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一人影闪过,随即脸上万分鄙视。
死轩烬,臭轩烬,于半年前她回晋国时,他没有跟过来,到了她当上皇后以后,见面的次数,怕是连一只手也数的清,本来想这次叫上他,他倒好人找不到,连带着湘沫也不知所踪,倒不是觉得他俩私奔去了,绝对的是轩烬去办事,湘沫不放心,便去找他。可他俩倒真是齐齐忘记她了啊!
如果此时轩烬在,她就可以让他带她去贫民窟了,唉~~改日如果见到,她一定要狠狠的骂他一顿。
“叩叩叩”
两眼朝门口看去,两眼一翻,谁啊!在她心烦的时候来。
“谁!”
“娘娘,是卑职。”
两眼又是一翻,敢情又是这吴城烦人的家伙,“有事?”
“启禀娘娘,府外有个自称说是娘娘的旧友求见。”
“旧友?”宫紫蔺有些疑惑,不会刚想到轩烬他们,就真是他们过来?随即连忙摇头,轩烬会知道敲门?算了,他只会突然出现在她房间。
“嗯。”
“叫什么?”
“他说,他叫上官慕容。”
一句话,四个字,宫紫蔺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上官慕容!难不成,是他!两眼顿时布满激动,连带着那手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半年了~他终于肯来见她了。期间,她不是没有派人去找过,但是,他就好像蒸发了一样,任凭她如何找,依旧不见其影。几次后,她也放弃了,他的生活是安静的,她如果自私的去打破他平静的生活,便更担不上那朋友之名了。
连忙快步走向门口,打开门,“快带我去。”
那门口的人,瞧见宫紫蔺一脸激动的神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双眼眨了眨,邃忙点头应好,心中是一片疑惑。
待到了门口,却不是那熟悉的白衣身影,一袭青衫有些陌生。
这……
宫紫蔺心中不由有些失落,还以为是他,可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草民上官慕容,见过娘娘。”
他转身的同时,一袭青衫微微拂动,青丝束成冠,额见依旧有些零碎的发丝不安份的在舞动,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一股醉人的温柔,眼眸那一点柔和的笑意,如那上等女儿红,醇香诱人。
宫紫蔺呆愣的站在原地,那张陌生的脸,那张于人群中丝毫不会引人注目的脸,心猛的一颤,那个微笑,那个眼梢,那抹眼神,是他回来了吗?双眼迷蒙,一点泪花阻挡了视线。
“是……你吗?”唇瓣微微蠕动,带着一丝颤抖,她怕,他不是他。
“嗯。”那人微微点了点头,邃轻笑着,开了口,“我回来了。” 眼眸深处只有眼前那个略微有些颤抖的人,是他回来了,半年不见了,才发觉原来想念已经如此的深刻。
是他!是那个不告而别的人!是那个总是在危急时刻救她的人,如今她有难之时,他亦过来帮助她。
脚步微微向前移动,她多么想上前抱住这个人,想去问问他这半年到底去了哪儿,可是理智告诉她,如若她真的如此做了,想来应该会有很多人在背后说闲话,现在她是皇后了。
“怎么过来的。”安抚了下心中的激动,含着抹浅笑看着那个青衫男子。
“走过来的。”
他一笑,她微愣,邃翻了一个白眼,这么久不见了,他到时学会了幽默。
“娘娘,您们。”
宫紫蔺目光扫向一旁正有些纳闷瞧着他们的人,浅浅一笑,“旧相识了。”
“旧相识?”
“嗯,他也会帮助这次瘟疫的。”
“他是大夫!”
“算吧。”大夫?宫紫蔺略微皱眉一想,算吧~
“进去吧,站在门口也不太好。”瞧着那门口的人,现在天气还是有些冷,站在门口吹冷风,让人还以为她在虐待人似的。
“好。”
走到宫紫蔺居住的小院,宫紫蔺转过头看向跟在她身旁的人,“你且下去,本宫想跟好友叙叙旧。”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小院中,稍有冷意的风划过脸颊,她的发丝舞动在她的背后,他的青纱漂浮在空气中,两两相望间,竟是没有了话语,好久好久之后,才有一丝略微的声响,打破了这久久凝望中。
“半年了,你竟敢不告而别!”
一句责怪的话语向他袭来,可偏偏让人只是心头一酸,瞧着眼前那怒瞪他的人,只是眼梢出流露出的脆弱,让他不由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可是不告而别与她,与他,都是最好的。
“对不起。”低叹一声,是他错了。
“明明说十天,第五天就走。”
他不语,依旧只是看着她,眼光闪烁,包含歉意。
“知道对不起我了吧。”
“嗯。”
“那好!”眼角上扬,含着一丝狡黠的趣味,嘴唇轻扬,“留下来,我不让你走,你便不能走。”
“好。”
宫紫蔺眨了眨眼,这么容易,她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才可以。
他瞧着眼前那眨着眼,一副吃惊模样的人,嘴角处的弧度不由更上一层,果然与她在,似乎笑容也会回来。
“南宫尘!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嗯。”
一道风吹向两人,她笑的张扬,牡丹见她不由颔首,他笑的温柔,如那春风袭过心扉。
“南宫尘,你对这个有没有看法。”宫紫蔺支着脑袋把刚才看到的病症一一告诉了眼前的人,那摸不着思绪的死因,那一点也看不出生病的脉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
时间分秒过去,却一点回答也没有。
“南宫尘。”皱着眉,看着眼前明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人,宫紫蔺有些不懂了,不就是问问他意见,怎么他一副沉思的模样,就是不给她一丝回答。
“哈?”听闻那一声急呼,南宫尘抬了抬眼,手中那被他牢牢握着的茶杯,终归被他放在了桌上,手指微动,才惊觉握的用力,有些僵硬了。
“是不是,这个情况很严重,治不好。”瞧着南宫尘那有些无魂的样子,是不是救不来了。
“你……很想救他们吗?”他转过头,视线牢牢的对住那面容着急的人,眼睑微垂,让人摸不透心绪。
宫紫蔺双眉紧皱,他这是怎么了?“是。”用力的点了点头,不是想不想,是必须要救,如若不救的话,为了防止瘟疫蔓延,这三座城的人必死。
听闻那一记肯定的回答,他不由莞尔,这答案不用问就知道了,她就是这么一个只要有了决定,必定会全力以赴的人,只是……
“你是不是有办法。”宫紫蔺牢牢盯住他,视线中有些激动。
南宫尘回望着她,“没有”。
“没有吗?”宫紫蔺不由失望,身子有些无力的向后靠着,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南宫尘,我们去贫民窟吧。”
“好。”
“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去呢。”宫紫蔺不由失笑出声,本来以为他也会跟那些官员一样,誓死不让她前去。
“我让你不去,你就会不去。”轻笑着,看了她一眼。
“知我者,莫若南宫尘也。”
“彼此彼此。”她亦了解他,知道如果她去,他必然也会前去,所以才会开口让他一起去。
“何时起身。”
宫紫蔺抬眼扫视窗外,现如今她想去那贫民窟,也因府上那侍卫而不得出去,只能等到夜深时刻易容过去,就凭现在这样子,一到了贫民窟绝对会被认出来,想到现在人们口中传言,瑶山群山仙,抵不过,皇后妃子笑,不由想失笑。
“你不是想好了,晚上易容去。”
宫紫蔺看向那个想来温润浅笑的人,话说,她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弄清楚。
“你会易容?”手指指着眼前人,这是,她似乎不知道。
“嗯。”
“那怎么以前没见你弄过。”
“没必要。”
“哈?”
“你不觉得,晋国祭祀身份很好使。”
“……”
她想错了吗?他骨子里面或许也和她一样是个懒人,不!无赖!
“这叫做近足者赤近墨者黑。”
他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眉梢,嘴角轻扬,眉梢间温柔荡漾。
她微楞,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目中轻笑替代压抑,“南宫尘,你这算是调戏吗?”
“嗯。”
没有想到他会应的这么理所应当,瞳孔不由放大,随即想到他铁定又是打趣,遂低头轻轻一笑。
“那我负责吧。”
“哈?”头猛的抬上,却对上一双揶揄的眸子,才知自己被耍弄了,双眼一眯,“我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扬了扬拳头,满目危险神情。
“即便我想负责,想来他也要赶过来,把我给灭了。”
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她不由莞尔一笑。
“他真当忍心,竟愿意让你来这里。”
“你应当明白,这是我强要他同意的。”
南宫尘不语,只是看着她的眸子,不由染上一丝尘埃。
如若可以,他真的好想负责一辈子,下辈子,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