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紫蔺双眼一眯,没有心思去在意那跌落在地的人,连忙跑着去那府门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病情被压制了吗?那那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让娘娘出来。”
“说一大堆哄骗人的话。”
“大骗子。”
还没走到门口却是听到那一句句戳人心扉的话语,宫紫蔺脚步微停,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待她提起脚步想过去的时候,却是被人给拉扯了回去,身子转了半圈。
宫紫蔺心一愣,却是跌落到自温柔的怀抱中,头连忙抬起,却是瞧见这熟悉的人影,眉间微拢:“南宫尘?”他想干什么?门口那一句句话落入耳中,她现在没时间跟他耗着,抬起手抵住他的胸口,却是被他更加牢牢的圈紧:“南宫尘,放手。”
“不放。”
“你!”宫紫蔺看着眼前语气坚定的人,不由有些恼火,现在是什么时刻他到底知不知道。
“蔺儿,听我的,不许去。”
宫紫蔺想去反驳什么,呵斥什么,却是发觉那圈着自己的手再不住的在颤抖,眼眸一抬,落入眼中的人,那一害怕的神态,心中一惊,这是怎么了?
“走。”
“啊?”
待宫紫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却是被南宫尘一把环住腰肢,纵身一跃,却是向后头飞去。
宫紫蔺低头看着那越来越远的人群,抬起头,狠狠的看着那兀自带她向后飞去的人:“南宫尘,你给我放下。”
南宫尘却是自当没有听到,手环着她腰肢的力道却是越来越用力,落于屋顶上,却又脚尖一跃,又朝外飞去。
宫紫蔺看了眼后头,又看向那个坚定的人,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知道他不会放下她,也便懒得再说些什么,任由他带着她离去。
飞了好久,终于是来到一空地上,南宫尘跃下,手一松,放开了禁锢着的人。
那股禁锢着自己的力道消失,宫紫蔺忙的向后退了几步,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目光一眯,语气认真:“你最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
“蔺儿,我们走好吗,不要管这些人,好吗?”
他那脆弱的样子,那股害怕的神态,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心头不由一凝,语气渐渐也松了下来:“南宫尘,到底发生什么,我有权知道。”
“走,好吗?”
他拉着她的衣袖,却是躲开了她投来的视线,兀自凝着眸子,看向远方,眼角吃流露出一丝脆弱与害怕。
“南宫尘,你是不是知道哪些百姓为何会围绕在这里。”宫紫蔺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她不懂他到底害怕什么,可是她却知道他肯定知道了什么。
“他们知道了?”
“什么?”
“那麒麟玉?”
“哈?”
南宫尘目光望着前方,目光渐渐的已失往日的温润,却是带着害怕,心口处的口子拉扯的越大,有些疼,却依旧抵不住失去她的痛楚。
他绝不会让她有事!
“南宫尘,告诉我原因。”
“那些人,知道麒麟玉已认主了。”挣扎了片刻,南宫尘终是转回了头,眸子对上眼前的人,眼中挣扎着,手指不知何时早已深深曲紧,指尖嵌入掌心,兀自痛着,毫无知觉。
“所以呢?”宫紫蔺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你知道吗?麒麟玉如若认主,想让拿到麒麟玉,只有一个办法。”语罢,南宫尘看着她的眸子微微颤抖着,连那唇瓣也不由的抖动着。
看着他的样子,那害怕,挣扎,痛苦,不安浮现在他的脸上,身上。宫紫蔺心一沉,双眸不由低垂,看着他的胸口,难不成是?抬起眸子看向他,寻求一丝否定:“是我死吗?”
话语出口,却是瞧着他痛苦的合上眸子,这一刹那,她心紧紧一缩,苦笑连连,怪不得,他不想让她去查麒麟玉,怪不得,他不愿她与他们接近,怪不得,他对这些百姓性命视而不见。原来,到了头,原因是这个,她是该哭还是笑啊!
南宫尘睁开双眸,映入眼前的却是那张哭笑不得脸,心猛的一扯,双手紧紧抱住眼前那摇摇欲坠的人:“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南宫尘。”一瞬间惊讶击溃不了她的意识,双手轻轻推却他的怀抱,抬起眸子认真的对上他:“我们去看看那些百姓吧。”
“蔺儿!”南宫尘不由叫道:“那群百姓已经知道了,他们已经放出风声了,故意制造这混乱,为什么?”
“南宫尘,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我虽不是什么君子,可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要做就能不去做的,何况,不一定有其他法子可以救他们,不一定是要这麒麟玉,即便要这麒麟玉,他们也只是知道在我这里,其它也不知道。”
“他们知道的。”
“嗯?”
“他们知道,在你体内,能让麒麟玉认主的唯一方法,便是落入体中。”
闻言,宫紫蔺不由低头苦涩一笑,她算是被惊讶惯了吗?听到这个,也只是略微震惊下而已。
“南宫尘,你能告诉我,麒麟玉是什么时候认主的吗?我还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
南宫尘眼眸微动,视线渐渐有些迷蒙,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被抓入绝情门吗?”
“记得。”
“那你还记得,我们为了躲避查找,躲进一个房中,其中有奇珍异宝,然后有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块玉,那时候你是不是拿起它来了。”
那些记忆像是被打开了门的巴多拉宝盒,瞬间席上脑海,那一幕幕画面,初见那款玉时,她还惊讶,为何这里面会有一个像麒麟一样的东西。那时候它突然落入自己嘴中,滑入进去之时,她凭没有太大在意,以为误食了,又没事,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一开始就是注定了。
等等,似是想到了什么,宫紫蔺抬起头,看向南宫尘:“如果你说这是麒麟玉,那君子煜应该知道的,没道理这天下奇物麒麟玉不见了,也无动于衷,何况是放入这暗格之中,只是宝贵的很。”
“我不是跟你说过,这麒麟玉只有在有缘人的眼中才会有那麒麟之态,其余人眼中不过是一块美玉,他放入暗格中,许是想要给什么人。”
“那?”宫紫蔺双眸微动,此时的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直觉脑中嗡嗡作响,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南宫尘。”
“嗯?”
“回去吧。”
她轻淡的开口,却是让他惊了心,却也苦笑一声,她本就是这么个人,明明说自己冷血,不会顾虑他人死活,但是却比谁都热,比谁都在意他人性命,又怎么可能独自逃去。
“蔺儿,你要向我保证,要活着。”
感受着双肩被他用力的握着,宫紫蔺看着眼前的人,轻笑一声:“好。”生命只有一次,她自是不会让它再次流走。
“娘娘,有了办法为何不救我们。”
“娘娘,你是不是不想救我们。”
此起披伏的话语句句传入耳中,宫紫蔺刚一跨入这人群中,便是那一声声的质问声,责问声。
倾歌双眼一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睁开双眼,看着一个个面目狰狞对着她的人:“大家你们说我不救你们,那请问你们的病情是怎么压制下来的。”
话语出口,本是吵闹着的声音顿时有些安静了下来。
“娘娘,你莫怪我们如此这般,人人都爱惜生命,娘娘你既然能不染上这瘟疫,必是能有办法,何况我们都已知道你身怀能解这这病的东西,为何就不愿来救救我们,难道,皇后娘娘您来这里就是为演这一处慈悲的戏码吗?”
东西?宫紫蔺双眼一眯,难道他们没说是麒麟玉,也是,如若说了,必让其与两国闻了这风声,赶来争夺,又岂会让他们给拉了去。心中冷笑一声,好一个计谋,让百姓过来逼迫。
宫紫蔺刚想开口回过去,却是有另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朕的皇后,何需演戏装慈悲,有何需你们来质问。”
一记声音传入耳畔,宫紫蔺心猛的一惊,这几日紧张的心情顿时只剩下了那奔涌的激动,他来了吗?转过头去,那熟悉的面容,那依旧伴着妖孽的笑容,只是不知是她离去了时间太久了,那张面容上偶有几许沧桑跑了出来,可依旧比不上他眼眸中的认真,嘴角的微笑。
“蔺儿。”君子煜走过去,无视了她身旁站立的人,霸道的揽过她的腰肢。这几日听闻她在这边遇到的事情,那被百姓咄咄相逼的场景,心就止不住的后悔,心疼,便再也顾不得什么,一心只想飞到她身边。没想到,他刚一到,便是瞧见她被围在其中,被人质问,那一抹身影,他只觉心猛的一疼。
他的皇后,他心尖上的人,谁也没这资格去质问她什么。
宫紫蔺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那一张面容,她突然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来到这里所受的委屈,所有的担惊受怕,于这一刻都化作微风消逝,只留得那突突跳动的心跳,在不停的向那一温暖的身躯靠拢。
“不怕,有我陪你,不怕。”君子煜紧了紧环住她腰肢的手,头微微低垂,却是在她耳畔轻轻诉说。
“嗯。”宫紫蔺点了点头,有他在身边,她不怕。
南宫尘站在那里,君子煜的话语落入耳畔泛着酸意,他看着他自他眼前走过,霸道的环过她的腰肢,而她脸上出现的神情,心微微有些泛疼了。
明明不打算争取什么,可是心还是会有些疼,可这疼也是高兴的,起码她心心念念的人来了,起码她不会一个人承受委屈,起码,她是高兴的。这,就够了。
“皇……皇上。”
一群百姓瞧着那出现的人,剑眉飞扬,桃花双眼褪了妖媚呈现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还没反应过来,便是个个跪倒在地,不敢直视这九五之尊。
“皇上……皇……皇上。”几个官员瞧见出现的人,连忙急急忙忙跑到眼前,跪倒在地:“微臣不知圣上大驾,没有迎接,望皇上恕罪。”
“让皇后一人站在这里,你们的罪过可不止这些。”
那些官员感受着自与头顶那道凌厉的目光,心止不住的狂颤,听闻当今皇上独宠皇后,后宫三千只取一瓢,今日所见,所闻不假。
“皇上,请您救救我们。”
“救?”君子煜眼角上扬,瞧着底下跪着的人群:“皇后不就是在救你们,为你们研究出抑制的药,你们却这般与她咄咄相逼,可真是让人寒心。”
“皇上!”
“你们扪心自问,若无皇后,你们还能活着吗?”君子煜半眯着眼,龙威显现,顿时鸦群无声:“如若你们有更好的法子,便去做去,朕不介意让皇后回宫去。”
说罢,君子煜便懒的再去看下面的人,一颗心思全挂在宫紫蔺的身上:“蔺儿,我们走。”
“啊?”
宫紫蔺还没反应过来,却是被君子煜一把拉了过去,往里面走去。
君子煜疾步的朝里头走去,他有好多话想问问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是否也想念着他。太多太多的话语堆积在心中,早已无心思对付这些人。
“蔺儿。”
待到已无人烟,待到只有他们,他却已抑制不住,一把把她抱入怀中,深深的嵌入胸膛,似乎想把这些日子的相思,相念,一股脑的通过这个怀抱让她知道。他想她,念她,思她,脑中亦然已存不下其它的念想。
“君子煜。”她手抬起,却是轻轻的环上他的背。他力道之重,她有些不适,可心却是欢喜,亦带着些酸楚。她懂他的相思,相念,这些日子下来,她何尝不是如此,日日念他,夜夜想他。盼的只是早日解决这场瘟疫,好尽早回到身边,看他是否还是彻夜批阅奏折,不知夜漏更深,为他披上见外衣,希冀能驱赶些寒意。
时间流逝,他们却恍然未知,只是保持着这一姿态,似乎已相拥至天荒地老,沧海已变桑田。
风袭过,发丝轻扬,她的秀发与他的墨色发丝融为一体,似乎他们本就该是如此,心为一体,身为一体,相守相扶,永世不休。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过得好不好,一想到有可能你会染上这瘟疫,心就止不住狂跳,害怕你也会这般……”想到最后,君子煜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越加的抱紧她,感受着她的温度,她的心跳,与他怀中肆虐。
他抱着她手的颤抖,她心一怔,有些疼,是他让她担心了。手轻轻拍他的后背,安抚道:“这瘟疫我是绝不会染上的。”
“为何这般说。”君子煜松开怀抱,双手搭在她肩上,认真的问道。
“麒麟玉。”
两字刚落出口,却是瞧见君子煜神色微异的样子,宫紫蔺便也明了,他果然是知道这麒麟玉的事情,想来尹无冥,轩辕昊必也是知道的。
“蔺儿,你这话的意思是?”
“麒麟玉在我身上。”
短短几个字,却是让那个双手搭在她肩上的人,身躯一怔,双眸震惊,许久之后,才开了口,说了话。
“千万不要说出去。”君子煜双手牢牢的握住宫紫蔺的双肩,桃花眼中满是认真。
闻言,宫紫蔺却是心一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就不问我要?”
“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在谁哪里不都一样。”他嘴角轻扬,双手环住她的腰肢,她的面容越发清晰的映在他眼中,抬起一手,轻刮她的鼻尖,满是宠溺。
“你。”她嘟着嘴,双眼微眯的瞧着眼前对她对手对脚的人,可这眼里心里哪里不是爱意。
“蔺儿,以后麒麟玉莫要再说了。”
“可是……不是不想说,就可以不说的。”宫紫蔺垂下眸子,有些情况,有些事,不是不想做就能不做,往往身不由己,何况这场瘟疫……想到这个,眼眸突然一凝,心间有些沉重。
“怎么了。”君子煜看着眼前突然神色凝重的人,难不成这麒麟玉已经被人盯上了,想到这个,心也顿时提了上来。
宫紫蔺迎上那道关切的目光,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他,包括她的血能抑制疾病,包括知道麒麟玉的原因,那些人与她的交易,最后还有这场变乱为何而来,唯独漏了南宫尘的身份。
“你说,你是宿主?”
宫紫蔺眨了眨眼,这好像不是最重要的吧,重要的是这场瘟疫,还有那些人的身份。
“你别给我装不解,”君子煜微皱着双眉,心头有些不安,似又想到了什么,郑重其事道:“你先给我回去,这里有我在。”
“君子煜,你会治病。”宫紫蔺嘴角带着抹笑意,斜着眼朝他看去。
“凌会,你给我回去,听话,乖。”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有些事情,即便我走了,百姓会怎么想,那些人难道就找不到我了吗?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迎上。”
“唉~”君子煜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人,那张面容从什么开始既然也背负了这么多,心中一痛,伸手把她牢牢的抱入怀中,“蔺儿,是我对不住你。”
“没有什么对不住,只要你在,便是我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