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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恶魔的赠与

所幸先前只是在试图围捕恶魔,行动中并没有大的冲突;大家听见的巨响是恶魔为了脱困蓄力一击产生的,这一击损坏了大段墙面和几间民居,此外就是死伤了几名守卫。

总的来说,损失不算大,接下来族里要做的工作就是重建屋子、安置失去住所的族人以及抚恤安葬死者并给伤者疗伤。

但事件给日翼鸟人部落的人们带来后续的负面影响却很坏:原来传说中被囚禁的恶魔真的存在、而且现在逃掉了。但凡上点年纪的人们都通过再上一代的人口耳相传,或多或少知道一点恶魔的凶名,真是闻之变色!现在他逃掉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卷土重来?所以这种恐惧感带来的心理力压力正在悄悄地蔓延开来。

此外就是恶魔在逃走之前的表现众人都看到了:连老族长都拿他没办法,不得不妥协退让,以牺牲落云儿一人为代价来保全族人。

而且大家都从对话中知道了,原来这个恶魔来自月翼鸟人,而十多年前那场大战,就是在日翼和月翼之间发生的;当时族中精英尽出、用完了吃奶的气力才勉强止住了月翼鸟人前进的步伐,现在恶魔回归,月翼鸟人怎能不欣喜若狂?这也就意味着日翼鸟人的厄运又要来了!

所以大家的情绪都很坏!

但是不管怎么说,将来不论、眼前的日子还是要过。

所以多数人都在不约而同地忙碌,沉默地做事,齐心协力共克时艰。

高飞则一直沉浸在落云儿被掳走的悲伤与痛苦之中不能自拔,老族长不得不特别安排了人看住他;老族自己则一边让人去请落云儿的母亲以及高飞母亲,让她们到祭坛这里来有事相商,一边忙着查看原来囚禁恶魔的穴室周边的损毁情况。

刚才随老族长出现在事发地的黑衣人们则不知所踪,没有人留意到他们的去向。

两位悲伤的母亲到了,老族长将便她们请进密室、再叫人把受了轻伤的落云儿父亲也请进去,四个人就在里面商量事情;老族长还传话给高飞让他不要离开,一会儿同样有话要和他说。

在母亲等人与族长的密谈的过程中,悲伤之余,高飞的情绪有所回复,他只是反复纠结,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一回到族中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祭坛上一直燃着灯火,或明或暗地闪动着,给人一点点光明和希望,但光晕之外总是无边的黑暗!

从先前的闹腾开始再到处理善后事宜,高飞和大部分日翼鸟人一样,愁肠百结,身心疲惫却又没有睡意。

高飞抱膝而坐,等待着老族长的召唤。这时负责看护他的的守卫忽然在他旁边坐下来、又向他身边挪了挪,几乎紧挨着他,似乎是觉得冷、想要借他的体温取取暖的感觉。

这就是先前打过他一耳光的那个火爆青年,不过高飞并不怨恨他、也不在意他的靠近。也许这人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果不其然。这人坐定之后,就对着高飞的右耳轻声说:“对不起啊,高飞,先前打了你;我很抱歉!”

高飞无声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青年继续说:“你父亲是族里的英雄,我常听人说起他的事迹,他是我的偶像!”

“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那以后得麻烦你给我讲讲。”

“这是一定的。高飞,眼前的事,大家都很难过,我也是;可惜我的本领低微,帮不上忙,但以后你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讲、我叫田织!”

高飞用力点头:“谢谢你,我会的。”

……

等到老族长着人来叫高飞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高飞伸手和田织用力地握了握,这才进了密室。

见到高飞进来,眼圈还红着的高母、落云儿父母和他打过招呼,就交待他:大家都商量好了,让他听老族长的安排,三人这才回家去。

高飞问:“族长爷爷,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唔,好孩子,这么多年不见,一回来就出了这档子事;是不是感到很窝囊、很憋气?”

高飞沉默着,点点头。

“爷爷也很憋气!不过,当时如果由着性子来,不但救不了人、可能代价更大,对不对?”

高飞抬头回答:“我懂的,族长爷爷你不用解释。”

“嗯。这事还没完,你不要太担心,我已经有所安排。”

老族长的话让高飞眼睛一亮。

但他没有作声,听老族长继续往下讲:

“救人的事回头再说。咱们先去囚室,那人不是说有东西留给你么?当然,也有可能是圈套或危险,你怕不怕?”

“恶魔本人咱们都不怕,如今更没有什么好怕的!”

“说得好!咱们走……”

两人出了祭坛,来到外面。

——要不是今天出事,谁也想不到平时庄严神圣的祭坛下面藏着这么一个令人后背生寒的坏蛋。所幸恶魔逃出来的地方离祭坛又有一段距离,那个出口只是崩塌了几户口民居的外墙,对祭坛倒没有造成破坏。

老族长就带着高飞沿恶魔击开的破洞往里走。

通道幽深,仿佛恶魔还在;高飞举着灯火,不时提醒老族长当心拐弯或碰头。

听到老族长的喘息有些急促,高飞便建议两人中途停下来稍微歇息,他问:“爷爷您以前没来过这里?”

“从来没有,爷爷也只是听长辈们讲过。”

“哦,也不知道这恶魔,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究竟是怎么存活下来的。”高飞感慨道。

“是呀,爷爷也很好奇……”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通道的尽头。

老族长和高飞都不禁对眼前所见大失望!

囚禁恶魔的地方,与其说是穴室,不如说更象一个小小的壁厨;其实就是在坚硬的石壁上开凿出来的一道石龛,只放着一张狭长的案桌,案上有只木盒,开了条缝,盒上的封印显然经过岁月消磨咒力渐弱失效,之后再被从内部大力撑破的。

“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高飞问老族长。

老族长肯定地回答:“绝对不错。”

“可是这地方没法住人么!”

老族长解释:

“哦,这木盒是用来装那件袍子的;那人是一直是住在袍子里的。还有这封印,本来是不可能失效的,不知道那人是用了什么法子。”

“哦……”

老族长又和高飞商量了一下,要如何来寻找恶魔所说的东西。因为根据恶魔临走时话里的意思,他留下的东西要高飞“自己找、找不到不要哭”,说明这东西应该不太好找。

眼前这地方很小,那么要找的东西应该不会很大才是。

所以老族长就后退几步,接过灯火,交待高飞自己用心去找。

高飞先在整个石龛内部仔细地打量、摸索了一遍,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仍然一无所获。整个石龛显然经历日久天常,奇怪的是显得格外的干净,简直比自己家里落云儿用心擦洗过的石桌石凳还要干净!再一联想到那件令人作呕的肮脏袍子,这真是令人费解!

再看盒子也是一样。

高飞将盒子掂了掂、又轻轻摇了摇,空的。

实在忍不住了!高飞就回头对老族长说:“族长爷爷,我怀疑这那恶魔在被囚禁的时间里闲来无事,就随时用那件袍子来作抹布搞卫生了。”

抱怨归抱怨,可是除了盒子里面没有查看而外,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寻找了。

高飞说话间,又把手探进盒子里去,小心翼翼地探查起来。

就在他的手伸到盒子最里面角落的时候,一个手指微痛,好象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

老族长见他的表情微变,忙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大概是被一木刺扎到了……”

高飞一边说,一边伸出另一个指头相助,将刺进手指里的东西拈住,小心地将手收回来。

老族长忙把灯火凑近,高飞则皱起眉头,抬手细看:“咦,这是什么?”

原来是一枚比针还要小的骨刺!

两人再仔细端详,认出来了:不是骨刺,是鱼刺。

难道这就是恶魔宣称留下来要送给高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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