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门外,杨少天便问吴波:“吴大哥,我见你进院后毫无动静,怎地被人发现露了身形,莫不是在院中有所发现?”
“正是,我在院中发现了一件大事,现在事不宜迟,已来不及同程大人和张大人商量了,你我现在速去见孙辖司,赶紧布置,以免被刚才的贼人走脱。”说完便拉着少天奔向锦州城衙门。到了门口捡起鼓棒便敲击起来,这时由于旁边别院起火,府中上下已有不少人起来,听见有人半夜击鼓鸣冤,甚是奇怪,不一会便有一衙役出来打开大门。见府门打开,吴波带着少天一步便冲了过去,衙役急忙拦住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的击鼓,不晓得白天才升堂断案吗?”
“我等乃是朝廷巡捕,在此公干,有要事要立即得见孙大人,你不要拦路。”吴波说完也不管这衙役听没听懂,一把将其推开,直接冲了进去。
“你们等等,站着,来人啊,有人冲进去了。”这衙役见两人冲进府中,急忙一面喊一面追在后面。听见门前衙役叫喊,府院中陆续冲出来几人,在前面将吴波与少天拦住。
“我们是辽东来的巡捕,你们赶紧通报孙大人,我等有要事向禀。”吴波见被人拦住,不敢再造次冲入,对着这群人大喊,但他与少天二人既无檄文,有无令牌,只是空口凭说,这几名衙役自然不信,将他二人拦在半路。
“什么人在此聒噪。”这时孙辖司从府院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名衙役。原来这别院起火,一时间吵杂无比,自然是把住在旁侧的孙辖司弄醒了,但见是起火,心系那账房先生的安危,便简单穿戴走了出来想看看究竟,恰巧碰到了闯入衙门的吴波与杨少天。
孙辖司得知这几人前来锦州后拜会两次,对吴波与那少年也有印象,虽然知这两人不是朝廷中人,但与程东风一起不知是甚关系,也不敢怠慢。今日见是这二人冲如衙门,急忙对周围衙役喝道:“你们都住手,这是朝廷派来的程大人的朋友,不可无礼。”亲自向前几步举手拜了拜说道:“不知这么晚了,二位来此所为何事啊,我这别院起火,正是心焦,不如你二位先到客厅稍坐,待火情稍安我再来与你们详谈。”说罢便摆手示意让手下众人安排吴波与杨少天去客厅稍坐,自己转身便往那别院方向走去。
“孙大人,我等来正是为了此事。”吴波说道。闻此言,孙辖司又转回身来,见孙辖司回身,吴波继续说道:“此事甚是机密,请大人喝退左右,我再与大人详叙。”
孙辖司听了,抬手示意左右退下,身边衙役均后退到一边,接着孙辖司向前一步走到吴波面前,细声问道:“你说罢,究竟是何事?”
吴波也向前一步,在孙辖司耳边侧语道:“今夜我奉程大人之人在这府院周围巡视,正巧发现有贼进院,我便暗自跟踪,只见那贼进了别院账房先生的住处,我查看之时在院内发现了账房先生的尸首,已死多时,想必是被这贼人害死,这人害死账房先生后扮作其人,在城中肆意盗窃,现在这人身形被我发觉,但不幸惊了此人让其逃走。请大人现在将此锦州城关门闭户,挨家细查,定能将此贼揪出。”
“什么?竟然有此等事,你说账房先生已死,可有证据?”孙辖司听吴波此言后大惊失色。
“账房先生的尸首正在他屋后花园处,我可带大人亲自去查验。”吴波答道。
“好哇,好哇,这贼子竟然如此歹毒。”孙辖司这时面目狰狞,嘴中牙齿气的相角咯咯之响,接着大喝一声:“来人呐!”顿时有两名衙役前来拜倒受命,“大人有何吩咐?”
“你两人速去城门通报,就说今夜设练操习,将城门关闭,不得我亲令不能开门。另外去拱卫营,命于百斤立即领亲兵三百人,带领人马在城内边墙巡视,凡发现有人做登墙出城状,立即将其擒获拿于我处,再命四下里挨户彻查,凡是有可疑之人均不可放过。”布置完毕,孙辖司连忙又向吴波问道:“你说那尸首在侧院内,快速速带我前去查看。”
“大人请跟我来。”吴波见孙辖司已安排妥当,便领着他转到侧院,这时候侧院火势已减,人人均蓬头垢面脸熏乌黑,见辖司亲来,连忙让出道路。虽然那柴房依旧有明火燃起,但孙辖司寻人心切,不顾如此从柴房旁处绕了过去,吴波领着走到大屋后面的松木处,寻到刚才自己藏身之所,俯下身子在里面稍一摸索就找到布袋,使劲一拽便将其拉出,再将布袋撕开,里面露出这人全身。只见这人浑身****,已经干枯不成形,面颊深陷,浑身上下肤肉腐烂不堪。孙辖司见此连忙上前细细查看,未等吴波相问,孙辖司已经是满脸老泪纵横,两手埲着那尸首大哭道:“大哥,大哥,你如何变成这番摸样啊。”
原来这账房先生与孙辖司乃是一母之胞,账房先生年长孙辖司数年,两人身为兄弟,又在这地界共事数年,感情自是深厚,加之二人为兄弟,故这州府事物具是由账房先生打理,现在出现这事故,对孙辖司简直是如雷轰顶一般。
见孙辖司哭的真切,吴波一时也不知该作何言语,杨少天一直跟在身后,见此景也心中悲切。孙辖司哭了一会,缓过神来,又安排道:“快,速速派人查验尸首,看看这账房先生是因何而死的。”转过身来向吴波问道:“不知程大人与张大人现在何处?眼下情况紧急,若有他二人相助,必能将这贼人查获。”
吴波不好意思的回道:“我也不知二位大人身在何处,这贼子踪迹是我在巡视时发现,二位大人必是另有要事。”
“好,好,那就继续请先生尽力帮忙,我与你衙役数人,你尽可在城中查验,但凡有怀疑之所便可先查再报,务必将此贼子抓住,我慰我大哥在天之灵。“孙辖司说道。
“大人放心,我必全力以赴。”吴波答道。
当时吴波与此人交手之时,只是疲于应付招架,连这人面目也未曾看清,不过之前此人进入府院中盗取事物的时候,吴波倒是看见这人身形体态,好似那账房先生一般。现在应命寻人,吴波只得带上几名衙役,领着少天出了别院,在周围搜寻起来。
这时城中兵骑行走,衙役呼告,一时间将锦州城弄的鸡犬不宁,此时时辰过二,可大多杂户都在梦乡之中,这么一折腾反倒是乱作一团。吴波领着几名衙役在周围巡查一番,发现别无踪迹,又敲开几户房门,里面一个个均是睡眼惺忪不知何事。反倒是在这府院周围转了几圈后,少天不见了身影,不过吴波一心想寻贼,也没在意此事。
原来杨少天之前在这别院中点火生事,发现将这别院柴房点燃,周围仆役纷纷冲来救火,却是那大屋之中好似无人一般,毫无动静。但少天知道这屋平日里乃是住着账房先生和其夫人,现已知账房先生身死,但是那屋中的夫人怎会无声无息呢。见吴波刚才与孙辖司各个急做一团,也无心听他少年之言,故少天自己心中感觉此事古怪,便自己寻了回来,又进入到这别院之中。
少天走到院门,门口守卫的衙役已经认得此少年乃是朝廷巡捕一干人等中人,也不阻拦,少天便径自走了进去。院内柴房大火已被扑灭,四下里全都是湿淋淋的,几名仆役正在收拾残局,见少天进来也不搭理。少天慢慢走到这大屋门口,见门口兵士把守不得入内,知其里面有人,便围着大屋打算转一圈,走到窗边但听得里面有人说话。
“夫人节哀,我也是才得知哥哥被人害死,但不知这几日伪装成哥哥的贼人是何摸样?”说话的正是孙辖司。
又一个妇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这段时间我也觉得我夫若有不同,但是平日里他并不与我多言,只是道杂事繁忙,公务缠身,每晚也是我睡过之后他才进屋,早上天不亮人便不见踪影,我虽纳闷,但不想事情竟然是这等摸样。”
“那你感觉孙执事从何时开始有此变化,我虽与他共事多年,但这几日一直未曾察觉有异,只是今夜发现了他的尸身,才知道这几日竟然有人将他乔装。”孙辖司说道。
“大人与他骨血相连,若是连大人都发现不了他有何异样,我一妇人又怎能有甚察觉。即便略感不妥也以为是他白日里忙的倦了,不做他想。”这妇人哭哭啼啼的继续说道。
“唉,没想到这贼人如此大胆,不但害了大哥性命,还累的嫂嫂担惊受怕,不过嫂子放心,我今夜以命人严闭城门,彻夜清查,务必要将此贼人拿获,以告慰大哥在天之灵。”孙辖司说道。
“此事还得靠大人为我夫做主,早日擒获此贼,不然我也彻夜不得安宁。”那妇人回道。
“好,那嫂子你先行休息,我再去布置。”孙辖司说完,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