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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七点多的时候我才爬了起来,根本没有睡过的感觉。每隔两三分钟小赖必定来一句:“李翔羽,你睡着了吗?”我立刻爬起来给她讲鬼故事,每每到精彩部分必定因为小赖的惨叫而结束,然后沉默,然后又重新再来一遍。直到凌晨五点多,窗外大亮,小赖才安心睡着。虽说身边有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可是对她出手也意味着我的下半生必须每晚说鬼故事直到天亮,想想还是算了。

简单地刷牙、洗脸、换衣服,留下一张纸条告诉小赖我要去打工,东西等我回来再帮她拿了,径直出门。回头见小赖将被子捂到头上,不禁觉得好笑,又重新进入房中将窗帘拉上,希望这个小妮子能够睡得舒服些。

到了打工的店里,却得知我已经被开除了。虽说我才旷班两天而已,然而这就是社会生存的规则。这个月的工资自然没了,提成也不用想了,无奈之下把猴子的外公骂个千百遍,心情才算舒畅了些。临行前和陆安婷、齐倚月聊了两句,又得知一个消息。前几天来找过我的那个俗气男子又来找我了,这次他还带着一对老年人夫妇和一个俗气的女人;而那个贵妇人也再来找我,身边还跟着一个挺有威严的中年人。

老板好像有把我的打工资料给他们看了,陆安婷担心我会出什么事。这点我倒是不担心,打工资料我虽有写,但写得并不是很详细,想来他们要找到我还得多费一点手脚。不过,这样也就证明了他们和猴子的外公不是一路人马。我从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居然有这么响亮,会惹来这么多无关的人来找我麻烦。看样子,我的平凡生活真的快要结束了吗?还是想点办法比较好。

从店里出来,看看手表,才九点多,逛去超市买了两瓶大罐的统一冰红茶,这才回寝。到了宿舍,遇到几个一样没有回家的同专业的同学,被他们质问昨晚我一个人在寝室里鬼叫什么。虽然很想说昨晚我不是一个人的,鬼叫的也不是我,但最后也没说出口。毕竟被他们知道了的话,我的麻烦就更大了。

进了寝室,看见了一副很令人惊讶的场面,也算是挺养眼的。一个我很想念的人,嗯,的鬼——学姐,躺在地上瑟瑟发抖,而在床上的小赖却缩成一团,拿着毛巾被把自己从头到尾包得严严实实的。看着两个一样害怕的美女,这样的场面是千载难逢的。只不过我不清楚的是,原本应该是人人害怕的鬼,为什么会反而吓得在发抖呢?

“学姐!”不管如何,先安抚其中一个就对了,蹲下身子,一股冷列的清香扑面而来,我顿时知道学姐刚刚已经显形了,“你在干什么?”

学姐一见我,霎时扑上来抱住我,口中哭诉道:“太好了!小羽,你没有变成女人!”

“啥?”突然之间神来一句,谁都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李翔羽。”小赖颤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她……她是什什么东……东西啊?”小赖的头稍稍从毛巾被中露了一点出来。

“这位是学姐,这位是赫筱籁。你们见过的!”我向双方介绍道。希望小赖能够接受这个“不合常识”的朋友啦。

学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小赖却死命地摇头。

我继续解释道:“你不是说过我有一位看不见的朋友吗?她就是啦。”

“可是她会飞,眼珠子也会掉下来!”小赖还是心有余悸地道。

“眼珠子会掉下来?”我疑惑地转头看学姐,学姐把脸往后一转,再转过来时着实把我也吓了一跳。果然学姐的右眼珠掉了出来,被一根带着血丝的白色液体悬吊在脸上。

我镇定精神之后朝学姐怒吼:“从哪学来这招的?想吓死人吗?”

“很厉害吧!”学姐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把那张可怕的脸又朝我移了过来。

“去!”我用手掐住她的眼球,帮她塞了回去,“以后不许你再这么干啦!”

“弄反了啦!”学姐又把眼珠扣出来,再重新安上。

“小……小赖!”我本来想叫小赖下来的,结果却发现她昏了过去,急得一声大吼,连忙爬上床去掐她的人中,希望她没事。真是给我找麻烦的人,这点小事就昏了。话又说回来,刚才那种场面的确有点恐怖就是了。

学姐飞上床,朝我笑道:“真没想到你会交女朋友,偶会很寂寞的!”

“一边玩去!”我毫不客气,现在没空陪你慢慢聊天了,边使劲掐小赖的人中边问道,“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我变成女人了?”

“偶的事情终于办完了,正想说好久没看见你,所以就来这里瞧瞧。然后进来的时候看见她蒙头大睡,以为是你啦。所以就想吓吓你,然后她就醒过来了,结果我也被吓了一跳!”学姐的讲述完了。

学姐的讲述似乎少了很多东西,我怀疑地看着她,她不敢和我对视。也就是说,这其中别有隐情。但是不管如何,有件事必须先搞清楚。“你那幅怪模怪样从哪学来的?”

“网上啊!我学会上网了,真的很好玩。在网上一搜索,很多事情都可以查得到的!”

鬼竟然还会上网了?我无语了。再过两年你想当鬼的话,说不定临死前必须先投简历,等到阎罗王面试的时候说不定会问你,有没有英语四级证?没有,打回阳间多熬两年。

我犹自胡思乱想,胸前突然一紧,小赖已经醒过来了。小赖一脸惧色地道:“刚才……”

“你见鬼了!”我帮小赖说完,这样应该可以帮助她舒缓情绪。

“可是,鬼是……”

“不合常识的东西!”继续接完它。

“所以……”

“但那不是幻觉!”打碎你最后的幻想。

“那么……”

“我现在重新向你介绍,学姐!”我朝正在到处漂浮的学姐叫道。

“你好!”学姐突然现身。

“啊!”我与小赖两人同时大叫,小赖更是又昏了过去。学姐竟然露出一个骷颅带着一点皮,右眼已经空洞,左眼还爬着几条虫子的样子。

我又一次手忙脚乱起来,学姐在旁边大笑着道:“这个人好好玩哦!小羽,把她给偶吧。”竟然忘记学姐喜欢吓人的坏毛病。

“学姐!”我怒吼道,“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过你是个活人!”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活活掐死了。

好不容易把小赖再次整醒,向她说明了种种因由之后,再经由学姐作完她恐怖的自我介绍之后,小赖总算可以冷静地开始进行谈话了,只是还是躲在我的怀里不肯下来。想想也是正常的,就连我也被吓到好几次的恐怖,能不昏过去地把它听完,小赖也算高手了。

“那么,这样看来,你入大学以来所有的怪异行为都可以解释得通了!”小赖依旧颤抖着,不过还是不忘分析。不愧是理智型的人。

“好极了!既然你已经能够分析我以前的行为了,那就证明你不害怕了!可以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耐心地哄道。学姐少说的东西必须在小赖身上找到答案。

“我一开始睡得很好,后来感到有人压在我身上,然后就感觉有人……嗯,有东西在摸我这里!”小赖指指自己的胸部,我诧异地望了学姐一眼,认识这么久我却居然不知道学姐好女色,真失败。

“偶当时以为是你啦,压上去才知道不对劲。还有,小赖妹妹,什么叫东西呢?偶生前是个人。”学姐强调道。

小赖立刻连连点头,身子又往我这边缩了缩,接着道:“当时我以为是你。”

“等一下!为什么会以为是我?”我不满地打断她。

小赖白我一眼,“谁让你是个变态了!”这叫理由了吗?我昨晚可连碰都没碰过你。不过我倒是想起小赖现在正在我怀里,温香柔玉抱满怀,感觉是很不错。小赖又接着道,“当时我就醒了,一掀开被子,就看见她那张可怕的脸了!然后我就大叫,结果她也跟着大叫,然后我就把被子蒙上了,接着你就进来了。”

“学姐,小赖大叫是因为害怕,你是因为什么?”

学姐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她突然大叫,谁都会吓一跳吗?当时偶就从床上摔下去了,一时之间还以为你变成女人了呢!”

我突然很想笑,实际上我是真的笑了起来。小赖,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把鬼吓到从床上摔下去的人,虽然那只鬼是学姐而已,不过还真是蛮强的就是了。

腰间突然一痛,小赖掐我啦!小赖的声音传来,“我突然间想起一件事,”你想起事就掐我了吗?“你昨晚跟我说的那些鬼故事难不成都是真的吗?”

“跟我有关的都是真的!”我耸耸肩膀。昨晚后来跟小赖说得大都是学校里的鬼故事。

“那么我们学校……”小赖的声音带着哭音。

“学校老了,什么鬼都有啦。很正常!”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你要帮我想办法。”小赖突然说道。

“什么?”想什么办法,我完全抓不着重点。

“我不要在洗澡的时候还有东西在旁边看着我!”小赖的表情十分认真。

“反正都这么久了,能看的早被看光了!”我无所谓地道。

“我不要。”小赖又开始大叫了,“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我绝对不要这样。”

“那你不要洗澡好了!谁理你啊?”我嗤之以鼻。

“我不管!总之你不帮我,我就不离开这里。”小赖又开始耍赖了。

“喂,你太赖了吧。”我是无奈加气愤,不过最后还是乖乖选择屈服,“学姐,有什么办法吗?”

学姐突然被提名,诧异地问道:“你们不吵了吗?很好玩的说。”我摆个脸色给她看,学姐立时投降道:“把盐撒在四个角落里就可以了!”

“我马上去买盐!”小赖立刻跳离我的怀抱,又想起自己还未换衣服,抱起一堆衣服冲入洗手间。

“学姐,盐好像是必须参拜过的才有效的吧!”我凉凉地问道。我家蒂妹妹从小对这种事情特别擅长,我耳染目睹之下自然也清楚,不过要告诉小赖太麻烦了,随她去吧。

“偶不知道!”学姐知道,她的脸部表情很清楚地透露出这个信息。

看着小赖兴冲冲地跑了出去,现在是该跟学姐谈点正事了,“你这次在忙些什么?”

“偶找到偶身世的线索了!”学姐两眼放光,投下一颗炸弹给我。

我微一皱眉,这么快吗?不过对学姐的话我向来只信一半。作出姿势,让她说说。

“偶找到了那个偶感觉很熟悉的人了。他今年是大三生,住在男寝的8号楼。偶观察了他将近一个月,他的人很好,很会帮助别人。家里有一个妹妹,家境算是贫寒的。不过他很刻苦,今年暑假也没有回家,一直在这里打工。”

“那你对他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呢?”心中有点酸溜溜的感觉,真不舒服。

“这个就要你帮偶了!”学姐两眼开始放光。

“免谈!”回绝之后立刻后悔,我是不想帮她,可是直接拒绝的话会很麻烦的。

果然,学姐两眼开始泛着泪光,哇地一声伏在桌上哭了起来。虽然知道她是在假哭,学姐也知道我知道她在假哭,可是她就是有办法哭得跟真的一样。到底还是无奈,看见她的眼泪突然想起上次的泪眼石,立刻找出来献宝道:“学姐,你看这是你的眼泪汇聚成的!”希望这招能够转移她的注意力了。

学姐一看泪眼石,止住了泪水,脸上还是挂着一串泪珠和鼻涕就是啦,不过立刻转为好奇地道:“这是什么吗?真漂亮!”

“这是你的泪水化成的不明玉石,听说很贵的!”我抽出纸巾,帮她擦干鼻涕,又用手帮她抹干泪水,希望能跟上次一样出现这种泪眼石,“你要不要接着哭看看?说不定还能出现更多的东西哦。”我提议道。

“真的吗?偶试试看。”学姐似乎很感兴趣。

很好,转移注意力成功!“那我先出去溜达一圈,不打扰你了。”赶紧撤退。

“不行!”学姐拉住我的衣服,“不要想逃跑!”

“啧!”以前这招明明很好用的说,我懊恼地重新坐下,思虑再三,决定把我的预感告诉学姐,“学姐,如果说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必须和我分开,那你怎么选?”

“当然选恢复记忆了!”学姐答得十分顺畅,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我承认我受了一点小小的伤害,我继续说道:“我有这种预感,只要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会和我分开!可我现在不想失去你,所以我不想帮你。”

“你这样很自私。”学姐不满地道。

直接选恢复记忆和我分开就不自私吗?我双眼上翻。

学姐偏头一想,突然问道:“小羽,你是不是喜欢上偶啦?”

“啊?”学姐不过才不见一个多将近两个月,跳跃性思维竟然可以比得上小赖了。

“想想也是很有可能的。以前你就想偷亲偶啦,现在又不愿跟偶分开。再说了,偶长得还是可以的,而且又不是人,这样的话也很合理……”

“暂停!”我制止学姐的异想天开,“你也知道自己不是人,那我喜欢上你有什么好处吗?”

学姐先是不解地摇头,突然又点头道:“我的眼泪可以变成那种玉石啊!”

学姐看来把利用和喜欢的定义给搞混了。我只好解释道:“学姐,在我的观点看来,喜欢上一个人,就是看见好吃的东西想和她一起吃,看到好看的衣服想着她穿上是什么样子,想哭的时候想着可以依赖她的肩膀,梦想成功的时候想着可以跟她分享,寂寞的时候想有她陪伴,害怕的时候想着她就可以勇敢……你觉得自己能够给我这种感觉吗?”

学姐沉默了一会才道:“不能!”我满意地点点头,学姐又道,“可是不也有一种喜欢是想要把对方杀死,好独占他的全部吗?”

“咚!”这是我的头直接撞墙的声音。我咬牙切齿地问道,“学姐,你能告诉我这两个月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吗?”以前就觉得学姐的思想有点偏差,但没想到现在居然这么严重。

“偶一直在观察那个人,他不在学校的时候就在他寝室上网。上网真的很好玩呀,资料很全,偶学了不少东西。”看样子学姐真的很高兴。

“以后要上网必须有我这个监护人在旁边!”我直接下令。小孩子一上网就容易乱找东西,像学姐这样的人尤其严重,从她学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可见一斑了。

“偶不需要监护人,偶比你大!”学姐果然不依。

“这个问题没必要再议了!”我挥手打断她,“不要岔开话题,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这种事。”

“明明是你岔开话题的。”学姐不依地叫道。

好像也是,那就这么决定吧。不过……“刚才我们讨论到哪里了?”

“嗯?”学姐也是一愣,开始偏头思考了。我就知道,肯定是这种结果。我自然清楚刚才讨论到了哪里,可是学姐是很容易被岔开话题的人,她要能记得住的话那才叫奇怪呢。我心下好笑,学姐这种冥思苦想的样子我是很喜欢的,静静地在旁边看着吧。

过了好一会的时间,学姐才难为情地道:“小羽,刚才说到哪里了呢?”

“哈哈……”我放声大笑,学姐就是这么好玩!好吧,既然学姐已经认输了,那就敷衍一下她好了,帮不帮她可以后议,“刚才说到……”门于这时被打开了,小赖进来了。来得好,这样我就不用跟学姐继续这个话题了。

小赖兴冲冲地问道:“学姐在吗?”学姐刚才就已经恢复原来的样子,这样比较不会消耗体力(她说的),所以现在小赖看不见她。

我点头,学姐也瞪大了眼睛,迷惑地看着小赖的行动。小赖立刻将刚买到的盐在我寝室中四个角落里撒满,又问道:“还在吗?”

我正想跟她说不在了,要不然待会还会来烦我。学姐却是捷足先登。在小赖面前出现道:“在!小赖妹妹,偶在这里。”

一瞬间,虽然只是一瞬间,我发誓我看见了一张世界上最可怕的脸——小赖各种感受混在一张脸上,实在是很可怕。小赖气愤地将手中的剩盐扔往我身上道:“你又骗我!”

“我刚才可什么都没说。”我无奈地说道。将盐收起来,可以用来调味,不要浪费了。

学姐看着我的举动,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在旁边突然说道:“好像盐里还要兑点糖。”说穿了只是自己想要吃甜的东西而已。

我突然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加点味精和辣椒粉会更好的!”要是小赖能把所有的调味料都买来就最好了。

“你们不要耍人啦!人家真的很害怕!”小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快哭了。

“好啦,小赖。过来坐好!”我拍拍身旁的位置,“待会我帮你就是了!。”要是不帮她的话,说不定她真的会赖在这里不走,到时候麻烦更大。我这里还有蒂妹妹留给我的一点东西,应该有用。

真是的,两个最能让我无奈的人居然同时聚在一起,这下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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