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道:“有何不敢?比赛规则我定,时间定在大后天,可是却要些彩头。”
“如果我赢了,我要我的卖身契以及十万两白银。”弄舞盯着苏颜的眸子有些莹亮,她积蓄多年始终没能将卖身契赎回归于良家,有这么便宜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那若我赢了呢?”苏颜笑容依旧,虽说一份卖身契和十万两白银可是不小的数目,但她出的起。
“异想天开,你怎么赢得了我弄舞?”弄舞傲然反问,没有任何假设的意思。
“那我赢了呢?”苏颜见她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估计已经自信爆棚,胜券在握了,所以干脆直接说出条件,“若是我赢了,我要你从此尽心尽力协助我和丽娘管理好凝香楼,你可能做到?”
“一言为定!”弄舞连忙应承下来,这赌约不论是赢是输她都占了便宜,怎么可能不应?
约定好一定事项之后,丽娘拖住苏颜小声说道,“东家,弄舞的卖身契在我们手上,你何必去跟她置气!”
苏颜愣了一瞬,她先前完全没想到这茬,在这个朝代,拿着卖身契要她做什么她也只能服从的,不然将卖身契送到牛栏(买卖人口奴隶处)转卖,又或者往官府一交,言道此人不服云云,官府完全有权赐死的。
这时约定已成,她也只好干笑道:“丽娘,与其让她被卖身契束着做事,不如让她心服口服的好。”
比试倒是简单,因为旁边的姑娘们听到赌约之后,纷纷要加入。
是以,两人商定后,除掉丽娘外,加上苏颜一共十个姑娘正巧分为两组。一组以苏颜为首,一组以弄舞为头。每组五人,只需将琴艺,书画,诗词,唱歌,舞蹈各比一场。
由观看者投出的银两数量选出胜者。
五局三胜。
后天就是开张之时,比试也就从大后天开始。
两人写了比试的契纸,相互交换后便各自为营。
苏颜这边,另外四名女子分别叫做锦瑟,水镜,诗怡和绿鸢。
其中又以十三岁的诗怡和十四岁的锦瑟最幼,二十一岁的水镜最年长。水镜擅书画,绿鸢嗓子最好。锦瑟和诗怡两人基本功练得尚未扎实,全然拿不出手来。
再看弄舞那边,人是她先挑的,选的自然是十人之中各自领域的专长。两边一比立见高下。
好在五局三胜,只要另外三场守足了胜率,一样是不败的。
问题就是,这三场,怎么赢?
论才艺,苏颜这边是不成的,但若是论吸引观众眼球……弄舞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有事做的时候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白日里督促姑娘们练习,夜里干脆宿在凝香楼里。疲惫得很,眼睛一开一闭,那夜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睁一闭过了两夜,就到了凝香楼开张的日子。
“福伯,他昨夜回来了吗?”大清早的,苏颜就揪着小苑的管家问道。
越是近开张这日,苏颜便越是频繁探头去看大门处,是否有那玄色身影的踪迹。
他找到上官云珠了吗?
苏颜自嘲地摇摇头,想他做什么?他的心又不在你身上,醒醒吧!
然后屋外有玄色衣角翻过,苏颜都腾地一下站起来,就差没有拔腿出去迎接。
不是,不是,依然不是。
等到燃了爆竹,扯了牌匾上的红绸,夜冥宵依然没有出现。
甚至是苏颜上台宣布明日的比试时,都没能在人群中寻到他的踪影。
*****
这一日下了些小雨,西北面官道上两匹骏马飞驰,地上的泥水扑溅到道旁细嫩的小草上。两匹骏马上的人均是一身黑衣,只是一人身形苗条修长,一人坚壮挺拔。
若是细看,自是夜冥宵和白千寻两人。
此处离开无涯城已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两人却没半点掉头的迹象。
狂奔了许久,视野里终于看到了一间简易的茅草屋。
“休息下。”夜冥宵喊了一声,缓了马速。
茅草屋子其实是间给人暂避风雨的小茶馆。夜冥宵大步奔进了茶馆,让小二上两壶热茶。一点食物,并将水囊灌了个满。看来后面还有不少路要走。
小二茶水上来,白千寻方才进入茶馆,她将手上的纸条放在夜冥宵面前,一如既往地冷声道,“主人,福伯的飞鸽传书。”
夜冥宵接过纸条,打开扫视了一遍,“凝香楼开张了,阿珂以皇子名义送了贺礼。小颜儿跟楼里的姑娘置气,要弄个琴画歌舞的比试。”
白千寻话不多,大部分时间她都是静着,默默地听着的,如同现在一样,没得什么表情。
“不知道小颜儿的凝香楼顺利不顺利。”夜冥宵眸光不由得望向南面——京城的方向。
“你写的那三个字落款是北亲王赵临遥”白千寻冷冷地说道。凝香楼的牌匾上的三个字确是夜冥宵所写,而且还是用他北亲王的身份落了款。
这几乎等同是说,此楼乃是他北亲王的产业。寻常人士哪里还敢来这里闹事?那么凝香楼开业,哪还有不顺利的道理?
夜冥宵仰头望天,只见满屋顶的茅草,若非北郡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北荒已在备战,随时可能进攻北郡,他也不至于刚踏上无涯城就这么突然地往北赶路。
他是北亲王,更是镇守北郡独一无二的镇国将军!
来不及去找上官云珠,更来不及跟苏颜道跟别。
“等到了北郡,传个书给小颜儿吧。”不知为何,那个刁蛮的女子离开了他的视线,他就格外想念。
想念到恨不得此时插双翅膀飞回去,把她逮过来挂在身上才好。
白千寻没什么声音,也不知是听没听到夜冥宵说的话。
视线微转,偶然撇过白千寻同他一般的玄色衣裳,打趣道:“小白,女孩子家成天穿这么暗色的衣服与你名字一点不符,改天换点花红柳绿的多好。”
白千寻默然了片刻,缓缓而认真地解释“玄色,就算染了血也不会脏。”
夜冥宵瞪了白千寻一晌,才哧地一声笑道:“噗,原来你也是个懒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