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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交易

白色落羽被那里激荡而出的空气撞飞。

这是一场无声的厮杀,战场没有任何“势”的改变,这意味着两个人都没有动用任何的术。只是凭借感觉和经验挥刀,退后,迂回,然后再度对拼在一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个人极其相像,他们更喜欢死亡与手中的刀并行的感觉,而这也同时意味着两个人绝对不会向对方低头一分。

从后赶来的代行者都选择默不作声的观看这场战斗,因为他们很少在那个人脸上有如此“表情”。

林非尘抓准了某个时机,微微侧身,然后提刀,顺势斩落。没有任何的拖沓,仿佛那只是一个动作,一切都衔接都如此完美。

那个淡漠到冷酷的敌人手中始终只挥舞着一把刀,作为他们标配的另一把刀一直在他背后,从未动用过,即使他面对林非尘这极其危险的一刀他都始终未曾将手摸向后颈。在神经无法判断的间隙之间,他竟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横立刀于胸间,然后往前一跃,单腿微微蹲下,他的喉咙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那是对于战斗的兴奋与渴望。

在这一刻,他的兴致终于被点燃。双手握住刀柄,迎着那道瑰丽的刀光,横抽而过。无法抗拒的力量威压随着这一刀疯狂的涌向面前那个黑衣男人。

火花在两人的眼中跳动着,在即将碰到对方的那一刻那把刀竟然脱离他的双手,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疯狂旋转,而他的一只手此时此刻已经摸向背后的那把刀,他踩着节奏瞬间低下自己的头,以一种完美的弧度从后颈抽刀然后从迎头劈下。

嗡鸣般的振动声似乎敲响了结束的大钟。

……

不知何时林非尘手心旋转着一把折刀,眼底一如既往的漠然,这些年的冰已经覆盖住了他的骨子,频临绝境之时,他所能做的就是一如既往保持冷静。他的手指摁在扣上,折刀弹出鞘的声音清脆如同低鸣,手握在光滑的妖皮上。

而在他握住折刀的那一刻,他便和刀融入了一体。

折刀开始在手心翻飞,似乎有蝴蝶飞出,他身体压了出去,另一只握刀的手微微弯曲,将那把刀击飞,手随后立马脱刀,立刻抵住另一只握住折刀的手。

磨砂了许多年的刀柄妖兽皮质地柔软,刀锋和刀柄咬合之处,一只如同长蛇般狰狞的妖兽赤金瞳孔闪闪发亮,深深的寒意铺展到整把刀,一丝血线从林非尘的瞳孔迸发而出。一道道符线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瞬间包裹住刀身,如同壁画那般狂乱美丽,他的刀从那“原点”切开,然后他的身形从中莫出。

那个沉默不语,阴郁而孤独的黑衣男人在观看者眼中变了一个样,所有人仿佛感到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伸出,那是骨子里的颤栗,仅仅从他蕴含着决意的双眼余光之中,便能感受到刀下的危险。

一股可怕的压力随着那个黑色长衣男人的身子俯下之时,如同决堤般迸发而出。

仿佛火山灰降落在你的四周,那是无与伦比的决意!在场的人看着那个孤独而冷的身影连动一根手指的勇气都没有,他们都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自己凝重的呼吸声,偌大的场地接近于死寂,仿佛墓地般宁静!

那个曾经说那群人一直都这么蠢的学生,那一刻如同频临末日的死灰脸缓缓舒张开。他的同伴露出温和的笑容,年轻的痞气显露无疑,满意的说:“真他妈牛逼!”

所有人都努力回忆着刚才的那一幕,却什么也看不见,脑海之中唯有那把折刀压住了整个世界,然而随之而来刺入眉心的压力让他们放弃了思考,那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

那个男人没有动用任何一份属于先生的力量,而是用纯粹的折刀,不带任何犹豫的切过,仿佛霸道的一如既往。

“那把折刀居然挡住了大哥的那一击?”一道难以置信的声音响起,似乎他只是为了确定这不是梦境。

才华横溢之人必定骄傲,而天赋卓越之子必定张狂,可他们从未在他们的大哥身上寻找不到这种东西。唯一能让他们感到欣慰的便是他骨子里的“傲”吧,或者称之为“气质”更为合适些。

他很少动用第二把刀,估计他觉得没人能撑到他动用第二把刀。他大多数日常都是一直磨砺那第二把刀,明亮的可以映入落花的影子,他那双手沾着些水滴,更像是血。他磨刀,就是为了用刀。

所有人都彼此相望,然后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

那把细小的折刀压住了第二把刀,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看看你的周围!”对方冷冷的喝到。

林非尘皱下眉头,余光瞥到被他们抓获住的千升,整个人垮掉,手也开始松掉,最终收回了自己的折刀。

他看着那个黑衣男人折回折刀,而他也未曾发一言。

这场对决时间不多,而在最后谁也未能赢谁。

“很明智!”一个人绑住林非尘,想要得意的推搡他一把,可是想到刚才的光景,悻悻地收回了手。

“我是离若,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毫不在意的单膝跪在脏兮兮的泥土上,只为了这样能够对视被绑着的俘虏,他似乎认肯了这个冷漠的男人。

林非尘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他很高,长发过眉,双眼深邃,脸竟然有着不符合身份的白净。他穿着和普通学生无异的制服,只不过没有盖住自己的脸。

“林非尘。”

……

不知道是多久,离若也不知道,当对方告诉他名字的时候,他曾一度忘记自己究竟在干什么,直到林非尘被涂余狠狠地摁在地上,发出巨大闷响之时。他才惊醒原来自己刚才要求那个男人加入他们。

离若示意涂余松开手,抓住对方的头发,提起对方的头让他正视着自己。离若极其冷静的说道:“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加入我们,那么你今天劫商会马车这一事我可以帮你圆过去;第二:我把那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女孩交给林家商会,任由他们处置,那么你觉得商会对于一个漂亮女孩会怎么样榨干她仅存的价值呢?”

他没有经过任何的考虑,回答之时的果断令离若吃了一惊。所有人都因此而诧异的看着那个一直在挣扎的女孩,一人打趣道:“心爱之人……啧啧!”

“是,家人!”千升狠狠地反驳道。

离若若有所思的注视着那个并非很漂亮的女孩,慢慢地松开压住林非尘的手,缓缓起身,对着林非尘背后那个高大而粗壮的男人命令道,那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语气。

“涂余,谁要是敢问起他们俩的来历……”

离若的眼细长如刀锋,深深的寒意即可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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