈,不现在应该说是我们的爸妈热泪盈眶抱着已经长大的大哥“德真”大喊:“我的儿啊。”

他们一定在想念我的二哥“德仁”吧。

现在好了失去的儿子终于回来了。

不过,当老爸让我叫他哥哥的时候,我看到中宇的笑容僵掉了。呵呵,我不无恶意的苦笑。

但他没有说什么,想必他也清楚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否认我们的新关系。

是他决定不要我的,现在成了我的大哥,更没有立场不应我这声“大哥”了。

爸妈打扫出了多年来被用来盛放被褥和衣柜的小床,铺上崭新的被褥床单,要中宇,我的大哥睡。这是他当年跟我二哥的床,只是现在睡的话,他这一米八的个子有些短了。爸爸搬来两根长凳往脚那头一摆,盖上褥子,不长不短正好。

他们绝口不提一年多前的事,更没有问我是怎么把“大哥”找回来的,只是在一个劲地叨念着:“回来就好。”

中宇以大哥的身份在这里住了三天,拜访了所有的邻居和亲戚。我看不到他露出任何不耐的表情。而爸妈的笑容都快要在脸上开花结果了,一直就没有变过别的表情出来。看人的神情就好象在说:“瞧,我儿子回来啦!我又有儿子啦!”

初四晚上,中宇 给爸妈留下了身上带的一千块钱,告诉他们要回公司处理事物,顺便送我回公司上班。爸妈不舍的答应了。

还说让他多照顾我呢,找男朋友的时候多给盯着点,别让人占了便宜去。

看到大哥的想变又不敢变的笑脸,我有种暴笑的冲动。害老妈骂我不害臊。

他回公司是真,顺路送我则是假。我们一个东一个西,怎么可能顺路。果然,他“顺路”把我到到了省城。住在一个酒店。但我坚持要以“妹妹”的身份去见他的父母和那位传说中的“未婚妻”。

后果呢就是我想要的,他在酒店陪了我一天一夜。作为我总是“大哥”、“大哥”叫他的惩罚。

我很投入,因为我知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地放纵了。

他爱我,我听到了。他在睡梦中说出了我等待已久的话。

泪禁不住潸然落下。

我们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对不起,我爱你,可是——再见。

这个时候他的婚礼进行曲应该已经响起来了吧。

六月的新娘是最美丽的。

站在蒙城的岳飞桥上,望着河下清冽的流水。水中缓缓影出他们身穿礼服相偎着答谢来宾的镜头。一串清泪打乱了平静的湖面,他们的身影模糊起来。

“瑞雪……”我似乎听到了一声低沉的悲叹。

身边一辆耀眼的轿车急驰而过……

原本,我在这天是答应了去相亲的。可还是忍不住跑了出来。而且一下子跑到了千里之外。

妈一定在怪我这个做妹妹的不懂事了,可是我真的无法看着自己爱的人跟别人磕头、拜天地、入洞房。

走回学校宿舍的路上,四叶草的传说突然映上脑海。

学校几幢教学楼和宿舍楼两侧道路对面的三叶草正被大片的铲除。

裸露出的一片片海绵似的黄土地,柔弱无助地任人蹂躏。

在此之前,那些种下的三叶草经受不住被“四叶草”鼓惑的人心的践踏,渐渐被历史湮没。

“四叶草”,三叶草的一个变种,就好象六指手掌,三腿人,联体婴一样的病态物。因为一个不知道打哪流来的传说,开始为那些喜欢追求浪漫的人所熟知、喜爱、追求、寻找。

“如果找到四叶草,你就可以许愿,而且一定会成真。”

这是不是所谓的怀碧其罪?只为了一个传说,大片大片普通的三叶草和不为人发现的四叶草被踩扁至枯萎死亡,然后裸露出地球的原生貌。

七凌八落的草皮和缺胳膊少腿的公益广告牌子:“依依青草踏之何忍?”一齐尘归尘,土归土,该去废品回收站的去废品回收站。

我亲眼看到昨天一个来这里树牌子的学生,胸口上别着校学生会的牌子,今天带着美丽女友,身后是踩得血肉模糊的普通三叶草。

早该换了,不管换什么,只希望不要再有什么“五叶草”、“六叶草”的故事产生,让它静静的生长,美丽的存在,完整的簇拥。

心疼它。

我也曾寻找过的,只是站在路边,静静地找,也许是对我近视却不肯戴眼睛的惩罚,“类四叶草”很多,却从未有一片“四叶草”出现在我的手中。

是对我杞人忧天的嘲讽吗?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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