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哥几个在这里守着,姑娘莫要妄想逃出去了。”其中一个男人似乎非常熟练地说道,只是看着苏颜的样貌时,脸上又闪过一丝惊讶,“你是新来的?怎么没见过你?”
苏颜悄悄地往后退了半步,又紧张地往前挪了一下,抬着头道:“我又不是那些骚狐狸……干嘛不让我走?”
“好好的小姑娘家进来做什么?”那男人奇怪地问道,他刚刚正巧和兄弟们在屋子里喝酒,偶然一瞥看到了有个女子往后门跑去,也就立即追了出来。
其实他们看家护院的,除了把那些来楼子里闹事的人丢出去之外,就是防止楼子里那些刚来的姑娘逃跑。所以,通常楼子里来新人的时候,管事都会带新来的姑娘给他们过目,以防止她们趁乱逃跑。
男人回首跟身边的人交流来下眼神,对于苏颜,他们是真的没见过。
“我……我就是来看看我家那死鬼有没有来找那些骚狐狸的,怎么?这还不让我出去了?”看到几人神色稍缓,苏颜不由得也壮了几分胆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几人问道,“你们几个,有没有看到我家那口子来过?是不是知道我来了就偷偷地从后门这里溜出去了?”
男人摇了摇头,冷声道:“你赶紧出去吧,这里不是你们女人该来的地方。”
苏颜深吸了口气,大步走向了小门。
这一次,可算是有惊无险,但是她却可以说是幸运地安然度过。
就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厉喝。
“站住!”
苏颜浑身一凛,站在原地上不敢轻易动弹。慢慢,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过身,粗着嗓子吼了一声,“还有什么事情吗?”
“姑娘只怕不是来找男人的吧?”男人盯着苏颜,直勾勾地问道,“你背上的那个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
坏了!
她一时贪财坏了事。
包裹里装的是那两个富家子的衣服和一些值钱的东西。这些东西要是出了这个楼子还好说,但是在这里就给抓住的话,铁定能认出是谁的东西。她也就跑不掉了。
怎么办?
“楼子里的酒菜不错,我打包了一点有问题?”苏颜牵强地笑了一下,然而这样子的借口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提去忽悠面前这几个人了。
所以。
说完,转身就跑。
“抓住她!”那男人的一声低喝,接着传来不少了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
对于逃命,苏颜那不可为不快,背着给并不重的包袱,卯足了力气拼命地往前跑着。虽说一下子甩不开后面追着的那些男人,竟然也没让他们近身多少。
这也不得不拖那些轻身功夫的福。她虽然也只学了给皮毛,但是靠着这点皮毛也省力不少,跑赢几个平常人倒是还勉强的。
穿了几条街,后面追着的人并没有远一分,反而近了许多。然而这一味的跑也并不是一个办法。她能跑多久?
苏颜的速度越跑越慢,而且双腿也越发酸胀起来。喉咙里像火烧过了一道一样,火辣辣地疼着,每次喘气都像是刀子撕拉开一道道的口子一样,喉咙里透着一股股的腥甜味。
又转出了巷子,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驶在路上。苏颜想也不想地就跳了上去,伸手抢过马夫的车绳,用力拉了下。拉车的马吃痛蹄了声就划拉开了步子直接飞奔出了城。
事实上,这地方也确实是在城门口的边上,马车缓下劲来说不准是准备给城守的士兵递上出城碟引。这下好,直接飞出了城门,这道麻烦的程序就干脆给免了。
眼看着出了城,那些人也追不上她了。再走了好一阵子,苏颜将马绳还给了马夫,取下背上的包裹在马车上翻着。翻出了几锭子银两,递给马夫,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抢了你的马车实在对不起,这点银两你先拿着,算做补偿。”
那马夫大约四十上下,觑了眼苏颜手上的银两,丝毫没有去接的意思,只是接过了马绳,不紧不慢地驱赶着马车,马车又一次一步三晃地开始在路上慢慢地行着。
“姑娘那些银两还是收着吧,我家马夫天生聋哑,听不到你说的话。”马车里传出一个温雅的声音。
苏颜霍然一惊,倒是一下子没也想到马车里竟然有人。她方才从抢车到赶车这么长一段时间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她该说这车主的脾气好呢,还是被人抢车抢习惯了?
车内人深深打了个哈欠,“方才小憩片刻,却被马车晃醒了,这才刚刚醒来。”
“真能睡!”苏颜默默啐了一声,刚刚那动静,若是稍微没怎么坐稳的人都能直接飞出车外了,结果里面这个家伙竟然敢说到了现在才刚睡醒。
“夜色腥森,姑娘不如进车里来坐坐。”车内人发出了邀请。
这刚刚出了狼窝,苏颜是不想再进虎穴的。这马车是陌生人的,忽然邀请她进车厢,要是发生了什么……一个聋哑的马夫兼职就是最好的掩护。
“不用……若是公子不嫌弃苏颜,我就在这里坐坐就好。”眼望了望四周,此时夜色已深,黑漆漆的一片里,打着车灯似都飘行在浓浓的雾气中一样。
“夜深露重,外面可不是好呆的哦!”这话说完,马车里又没了声音。
苏颜看了看四周无尽的黑暗,再看看身旁这个驱车,却旁若无人的老头。一点寒凉浸骨,打了个哆嗦,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这个时候,马车里开始传出一些轻微的鼾声,还似有一丝丝的温热气息从车厢的缝隙里透了出来。
苏颜咬了咬牙,活该她刚刚这么提防人家。结果现在在马车外面受冻。这时候再要想进去,是怎么都不好意思提了的。而且听声音那人已经熟睡,她就更不好钻进去了。
夜色越浓,这寒意也就越是深重。苏颜缩着身子,咬着牙打着哆嗦,坐在马车边上开始迷迷糊糊起来。
这跑了好些时间的,她早就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