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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医院,柏杨终于醒来,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凌千凤了。褚卓凡看到,也十分的欣慰。自从自己出院休养以来,林秀珍一直焦虑懊悔不已,看在自己眼里,也不知如何处理才好。一边,是自己的妻子,无怨无悔服侍自己多年;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却由于上一辈的恩怨受到伤害...褚家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任何一方受伤都不是自己所愿。所以,如今他只能希望醒来的柏杨能够自己处理这件事情。所以,他并没有让爱子心切的凌千凤知道这其中原委,所以,褚柏杨一醒来,褚卓凡就趁凌千凤出去的时间里把事情从头至尾告诉了他,因为褚卓凡相信自己的儿子有自己认识处理问题的能力与方法,一切,就等到林秀珍来医院了。

褚卓凡和凌千凤在医院的花园里走着,刚刚喜极而泣的凌千凤似乎还未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褚卓凡看到她这副样子,轻声地安慰着:“好了,人醒来就好。一切都让它过去吧。”他的话一语双关,但似乎凌千凤并不知情。

凌千凤渐渐止住了哭泣,两人就这么走着,享受着夕阳下的宁静。

病房内,两个几乎陌生的人相对着,没有言语。

令人感到奇怪的,居然是褚柏杨先开的口,“林阿姨吗?,您请坐。”谦恭有礼,虽然虚弱,还是坚持起身坐着。但他也并没有很热情,或许是因为陌生、更因为自己妈妈的那层关系。

这一点,并没有让林秀珍生气,反而更加惭愧。想到自己做过的事,就更不知如何说明自己的来意。于是,她坐在了褚柏杨的床边,轻声地说:“真是对不起,最近一直忙着照顾卓凡,都没能来看你,听说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她真诚的说道,看着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年纪的褚柏杨,他毕竟是自己丈夫的骨肉啊,想到这里,她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病房里十分的安静,恐怕有任何的声响都会惊动到这房内的两人。“我...”林秀珍欲言又止,随即看了看床上的柏杨,转而又问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恐怕有什么似的,她又紧张起来。

“哦!没有。谢谢林阿姨关心。”褚柏杨的神情相比刚刚的漠然,多了份感动,他有些动容,道:“林阿姨,你也是一个好人。”

“不!---”林秀珍激动起来,“都是我,都是我害你,才成了这个样子—都是我...”她终于承受不了心理的愧疚把事实说了出来。眼泪,也随之涌出,带着深深的忏悔。不等褚柏杨有任何开口的机会,她又接着说,“你放心,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会承担,我马上会去自首,马上就去。看着你醒了,我也终于能安心的去自首了----”

听到事实的褚柏杨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惊讶或者愤怒的情绪,只见他淡淡地开口,“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林秀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柏杨你-------”

“我明白的,你也是一个母亲,我理解你那么做的初衷。何况,当时也是我自己太过分心,没有注意...”是的,如果当时褚柏杨多加注意一点,不会严重到如此危险的地步,但毕竟,林秀珍是始作俑者。

“那----我---------”林秀珍又是一阵哭泣,是喜悦,是激动,是欣慰。因为,她看到,自己的丈夫有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她,与有荣焉。她不是怕去坐牢,只是始终是不舍这里的一切。如今,得到了褚柏杨的原谅,让她怎能不喜极而泣?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可以吗?”褚柏杨看着仍在哭泣的林秀珍,开口。

林秀珍抬头,说:“不管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壹千、一万个我都会为你做到。”这是真心的。

“不,我只有这一个。如果,我是说如果---------哪天,我妈做了什么对不起您或褚家其它人的事情...我希望,你们也能原谅,可以吗?相信,你们都是母亲,你会体谅的。”他幽幽的开口,似乎在预示什么。

“你是说?--”林秀珍不能不猜测着。

“我只是说如果---”褚柏杨定定地,“请您答应。”

林秀珍点了点头,答应了。毕竟,大家真的都是一家人,不是吗?

这几天来,邢昊与紫藤过着单纯而开心的日子,就像刚刚开始时的那样。不知是不是刻意,彼此谁也没有提到关于褚氏、关于褚卓凡的事情。

今天白天,布兰妮来到台湾,终于找到了邢昊。不可避免的,邢昊与她摊牌,表明他不可能同她在一起,“布兰妮,相信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想到最后去伤害你。今天,也该让你知道了,我是不可能同你订婚的,这辈子,我想娶的人,只有褚紫藤一个。”

布兰妮气结,“你以为你去东南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吗?你以为我的配方是那么容易被人偷走的吗?笑话,那个配方是我故意给你偷走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也是可以为你牺牲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布兰妮在邢昊的眼里真的再也不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了,而是眼神里闪烁着深情的女人。

这样的布兰妮,虽然让邢昊感动,但也为之害怕。毕竟她的身体里流着Steven.King的血液,让人不敢掉以轻心,这样的人...但邢昊仍是很真诚的说:“布兰妮,真的谢谢你为我做的。但是,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强扭的瓜不甜’,就是说感情这种东西,即使勉强在一起了,也是不会有结果的,你又何不成全了我和紫藤呢?”毕竟,那边是抚养自己长大的义父,还有视如亲生妹妹的布兰妮,不到最后,邢昊绝不愿意做出相互对峙的事情。

布兰妮完全不理会邢昊的想法,撂了一句,“别说我不会让自己等待了十几年的事情落空,我爸,你认为,依照他的性格,会让一个背叛自己组织,并且又抛弃自己女儿的人好过吗?”说话时,那凛冽的目光,同她的父亲如出一辙。

说完,布兰妮离开了。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挽回,那邢昊也开始做好准备了。

布兰妮与义父的事情困扰着邢昊,所以即使现在与紫藤在一起,他也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紫藤体贴的问。

邢昊什么也没有说,他不想让这些复杂的事情困扰了紫藤,他说过,一定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和委屈的。“没有了,别胡思乱想。紫藤。”说着,就抱着紫藤坐在自己的保时捷车身上,让紫藤靠着他。

感受到邢昊内心的挣扎,紫藤无能为力,只好握住他的手,希望传递着自己的支持。邢昊用大手揽过紫藤的肩膀,紧紧地,紧紧地。微风拂过两人的脸庞,世界似乎便的宁静,只有这里了。

“紫藤,嫁给我吧。”邢昊突然说。

紫藤心一怔,虽然在脑海中已经想象过无数次,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邢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对自己说出这四个字。看来,今天困扰着他的问题,真的很大。

“昊,碰到什么问题不能解决么?”紫藤的动作没有变,轻声地说,邢昊的肩膀感觉着紫藤说话的气息,微微拂过自己的脖子。

“怎么?你不愿意?”邢昊紧张起来。

紫藤从他的怀里起身,说:“昊,别胡思乱想。我...你明白的。我们走在一起这么久,需要考虑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不是我们两个的问题......”她暗示着什么。

“对不起”看到紫藤有些彷徨的眼神,邢昊的心也跟着揪起来,“是我想太多。但是,紫藤,我这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嫁给我吧。”说完,他就从车身滑下,单膝着地,不知从哪变出一个红色的绒盒子,缓缓地打开,深情地望着紫藤,说:“褚紫藤小姐,你愿意嫁给邢昊先生,与他甘苦与共、不离不弃吗?”执起紫藤的手,他接着说:“紫藤,你,愿意吗?”

看着如此真诚的邢昊,他眼里浓浓的深情,一刹那间,紫藤感动了。但“昊,你不明白吗?就像我刚刚所说,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问题,如果不解决,即使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我也说过,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有再多的困难都可以一起面对、一起解决的啊!”邢昊仍是很坚信。但握着紫藤的手,有些迟疑了。

紫藤摇了摇头,徐徐的开口,“那,我问你,你能为了我,放弃对褚氏所作的一切,放弃对我爸爸的恨吗?”虽然有许多不忍,但紫藤还是说了。她知道,这话一说出口,无论是怎样的结果,都收不回来了。

邢昊的手停在半空,迟疑了。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也不知道。“紫藤,我们一起离开台湾,到一个没有俗事的地方去,好不好?”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决方法。

紫藤的眼泪不期然的落下,滴下来,灼伤着邢昊的手心。“你还不明白吗?你心中的仇恨一日不放下,我们一日不能在一起...”

邢昊的心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矛盾、还有苦涩。他只是想完成多年的一个愿望,这是他无数次在自己父母坟前许下的,它能放弃吗?能吗?-------

几分钟的沉默已经给了紫藤邢昊的答案,她的手也放下了,或许,她这次真的错了,她不应该,在再次看到邢昊的时候心软,不该再给自己一个幻想的空间,不该认为自己的爱能够足以化解开他这么多年的心结...她错了,真的错了,一招错,满盘输。

紫藤幽幽地说:“算了,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昊。我不想让自己犯下太多的错误,只希望,在来得及的时候收手,以免犯下更多的错......”轻挪开邢昊的手,紫藤离去。

想追上去,可邢昊不知道要说什么来挽留。这次,没有布兰妮的原因,邢昊知道,他恐怕真的追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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