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一个自费学生的留学经历
1998年高考失利后,她来到一所民办大学学习英语。两年时间,虽然自考科目十门已过七门,但她仍感到知识贫乏。每年只花两三万元就可以出国的宣传,使她选择了自费留学。2000年11月,她来到乌克兰基辅国立建筑大学预科系学习。九个月后,她以七门功课满分的优异成绩毕业,辗转来到莫斯科,进入了莫斯科大学新闻系。
初识“基辅”
飞机终于降落在了基辅机场,此时已是0点30分了。飞机晚点起飞和中途超重、发动机超负荷工作等原因,使我们原本9个小时的航程变成了12个多小时。飞机中途因故障曾转道莫斯科,在灯火通明的莫斯科夜空盘旋时,我们都认为到基辅了,当被告之是在莫斯科做短暂休整时,大家又安静下来。狭小的空间、颠簸的飞行、不时被告知的飞机故障和吃腻了的空中食品,使我们这些初乘飞机的人早已失去了新鲜感。在只有几束灯光冷冷清清的基辅机场,我们登上了学校开来的大巴车。
很快,到达学校的喜悦被眼前破旧肮脏的宿舍一扫而光。当初我们在中介宣传下所勾勒出的干净整洁学生公寓的美梦,被眼前的现实所击碎。类似国内单元房似的大房间被分割成四个小房间,每间住二到三人。虽然看上去没有国内学生宿舍上下铺那样拥挤,但那柔软不堪几近散架的弹簧床和大得夸张且很脏的枕头,让我们一时无法接受。真不知道中介收的1500美元,除了学校收取的700美元学费,其余都用到哪里去了。大家有了上当的感觉,几个女同学当时就掉下了眼泪。有人说:“我们是来学习的,条件差点没关系。”于是我们在这种信念的支撑下,共同把宿舍打扫干净,此时已离家两夜一天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几个老生负责带领我们去采购了生活用品,并熟悉了一下周围环境。我们很快做好了离家后的第一顿饭,虽然口味不怎么样,但大家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并互相品尝着各自的手艺。这时,我们又发现了基辅的另一奇怪现象:在每栋居民和宿舍楼旁边都有几口水井,很多居民都要打井水。经过打听才知道,由于前几年乌克兰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泄露事故的影响,居民担心曾污染过的水源留有辐射的危害,所以便打深水井的水来饮用。受当地居民的影响,我们以后的日子里也开始打水喝。基辅就这样给我们上了留学的第一课。
乌克兰的预科生活
基辅国立建筑大学预科系的外事办按我们所选择的专业方向,分别把我们分为文、理、医科和建筑几个班,每班不到10个学生;并为我们配备了曾多次教过中国学生,有经验、负责任的老师。当我们坐在课堂里听课时,那种上当的感觉才逐步消失。老师们直接用俄语讲课,开始我们一点也听不懂,老师并不着急,反复地用手势加肢体语言解释。有时为了弄懂几个词汇,她们会直接把我们带到室外,用实物来反复教大家记忆。大多数时间我们把老师的讲课内容录下来对照字典笔记反复听。随着互相熟悉和了解,有时上课老师也会用刚学到的汉语来解释我们不懂的词汇,或让理解快的同学辅导带动稍慢的同学。正是这种轻松、新颖的教学方法,使同学们的俄语进步很快,不久大家便会用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与当地人交谈及购物了。乌克兰是欧洲非常古老的国家之一,古城基辅有着淳朴的民风、悠久的文化和良好的地理环境及社会治安。悠久而深厚的中乌两国人民友谊,使当地居民十分欢迎我们这些中国留学生的到来。良好的教育基础、轻松新颖的教育环境和方式,让我们很快适应了用俄语学习。9个月后,我以每门功课都是5分(满分)的优异成绩毕业。
这时我感到自己完全可以适应国外的学习和生活了,但“乌克兰语”这个问题影响到了我的进一步深造。独立多年的乌克兰,所有大学均使用乌克兰语授课,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使用乌克兰语已多于俄语。而为了专业的选择,我们预科学的都是俄语。随后我几乎走遍了基辅所有大学,许多我喜欢而适合的专业,都因乌克兰语望而却步。同时面对部分大学为中国学生单独编班用俄语授课的做法,我又担心因语言限制而不能全面地学到知识,所以便把目标瞄向了学习俄语的最高学府,世界名校——莫斯科大学。虽然预科系主任希望我仍留在基辅上学,但最终还是在我的申请上签了字,并表示欢迎我以后再来基辅做客。其他任课老师也对我的离开感到惋惜,并祝福我在莫斯科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绩。通过使用刚学会的俄语与莫斯科大学外事办的反复联系及填写许多复杂的表格,我接到了莫大邀请函。顾不上喜悦,我又匆匆赶到俄罗斯驻乌克兰大使馆办理入境签证。领事馆工作人员把办好的入境签证递给我,并且用纯正的俄语祝我在莫斯科好运!我告别了刚刚熟悉的基辅,告别了同去的几十位同学,拖着大小三个行李箱前往莫斯科。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事先了解到莫斯科大学不为没办入学手续的学生安排宿舍,所以爸爸托朋友联系了一位在莫大读书的同学,把我接到莫大借住在一位休假女同学宿舍里。
国内一些中介机构反复宣传的,不经过考试就可进世界名校的说法是错误的。当我向莫大外事办递交了手续后,被告知要到莫大国际教育中心进行入学前的俄语水平一级考试,成绩良好,方可入校。于是我找到预科生所住的宿舍楼,向一位已放假的预科同学借来莫大国际教育中心统一编写的教科书,花一晚上的时间全部“啃”完。第二天我将书还给人家后,又匆忙赶回宿舍,把在乌克兰时整理的笔记从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箱中翻出来,从头开始复习。我早上不到6点起床,中午只吃一盒盒饭,晚上12点以后才睡。因没有被褥,晚上我只能在铺有一条床单的床上和衣而卧。没有人和我交谈,更没有人来关心我……那几天,除了每天和自己说俄语,我似乎活在一个聋哑和真空的世界里!三天以后,我独自冒着大雨来到莫大国际教育中心,接受两天的单独考试。在最后一天的口语作文考试中,老师得知我在乌克兰读预科后,无形中加大了考试的难度。终于,我回答完所有问题,老师满意地在成绩单上签上了“成绩优秀,准予入系”。看着这简单的一句俄语,想着从一名高考落榜生走进世界名校的曲折历程,我竟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莫斯科人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办理同一件事的方法叫人无法理解。莫斯科人说话语速也快得惊人,我学会的俄语词汇量又有限。于是,我费了好大的周折、碰了无数次钉子,在这陌生的环境里,用陌生的语言来对付如此陌生的办事程序,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做“人生地不熟”!要命的是,莫斯科人方向感更奇怪。问路时,你只会听到他们告诉你,“往前走,然后看见路口再往右拐……”我有时没听明白,转了半天竟又回到原地。一次,我为了盖一个章,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后差5分钟就是午饭时间,于是他们死活不给盖,让我下次再来。我怕回去时间来不及或再在迷宫一般的莫大主楼里找不到此地。于是,我干脆中午就站在楼道里等着,没饭吃也没水喝,望着来往的人们,心中酸涩的滋味无法用语言描述。就这样,我忍受着难熬的孤独,克服了许多从未想到的困难,战胜了多次想要放弃的念头,终于办完了入校、入系前的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