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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再见,飞蛾扑火的爱情(1)

韩莎莎的独白

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而活,我们为什么而努力。上学时我就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那些名牌大学对我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考上名牌大学又怎么样呢,那根本不是我期望的人生。那我的人生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我问我自己,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我遇上了千瑾,他让我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原来我是为了他而出生,而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爱他。我很爱的,我的世界里只有他,因为他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可是我没有想到,粉碎了我整个世界的也是他。

1

清晨的时候,韩莎莎腹部绞痛难忍,韩莎莎的母亲听到韩莎莎的哀号声来到她房间,发现她已经痛得神志不清,惊慌之下赶紧报了120。

韩莎莎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经过医生全力的抢救,终于保住了性命。

阿凉接到韩莎莎出事的消息赶到医院,韩莎莎刚抢救完毕躺在加护病房里,还陷入昏迷中。

阿凉趴在玻璃窗上,望着昏睡不醒的韩莎莎,她的脸上罩着呼吸器,憔悴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般。

他的心好痛,就像是被一条浸透了辣椒水的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着。

“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孩子保不住了。”医生向他们宣布道。

韩莎莎的母亲听完后,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还好阿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孩子?孩子是怎么回事?”韩母颤巍巍地伸出手拉着医生的衣袖,泪眼婆娑地问道。

“你们不知道吗?”医生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麻木表情,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况,虽然用的是问句,语气和表情里却没有一点惊讶,“病人送来之前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她私自服用打胎药,差点一失两命。”

医生的话让韩母再次眼前一黑,一重接着一重的打击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医生说完后,便转身离开。

“到底是哪个畜生把莎莎害成这个样子……”韩母捂着脸,悲痛得不能自已,“莎莎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些事……那个畜生!我要给莎莎讨回公道,让那个畜生给莎莎死去的小孩偿命!”

清晨医院寂静的楼道里,回荡着韩母悲痛的哭声。

阿凉听了韩母的话,心里很难受,因为韩莎莎和千瑾对他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

午后,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医院依旧繁忙,楼道上来来往往全是人,一如往常的繁忙。

今天是艾西和千瑾出院的日子,方淑华一早就吩咐了王嫂打扫艾西和千瑾的房间,又叫她买好菜煲好汤,等他们回家。

方淑华在病房内忙忙碌碌地收拾艾西和千瑾的衣服以及日用品,期间艾西一直想帮忙,方淑华却不让她帮忙,因为她的右手依旧不便。

“你先收拾吧,我去办出院手续。”艾可为拿着艾西和千瑾的病历卡,走出了病房。

“艾西、千瑾,没有其他东西了吧?”收拾完所有东西后,方淑华为了确保不遗漏什么东西,询问了艾西和千瑾一下。

“没有了阿姨。”艾西回答道,千瑾也摇了摇头。

“那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到医生那边去一趟,你们爸爸比较粗心。”方淑华笑了笑,然后走出了病房。

千瑾一直一声不吭地站在窗边,眼神缥缈地望着窗外,艾西好奇地走了过去。

“在看什么呢?”艾西寻着千瑾的目光望向窗外,却没有发现任何特别的。万里无云的天空下,是医院的花园,许多人吃完午饭后在花园里休息散步。

“那边。”千瑾伸出手,指向花坛边坐着的一对年轻男女,女的似乎是刚生产过,穿着松垮的病服,小腹微微隆起。坐在她旁边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虽然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可是他们身上散发着的幸福气息,连远在四楼病房的他们都能感觉得到。

“他们看上去好幸福啊。”艾西忍不住感慨道。

“我们也要向他们一样幸福。”千瑾转过头,望着艾西的眼睛说道,他的表情非常认真,黑曜石般乌黑的眸子在阳光下璀璨夺目。

艾西的脸微微一烫,白皙无瑕的双颊浮现了两抹粉红。

“老大,艾西学姐。”这时,阿凉走进了病房。

“阿凉,你怎么来了?”艾西微蹙着眉望着他,他的脸色看上去有点难看,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

“艾西学姐,我能不能和老大单独说会儿话?”阿凉恳求地望着艾西,他的双眼红红的,布满了血丝。

艾西望向千瑾,只见千瑾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于是艾西犹豫了一下,带着一丝顾虑走出了病房。

艾西走出病房后,阿凉关上了门,千瑾疑惑地皱了皱眉,阿凉的样子看上去神神秘秘的,有股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蔓延开。

“发生什么事了?”千瑾冷冷地问道。

阿凉转过身,望着千瑾,挣扎了一下说:“莎莎出事了,她私自吃堕胎药被送进了医院。”

千瑾的表情一愣,震惊地问:“那她现在怎么样?”

“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孩子没了。”阿凉低着头,望着冰冷的地面,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紫色的筋脉隐隐浮起。

千瑾听完再次沉默起来,抿着唇不再说话。

望着听完了韩莎莎的消息,却无动于衷的千瑾,阿凉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老大,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莎莎吗?”

千瑾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只是平淡地说了句:“替我好好照顾她。”

韩莎莎奋不顾身的爱,却换来如此平淡地回应,阿凉替韩莎莎非常的不值。

有一股无名火在胸口燃烧着,阿凉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冲着千瑾大吼:“她需要的不是我,是你!莎莎真的很爱你,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感动吗?”

千瑾的表情动容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即逝,很快他又恢复了一脸冷漠。

“艾西更加需要我。”他脸色冰冷地说。

阿凉紧紧地攥着拳头,控制着想殴打千瑾的冲动:“我知道你爱的是艾西,可是你不能对莎莎那么无情,你知道她最近有多伤心多难过吗?”

“我知道,所以还是早日了断得好,长痛不如短痛。”千瑾垂下眼帘,掩饰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就否决了韩莎莎付出的所有感情,阿凉替韩莎莎不甘心,他抓着千瑾的衣领,冲着他大吼:“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莎莎?这对莎莎公平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太爱你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伤害一个如此深爱你的人?”

“对不起,我一辈子欠她的。”千瑾始终垂着眼帘,不忍心看阿凉的痛苦不甘表情。

因为透过阿凉,他似乎可以看到飞蛾扑火般爱着他的韩莎莎,恍惚间,他似乎把阿凉和韩莎莎重叠在了一起。

“纪千瑾——你真的太自私太无情了!”这是阿凉认他为老大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知道阿凉现在一定很恨他。

千瑾垂着眼帘,闭口不语,俊美的脸如大理石般冷峻。

“算我看错你了。”望着表情冷漠的千瑾,阿凉心灰意冷地放开了他。

千瑾没有开口为自己争辩,他望着阿凉转身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只见他的手突然顿了一下。

“今天是你和艾西出院的日子吧,住你们幸福快乐。”他留下了一句讽刺意味十足的祝福,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站在楼道边的艾西看到阿凉走出来,刚想张口叫他,却看到他面无表情地从自己身边走过,艾西当场愣住,望着阿凉冷漠地背影走出自己的视线。

阿凉离开后,艾西回到了病房,千瑾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也没有提刚才阿凉来找他的事,艾西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所以便也不过问了。

“出院手续办好了,我们走吧!”

这时,艾可为和方淑华微笑着走进了病房。

“嗯。”艾西微笑着点了点头。

艾可为拿起了床上的行李,然后大家便一起走出了病房。

2

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后,艾可为便开着车,载着全家回到了家。

回到了久违的家,艾西有种重生般,欣喜又怅然的感觉。

“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王嫂听到开门声迎了出来,王嫂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圆圆的脸红彤彤的,眼睛很明亮蕴满了笑意的,眼角的皱纹像是经常笑而留下的,看上去是个非常开朗乐观的女人。

自从来到这个家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艾西和千瑾。看到自己服侍的小主人那么俊俏,王嫂心里非常开心,有种优越的自豪感。

“王嫂,艾西和千瑾的房间打扫好了吗?”方淑华走进客厅问道。

“打扫好了,一早就打扫好了,汤也煲好了,菜也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呢!”王嫂的声音非常嘹亮,回响在客厅里,让整栋别墅都充满了活力。

“艾西,累不累,要不要上楼休息一会儿?”方淑华望着艾西,询问道。

“不累。”艾西微笑着摇了摇头,透过落地窗,望着院子里的月季。枝头上的月季已经全部凋零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几片绿叶。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艾西的心里莫名地忧伤起来。

“我去把汤端出来吧。”王嫂笑着说。

“好,端出来让艾西和千瑾先喝点。”方淑华看了王嫂一眼,王嫂笑呵呵地转身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她便端着两碗汤回到客厅。

“这汤里我放了人参,炖了好几个小时了。”王嫂把汤放在茶几上,笑呵呵地说。

“谢谢。”艾西害羞地点了点头。

“快趁热喝,我去做晚饭。”王嫂看了艾西一眼,笑吟吟地向厨房走去。

艾西望着面前的汤,犹豫了下,颤巍巍地伸出右手。

心脏怦怦跳着,如擂鼓般嘹亮。

她紧张又害怕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汤碗里的汤勺的柄,然后缓缓地向上提起,可是勺子却一滑,从她的两指间滑出,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清脆的破碎声划破了客厅的宁静,千瑾赶紧抓起艾西的手,紧张地问:“没事吧?”

“没事,只是汤勺被我摔碎了。”艾西愣愣地望着一脸紧张的千瑾。

“发生什么事了?”听到破碎声,王嫂也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对不起,我把汤勺摔碎了。”艾西不知所措地望着王嫂。

“没事没事,我给你再拿个过来。”王嫂笑吟吟地摆了摆手,然后转身走进厨房拿了个汤勺出来。

她把汤勺放在茶几上,然后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了才又回到厨房。

“……我真是笨手笨脚呢。”艾西望着茶几上新摆上的汤勺,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笑得好僵硬,两颊的肌肉似乎不再受她控制。

“我来喂你吧。”千瑾拿起茶几上的汤勺,然后端起汤。

“不用,我自己来。”艾西突然紧张地伸出手,夺过千瑾手里的汤勺,却不小心撞在汤碗上,滚烫的汤洒了出来,泼在了千瑾的手上,也溅在了自己手上。

“有没有事?”千瑾赶紧放下汤碗,紧张地抓着艾西的手。白皙的手背被汤得绯红,千瑾赶紧拉着她走进卫生间。

他拧开水龙头,然后把艾西的手放在水流下。

“我没事,我只是溅到了一点点,你赶快冲下。”艾西把千瑾的手拉在水流下。

他的整个手背都烫红了,看上非常可怕。

艾西的心里突然很难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怎么了?烫疼了吗?”千瑾捧起艾西的脸,心疼地问。

艾西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我真是太笨了……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不,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只希望你不要责怪自己,要责怪的是我。”千瑾伸出手,心疼地把艾西搂进怀里。

“我不怪你……我只是怕我会成为你们的负担,我不想拖累你们……”艾西抽泣着说,她的胸部不停起伏着,几乎泣不成声。

“不要把我当别人,我想被你依靠,我希望我对你来说是有对你有用的人,不然我会害怕,我有一辈子的罪要向你赎。”千瑾完全能明白骄傲而自立的艾西心里有多难受,让她依附着别人而活根本是不可能的,她是一只鸟,注定要在天空飞翔,折了她的双翼迫使她不能再飞翔,等于是摧毁了她的生命。

艾西趴在他胸口,伤心地抽泣着,就像个迷路的小孩子般无助而彷徨。千瑾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他的心里比艾西还要难受,艾西的眼泪就像是高浓度的盐酸,每一滴都滴在他心上,灼烧般的疼痛,把他的心脏腐蚀得满目疮痍。

韩莎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腹部的绞痛感已经消失,但是子宫里却有一种空空的感觉。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隔着被单摸着自己的腹部。

不用询问,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清晨,腹部的绞痛那么的强烈,几乎让她痛死过去,肚子里的小孩肯定是不保了。

这明明是她选择的结果,可是当这个结果实现时,她却有一种被全世界遗弃般悲伤的感觉。

有温热的液体滚出了眼眶,然后顺着面颊缓缓流下。韩莎莎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哭,或许是在为那个无辜死去的小生命,或许是在为被抛弃的自己。

阿凉捧着一束香水百合走进病房时,看到韩莎莎正躺在病床上无声地流着眼泪。

他的心脏像被利箭瞬间刺穿般,又痛又震撼。

“你好些了吗?”阿凉把百合花放在柜子上,然后走到韩莎莎面前询问道。

韩莎莎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流着眼泪,仿佛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也没有看到他的人似的,不做任何回应。

阿凉的胸口窒息般的难受。他知道韩莎莎此时一定非常痛苦,可是他又找不到话来安慰她。

他焦灼站在一旁望着韩莎莎,不停地在心里咒骂着自己的蠢笨。

初冬的天空是那么的空旷而虚渺,天上一只鸟儿都没有,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气。

阿凉默默地站在韩莎莎身边,听着她压抑的抽泣声,站得双腿麻了都不自觉,仿佛是要化作一座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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