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终于来了,下午才是和上官倾城约定的时间。温水每天早上都会按时醒来,想要狠狠的再睡过去,可又想着黑暗森林的危险,随性起来准备偷偷溜出府,买一些她认为必备的东西。
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院子被人砸的稀巴烂,唯一的丫环以竹也被打的脸色红肿,身上遍体鳞伤。
“小姐快走啊!”以竹大哭的叫喊着,声音因为害怕疼痛,早就变得嘶哑。
要不是以竹现在是一阶武士,也许她早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而此刻,温溪还在那里耀武扬威,一鞭子一鞭子地抽打着以竹,那样子就像在凌虐一只狗!
“住手!”温水眼眸微眯,大喝一声。眼里满是杀气,以竹可是她的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
温溪回头看到温水,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太子被传为短袖,自己已经不能嫁给太子了,这一切都是她得错。轻蔑地扫了她一眼,然后一鞭子直接朝她抽去!
温水手中使劲,一把抓住那根鞭尾,眼底闪过一抹寒意:“你在找死吗?”
温溪嘴角露出揶揄之色:“温水,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一个普通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想找死吗?”
温溪现在可是三阶武者,虽然比上不足,但是跟温水这个废柴比,她却很有优越感。
温水冷冷一笑:“那么请问高贵的三阶武者阁下,你来我这小院撒哪门子的气?”
鄙视的话语,这次温溪真的惹到了温水,说话没留任何情面。
“温水,到现在你还想隐瞒吗?哼!那天荷花池的事,你是不是看见了?太子是短袖之事,也是你故意传出来的,就是不想让我嫁给太子。”温溪被温安羞辱辱骂不知好歹,还妄想要嫁给太子,那样的日子她简直没法过了。
后来在丫环的口中无意中得知温水那日竟然经过那里,她一想起自己那么狼狈的样子被温水看到,一股子气就忍不住冒出来。
温溪完全没想到,温水不仅经过那里,她还是始作俑者呢。
若是温溪知道,只怕杀了温水的心都有了。
温溪在别人面前温柔仁慈,但是在温水面前就本性流露无疑,她根本就懒得装!因为她一直以为温水就是个废物,和狗差不多一样。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那天荷花池的事?哦,二姐姐,你是说那日掉进荷花池却突遇大火,结果又重新跳进去,最后却被人丢上来,在你高贵的太子面前出糗的事么?”
温水一口气说完,冷笑的看着温溪一张五颜六色的。”
“你——你果然看见了!”温溪气得尖叫!
“是啊,我还光明正大地看了呢,怎么着,二姐姐,你做的出来还怕别人看呐?”温水嘴角勾起嘲讽弧度,美眸迸射出寒冷的光芒。
人的劣根性还真是可怕,专门捡软柿子捏。
以前的温水被她们欺负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站在自己头上,真是找死。
不止是这一次,这样的事,在以往发生了很多次!
“温水!你该死!你这个该死的废物!”那天所经历的一切,是温溪心中一辈子的痛,她只要一想起那一日的事,就恨不得狠狠掐死温水。
温溪却怎么都抽不回那鞭子。
温水抓住鞭尾,凑近她,一字一顿地说:“温溪,你不过是三阶武者罢了,你不过是嫡女罢了,但是你在我面前一直高高在上,优越感很强,三阶武者,很了不起吗?”
什么,温溪气的大骂,“你这个废物永远都不懂修炼者的世界,去死吧!”
温溪丢下鞭子,恨恨地一巴掌就朝温水脸上抽去!
温水心中冷冷一笑,她后退一步,避开她的袭击,然后手里的鞭子反手转过,狠狠地朝温溪脸上抽去!
啪——
清脆的鞭子声响起。
这一鞭子不仅抽在温溪脸上,而且力道之猛,将其抽飞出去数米之远。
此时的温水,脸上是那样的冰冷残酷,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让人心颤。
她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弧度:“作为一个普通人,打三阶武者的脸,真的很爽呢。不管你信不信,我说上官绝配不上我,就是配不上我。你总是把我和那个傻瓜说到一起,我真的很苦恼呐。”
傻瓜?温溪一顿,都忘了反抗。
此刻,她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吹来的风徐徐扬起裙裾,裙角飞舞,如樱花般缭乱。
温水那冰冷残酷的话,就这样冷森森地响起在温溪的耳边。
温溪被抽飞,重重砸在墙角,当场发出一声惨叫。她的脸上出现一道清晰的鞭痕,鞭痕裂开,鲜血直流,伤口非常可怕。
温溪捂住伤口,眼底满是骇意,她愤恨死死地盯着温水:“你……”
看着温水那犹如千年寒冰般毫无感情的冷眸,她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害怕,慌乱,一股冷意从脚底开始往上蹿。
怎么会这样?温水她、她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的残酷的眼神?她此刻的威慑力竟然比威严的爷爷还要强,这、怎么可能?
温溪的心底惊疑不定。
而此刻,以竹是完全被震惊了。
这个威严地让人敬畏的少女,黑色的头发随风飘飞,绝美的小脸却满是冷酷决绝,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此刻的她,耀眼的如同汇聚全部的阳光。
这个人、这个人真是她从小伺候到大的小姐吗?她还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草包小姐吗?
“三阶武者很了不起吗?还不是被我这个废物抽飞?那么,这么多年来,你到底在骄傲什么?”温水蹲下身,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边说还边把玩着鞭子,毫不留情地揶揄。
“你……”温溪咬着颤抖的嘴唇,回过神来的她眼中怒火中烧,满满都是难以置信,“你竟敢打我!”
温水很无辜地摊手,“怎么世上总有那么蠢的人?明明就被打了,还一个劲地问,你竟然打我?”
这么明目张胆的侮辱,令温溪的肺都快被气炸了,她寒着脸,一字一顿,咬着后槽牙道:“你、找、死!”
“找死的是你!”温水祭出鞭子,毫不留情就是一鞭鞭抽到她身上,眼中射出让人心惊的慑人光芒,“这一鞭是替以前的温水抽的!这一鞭是替以竹抽的!这一鞭是替被你压死的蚂蚁抽的……”
温水的理由千奇百怪,但她总能找到理由抽打温溪,就好像酒桌上人家总能找到理由灌醉对方一样。
不多时,温溪的身上布满鞭痕,而且衣衫褴褛,比乞丐还不如。
没人注意到温水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惨白的,全身都是冷汗,眼睛如同充了血,像是火红的玫瑰一般艳丽。
手臂越来越无力,牙齿都快咬出血,眼前是一片黑暗,温水不知是怎样坚持住的,她只知道自己一定不要在温溪面前晕倒。这样的话,自己刚才做的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
“温水!我不会放过你的!绝不!”温溪爬起来,抱着暴露的身子,急步往外跑去。
一路上,她跌跌撞撞,摔倒了又爬起,爬起又摔倒,非常的狼狈。
看着她跑走的背影,温水眼底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小姐,这、这不好吧?”以前尽是扮演被欺负的角色,今日却反过来抽别人,这样的角色转变让以竹有些不适应,也有些惶恐。
“有什么不好的?欺负别人总比别人欺负好。”
话刚说完,温水直接晕倒在地,而以竹却一直停留在刚才温水鞭打温溪的场景,并没有发现异常。
“可、可是……”以竹结结巴巴地说,“二小姐找老爷告状了,怎么办?”
小姐以前不是很惧怕老爷吗?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现在却怎么似乎一点都不惧怕?
等不到温水说话,以竹转过头立刻抱着温水吓得大哭。以前的温水也爱受伤,因此以竹也有了一定的治病常识。
简单的替温水处理了一下,还以为只是温水累着了。
脸色平静,身体上没有任何损伤,好像就只是睡着了一般沉静。
其实温水的两条手臂都快废了,刚才她可是硬凭人力挡住温溪的攻击。要不是她这几天的锻炼,恐怕温溪一鞭子都能轻易的扇飞她。
以竹还在担心温溪会不会去告状。
答案当然是会的,可温水不能告诉她的是,她既然已经决定做了,就想好了以后的事。她那便宜老爹也不是傻子,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温溪三阶武者都打不过一个普通人,那养着这个女儿还有什么用?这不是废物吗?
她那个便宜老爹在这方面会计算的很,根本不需要她多操心。
果然,当温溪捂着满脸的鞭伤哭哭啼啼跑去找温安大将军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冷落。
温安耐住性子听了温溪的冤屈后,揉揉疲惫的眉心,他不耐的直截了当就是一句话:“你三阶武者都打不过她一个废物,还有脸到这里来哭?”要不是看她是嫡女,温安都想要一巴掌拍死这个没脑子的。
温溪顿时错愕了,她抬起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满脸难以置信:“爹爹……可是……可是……她打我……”
“行了行了,此事确实是温水不对,但是你也有错的地方,没事你去她那院子做什么?”温安至今想到温水的话,还是觉得既好笑又心惊。什么叫练药师,还是紫色的天赋,这第一反应绝对是假的,可他又想到温水的脸,心里还是一阵打鼓。
“张坤”温安冷着脸,一声命令。
从门外进来一个护卫,他是温安的贴身护卫。
温安冷声吩咐:“去告诉温水,这几个月内她就呆在院子里,一步都不许出门,要是踏出院子一步,就打断她的腿。让她在院子里好好反省反省!”
“爹爹?”温溪还是不死心,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你也不准出门,等想好了再出来。”捏了捏发涨的额头,温安异常憋屈,他受了委屈,又该找谁去说。太子对他的警告,皇上对他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这几日在朝堂上如履薄冰,感觉吸一口气都是奢望。
“我不要!”温溪虽这么说,却不敢挣扎,她可知道张坤对温安的重要性。要不是有张坤,温安早在战场上死了几回了。
“张坤你不用回来了,就待到她的院子门口。”
温安更是气急,自己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还管不了自己的女儿吗?真是可笑。
“是,将军。”张坤还是面无表情,而温溪则是万念俱灰,她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可世上本就没有后悔药之说。
她最后悔的事,就是得罪温水。以前的自己,真的很傻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