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温水知道自己的生活不会平静了,这不第二天就被温安请进了书房。
灰暗的房间,里面只放了一张桌子,装饰的倒是古声古色,摆放着各种不同的花瓶和画像,温水暗自想着,恐怕这里的每一件东西拿出去都能换点钱。
“你可知错了?”温安严厉的看着温水,要不是太子的脸实在被温水丢光了,他才不会见这个废物。
今天早上上朝他可是把老脸都丢光了,一个个大臣都问自己太子到底是不是短袖。还美曰其名的说,温将军你就说真话吧,太子可是决定着我们整个云圣的未来。他说个毛啊,他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想要去问上官绝,可看到上官绝一副杀人的表情,还是果断放弃了。说到底还是温水惹的祸,如果可以,她真想杀了温水向太子谢罪。
一身墨色长袍,青丝高高束起,狭长入鬓的眉发,锋利的五官,有着多年守护边疆征战沙场的逼人气势,如一把饮血的宝刀一般,闪烁着不容忽略的杀气。
“知错吗?”温水反问,环顾着黑暗的四周,以为是温安故意制造出这种忧郁的气氛让自己害怕。可笑的是,自己最喜欢的反而就是黑暗。
其实温水想多了,温安只是怕别人看见丢人才没有开窗户。
“你还不知错!”温安大怒,身体逼近温水,如狼般狠戾的瞪着温水。本想一巴掌拍死,可看到温水清澈灵动的眼睛,还是放弃了。
“你想要杀我?”还是一样的温水,一样的表情,可说出的话却那样冷。好像从地狱而来的,眼里满是对血的渴望。万千寒冰,淡淡的融化在空气中。
“没有的事。”温安也不知怎么就这样说出了口,心中有一抹后怕,甚至此刻不敢看温水的眼睛。
“那父亲认为太子是短袖,我也应该嫁过去吗?”温水一改刚才的态度,嘴角的冷笑却久久不能落下。温安果然敢说个是,那么死的只能是他。
有一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温水自认为不是君子,你让我死我就先让你死,自己一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杀死温安的机会。
温安咬着后槽牙,想生气,却又发现自己站不住脚。确实,按照情面上来说,温水真的没做错什么,她只是被吓后重复了一遍……可,谁叫那位是太子?她错就错在,大声宣扬出太子是短袖的事实。
不知不觉中,温安已经相信了上官绝是真的短袖。
温安最后只能恶狠狠地教训她:“平日里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一点规矩礼仪都不懂,什么话都藏不住,活该被太子退婚!”
温水心中冷冷一笑,什么话都藏不住?他这意思岂不是表情她也信太子是……噗,温水觉得好笑极了,想必很快太子是短袖这件事便会传遍大江南北。
温水故作委屈地望向温安:“父亲,太子殿下是因为我不懂规矩礼仪,所以才不要我的么?是不是我懂规矩知礼仪了,太子殿下就会要我了?”
温安顿时面色蓦然一僵。
太子之所以退婚,自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但那些理由好说不好听啊……
温安老脸一顿,重重甩袖,脸上有一丝恼羞成怒,“你若是争气些,又岂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这能怪谁?”
这个女儿今天是怎么回事?说出口的话明明跟以往一般懦弱,却总能噎住自己的嘴。
“那如果我现在天赋灵力达到紫阶,父亲是不是就重视我了?太子也不会退婚了?”温水一脸的天真浪漫,那水灵灵的眼底似乎带着满满的期待和憧憬。
“紫阶?”温安像是听到了天下间最好听的笑话,他哈哈大笑起来。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没有打开窗户,如果被人听到还不笑掉大牙。看来自己的这个女儿不仅天赋是废物,而且脑子还那么傻。
过了半晌才嫌弃而嘲讽地对温水道,“你懂什么叫天赋紫阶么?别说天赋紫阶,就是蓝阶,不,青阶,若是你有青阶的天赋,父亲我就亲自给你下跪斟茶倒水!”
说到温水天赋灵力,这是温安最耻辱的一件事。当年,就因为温水这小废柴,他被同僚足足嗤笑了半年之久,这件事简直就是他的梦靥,现在他一提起来就忍不住暗恨。
难吗?温水暗自笑着,自己怎么发现那么容易,扬着巴掌大的小脸,楚楚可怜,又弱弱地问:“那爹爹,若是我一不小心成了木火双系元素,一不小心就成了炼药师,你会不会对我很好很好?”
“木火双系?”温安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温水,他都不忍心再嘲笑这个愚蠢的女儿了。
不过她也确实可怜,天生就一废柴。
只听他说,“木火双系?小水啊,你真是想成为强者想疯了吧?木火双系有多难得你知道吗?咱们温府之所以会有如今这样的地位,一方面是你祖父这位定海神针,更重要的一方面是我们温家有一位木火双系的炼药师,你懂吗?还炼药师呢,你别异想天开了!”
那位炼药师现在虽然还只是中级炼药师,但是,那也是各个势力极力笼络抢夺的对象。皇室之所以笼络他温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家里这位炼药师。
这位炼药师不是别人,正是他温安的亲大哥。
他常年醉心于炼药,苦练了几十年,才堪堪升到中级炼药师。
异想天开吗?温水的视线落到她那双白皙的手掌心,这只手测试的结果告诉她,她的天赋不比任何人差,而且还是天才中的绝顶天才,几百年都难处一个的那种。
虽然……现在确实出了点问题,但是,她绝对会找到原因。
她的天赋,绝不能埋没,她要站到世界的顶端,让那些曾经践踏过她的人,仰头俯视。
见温水怔怔的模样,温安心中又是一阵气恼。
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真是看到她就气闷,“这没你什么事儿了,快走吧。”这位父亲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打发乞丐一样打发温水。
“哦。”温水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转过身,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父亲,忽然,她展颜一笑,笑容如娇媚的昙花,那么耀眼夺目,“父亲大人,今日你叫我走,他日您可千万别后悔哦。”
“哼,我确实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怎么就让你这样丢脸的东西生下来。”温安嘲讽地扬起唇角,冷傲地扬起下巴。
他居高临下冷笑地看着温水,那神情高傲的犹如在看一只小小的蚂蚁,“小水,人贵有自知之明,既然你只是最低贱的废柴,那就滚回去过你狗一样的低贱生活,这样你也许能保得一条命。”
叹了一口气,其实温安也不想这么说。
温水也不和温安争论,她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温安一眼,那眼底的深意看的温安心心底发毛。
就在温安欲开口的时候,温水却干脆利落的转身,大踏步离开这个冷漠地让人窒息的地方。
边走,她在心中边暗暗冷笑。温安,既然你今日如此,那么他日,也别想借我温水的光!
温安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对温水的冷漠,使他失去了什么。
如果他知道他失去的是一个灵力紫阶的天才女儿,是一个拥有木火双系元素的炼药师,只怕他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用冷漠凉薄造成的苦果,只有他自己咽下去了。
在以竹的陪伴下,温水缓缓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此时,外面阳光正烈,耀眼而刺目。
温水的心里也是一片大好,因为明天就是和上官倾城的五天之约,自己是成功还是失败就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