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汐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回了酒店。她早就习惯了这一切,也自信比医生更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
“为什么不去医院。”腾晗昱黑着一张小脸,对慕容汐的行为表示很不赞同。
“这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处理。”慕容汐无所谓地开口。随后她就往酒店的服务中心拨了电话说需要药箱。
现在整个度假酒店的员工都已经接到席远说要特别关注慕容汐所住房间动态的消息,因而在宾客服务中心接到电话后就立即通知了席远:“少董,2828号房间刚刚来电说需要药箱。”
席远放下电话后首先就通知了担忧了一天的冷冰一行,随后亲自感到酒店医疗室去拿了药箱。他想白天慕容汐无故消失了这么久,一出现就要药箱,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这边的人担忧地不行,反倒是当事人悠闲地躺在沙发上。仿佛右手臂中的不是子弹而是被蚊子咬了...
“电话给我用下。”腾晗昱看着面前没心没肺的女人,气到不行。但看着那个血肉模糊的手臂,心里也是有着浓浓的恐惧。他怕她出事...
“放心!你奶奶马上过来,用不着我们费力打电话。”慕容汐毫不在意地开口。寻思着药箱也应该差不多时候到了,她慢条斯理地开始脱下外衣。
看见慕容汐的动作,腾晗昱夸张地捂住自己的小脸,惊叫道:“老女人!你干嘛,干嘛脱衣服。”
“我没有恋童癖,你安心吧!”看着儿子可爱的表情,慕容汐突然想逗他一下,“小鬼,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刚刚捂了脸可是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
腾晗昱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也没什么好看的。”
闻言,慕容汐后背开始冒冷汗。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她堂堂一代教母竟然被自己七岁的儿子给调戏了。“快点过来帮忙。”此时,右手臂已经完全麻住了,使不上一点力气,动一下就是那种断骨的疼痛。她一直装得不懂不痒,也是不希望小昱昱想太多。
腾晗昱表面上还是不情不愿,但依然照做了。看着子弹深深陷在肉中,模糊的样子,腾晗昱低垂着眼没有动作。“痛的话就哭吧,我不会嘲笑你的。”虽然不清楚,但在他年幼的认知中这应该会很痛很痛......
“对着一个小屁孩哭有什么用。”
“我会保护你的。”腾晗昱着急地开口。他想他会努力长大,保护那些对自己重要的人。在潜意识中,他已经把慕容汐归为‘最重要的人’那一类了吧。
慕容汐愣住了,那是一种欣慰,一种无以言说的感动。她想,有了这句话,一切都是值得的。
“叮咚——”门铃在这时候响起。
“小鬼,去开门。”慕容汐倚靠在沙发上,大大方方地使唤着自己这个未成年守护者。她忽然有一种想法,自己或许可以放弃亲情攻势,用另外一种方法在赢回儿子的心。
“昱昱,奶奶的宝贝!”一开门,冷冰就兴奋地抱起腾晗昱,“快让奶奶好好看看,我们的宝贝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腾晗昱挣扎着想要离开冷冰的怀抱,他刚刚可是才跟慕容汐保证自己会保护她的呢。现在就这么幼稚的被奶奶抱在怀里,一定会被那个老女人鄙视的。“奶奶带药箱了吗?”腾晗昱一张小脸紧张地左右张望着。
“药箱来了,药箱来了。汐儿呢?”萧悦和席远一行冲冲赶来。
“奶奶,汐儿阿姨的手臂被枪打中了,好像很严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哪只手?”听到手受枪伤后,萧悦立马紧张起来。
“是...右手。”面对担忧的萧悦,腾晗昱愧疚感更重了一些,毕竟萧悦婆婆是那个老女人的母亲。
闻言,萧悦一个箭步走进屋内,看到慕容汐手臂现状时就立马淡定不住了。
腾晗昱年纪小不知道,但这里的人谁看不出慕容汐的这右手差不多就要废了,子弹深深滴嵌在小臂里,骨骼已经变形,就算手术顺利右手也是拿不了什么重要。慕容汐的手虽不比画家珍贵,但那时拿枪的手啊。她的世界要是失去了右手,就等于是一个废人,什么也坐不了。
“无论是谁,情况都不会改变。”慕容汐无奈地开口。十多年来,受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情况。“冷阿姨,你带小昱昱去梳洗一下吧!他脸上沾了我不少血,小心感染。席远过来帮我一下。”慕容汐没有给大家多说的机会,直接开口。
席远愣愣地看着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双手干举着不知道做任何动作,这些对他来说都太遥远了。这几天的认知,仿佛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把酒精给我。”
“啊?哦!”席远木讷地应着,“不用麻药吗?”
“钳子。”慕容汐冷静地开口,她处理伤口从不用麻药,早就习惯了。
“纱布。”
慕容汐说一样,席远动作一下。就这样,当那颗拇指大小的子弹从慕容汐细小的手臂上掉落时,席远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
“把纱布打开。”慕容汐忍着疼痛开口,这样疼痛的记忆仿佛就在昨日不曾远去。
席远不敢马虎,快速按照慕容汐的吩咐动作着,待手臂完全包扎好,他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瘫软在地。
“疯子,真是疯子。”萧悦在一旁恼怒地开口,这样的伤口怎么能拖这么久。
“让你担心了。”慕容汐自觉理亏。
“你的右手该怎么办,拿不了枪的你以后该怎么办。”
“当然用左手啊。”慕容汐无所谓地开口。她是夜蝶,没了右手一样稳坐黑道教母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