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面的事情,夜冥宵自会交给下面的人做。用完午膳之后,苏颜被突然性起的夜某公子拖着逛起了街。
毕竟不是几日之前逛杂市那样,而是曼绣坊,珍宝斋地通通走上了一圈。这一圈下来,倒是收罗了不少好货。自然,金银如水流般滚滚而去。
苏颜好奇地瞅着身旁突然变得非常土豪的某人,虽说他一直不小气,但是这是什么个情况?
“明日,你跟我入宫一趟。”
“哈?”苏颜瞅着他的眼神越发迷离,甚至瞳光底处闪过一丝挣扎。不过,面前这位通缉榜上排第一位的夜大公子是打算自首去了?
苏颜赶紧摇头,他要去自首,她跟着去还不成同伙了?这给她穿金戴银的感情就是在买陪葬品?
“你记清楚了。在宫里,夜冥宵三个字坚决不能提,我的名字是——遥。”夜冥宵此时显得非常严肃,苏颜也不得不小心对待这样严肃地他。
既然能够进宫,他必定是有别的身份。通缉榜上的身份是万万不能暴露的。“遥,我记得了。”
回到小苑时,有个大约四五十岁的老妇已经在候着了,见到夜冥宵,立即上前就要跪下道,“公子几时回的京?想煞老奴了。”
夜冥宵连忙上前去搀扶,“姑姑不必如此。”
老妇被夜冥宵扶了起来,转身看向苏颜。苏颜亦是好奇地盯着面前这个老妇人。见她注意到了自己,连忙手放在腰间,膝盖微弯地福了一礼,“姑姑好。”
老妇人慈祥笑道,“错啦错啦,既然公子将你交给老妇,老妇总要将你教得得体了才好入宫,虽然时间紧迫了些,但见面礼甚的还是能够有个模样的。”
老妇人向着夜冥宵行了一礼,便带着苏颜到了屋子里学习礼仪去了。
老妇人名叫薄仪,是宫中管礼仪的教养姑姑。看夜冥宵的样子,跟宫中应是有不少瓜葛,至少显然与薄仪相熟的,是以尊称了一声姑姑。
苏颜晓得这入宫事大,旁的不说,宫斗戏如此繁杂,她可不想一入宫就因为礼仪问题成了某斗的炮灰,是以学得极为小心。
不过,谁来告诉她,为啥这礼仪那么复杂啊!
直到夜色深邃了,薄仪姑姑到屋侧的小屋歇息去了。
苏颜送薄仪出门时,天边惊鸿一闪,淡薄的光影掠过眼底,不由得惊了一下。
薄仪以为苏颜是在为明日的入宫而紧张,便宽和道:“姑娘学得如此认真,明日只是与公子进宫叙叙旧,不必太过惊慌。”
“姑姑说的极是。”谨遵着薄仪方才的教诲行了一个送别礼。薄仪看着满意含笑离去。
又是一道光弧闪亮!
天边隐隐传来连绵的鸣响,苏颜紧退几步,藏进了屋子,捂着耳朵躲在幽暗的角落里。
她不怕黑暗,不怕蛇鼠。唯独怕雷,更怕电闪。
因为每一次电闪,都能将她带回到那最不愿意记起,却又刻骨铭心的一夜。
那一夜,她和爸爸妈妈看完一部电影,坐在车里,正在回家的路上。
然后忽然,一道极亮的电闪,晃得人睁不开眼。然后就是碰撞,摇晃,翻滚……
等她恢复意识,爬出车外之后,看见车窗已经粉碎,整辆轿车翻了个个儿,妈妈……一头扎进了跟他们碰撞的那辆车子上。驾驶室里的爸爸满头的血顺着雨水留下,染透了整张脸。
任她如何喊叫,都没有回应。
然后,她失去了爸爸妈妈。
她努力地忘记掉这段记忆,甚至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逐渐恢复了正常生活。
唯独电闪雷鸣时,那一夜的片段随着电闪一幕幕印进脑海之中。
“不要,不要……”
“不要离开我!”
紧促地呼吸着,脱口喊出,煞白着脸儿却将自己缩得更小,眼睛闭得更紧。
泪水从眼角溢出,却依然阻不住那一遍又一遍映入脑海中的画面。
直到……
有温暖扑到身上,似终于得到一个避风港,那些残忍的画面在避风港的庇护中慢慢消散。
紧紧地拥着避风港,只觉更温馨安详。
夜冥宵敛了眸子,看着怀中贴得非常亲密的女人。
一阵燥热!
这女人,刚刚明明还怕的要死,现在就得寸进尺!
先前他在屋子里处理事务,忽然听到裂天似的雷声,顿时响起了这个小苑里有个怕极了闪电的小丫头。
匆匆赶来,她果然像只受惊了的小猫蜷缩在角落里。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她倒是不放手了?
轻轻抚过她的侧脸,看着她紧皱着的眉头,抚平,“小颜儿,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在玩火?”
低头吻上了她的额,柔软的触感如同扑向燥热之中的一滴清泉,非但没能止住他的渴望,甚至更是彻底地,灼尽他的理智。
伸手勾开了她的衣衫,她全身忽然似崩得极紧。
“小颜儿,是我……”
她闭合着双眸,睫上依挂着几粒晶莹泪珠,愈显楚楚。
到了这个时候,苏颜哪还不知如今情景?但她却怎地舍不得包裹着她的温暖。
她微抬了头,温润的小唇奉上,努力地汲取他的温暖。
这一吻,吻透了他的心扉,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
第二日一早,两人一同出的屋子。只是一个脸蛋烧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另一个,昂首挺胸,意气扬扬,显然心情极好。
宫里派了马车来接两人,五花马,细锦缎,团蛟的花样显得十分华贵。马车上皇宫的标识更是让人不由得抬首仰慕。
苏颜在侍女的帮助下,将昨日采购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往身上套。服侍的侍女加上薄仪姑姑足足有五人之多,结果还是足足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总算出了门。
“你好好的入宫做什么?”忙活了一天一夜,她好歹知道此行目的吧?
如果真是自首的话,她铁定跳车闪人。
夜冥宵颔首片刻,恍然大悟般盯着她,给出了一个听起来甚是荒谬的答案。
“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