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兴奋,尤其是那个“干”字,咬的贼重!
江高丽的老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教育他,就算路上遇到死人也要看都不看一眼的跨过去,实际上江高丽也一直是这么做的,男人,要那么多好奇心干嘛?
江高丽继续躺在床上看书,寝室里几个哥们跃跃欲试,还没等跑出去看热闹,“嘭”的一声,寝室门被撞开了。
“砸寝!”
从这里就能看出各人的战斗素养,江高丽和东子几乎同时从床上蹦起来,一人拎起一条板凳,阿来顺手从床尾拽下那款校门口超市里花四块钱买回来的蓝色擦脚布,刚擦完俩大脚丫子,还湿漉漉的,正好合用。其他几个人就不成了,除去亮亮泡妞未归,小胖还在别的寝室,小ZQ和放哥完全就是好学生的典范:屁用没有!
进来的是油光锃亮的一个脑袋瓜子,手上还拎着一根啃了几口的黄瓜,碧绿碧绿的。
“你们寝小黑让人揍了,过道上!”
一句话刚放下,就见二三一寝的几只牲口越过他从寝室里冲出来,江高丽带队,东子跟在后面,阿来补位,随后放哥跟小ZQ也跟在后面。
“人还挺齐。”
阎胖子抓起手上碧绿碧绿的黄瓜啃了一口,小声嘟囔了一句。阎胖子跟顾为民一个寝,就在二三一斜对面,沾了顾为民的光,一个寝室八个男生,六个干部,反观二三一只有小ZQ算是个球用没有的班学习委员,这让阎胖子有点轻视这个兄弟寝室。
二三楼的楼梯口挨着水房,离二三一不远,这帮子学生别的颜色没有,插架都是把好手,跟高中时把人约到校门口厕所里一个道理,大学寝室间插架,首选楼梯口!
一脚锛开楼梯口的大铁门,就看韩五被七八个学生仔堵在角落里,走廊都承不下了,一个个都赤手空拳,纯手工!批头盖脸一顿暴打!
韩五转过身,抱住后脑勺子,亮出一个脊背,一看就是具有丰富的挨揍经验,二三一几个人这个气!
“呼啦!”
人未到,风先至,一板凳顺着肩膀头子就把一穿条花内裤的学生仔砸躺下了,紧接着后面一个板凳飞过来砸在人群里,又一哥们躺下了。
楼梯口地方狭小,加上江高丽和东子两个人太吓人了,上来先放翻俩,几个人刚想还手,江高丽手里的板凳子呼啦呼啦,带着铁器的风声就向着几个人招呼!
“我艹你妈!”
一个小子喊着话,紧接着脑袋上就挨了下,血兹兹往外窜!
“三楼的兄弟都死绝啦!”
眼看几个哥们就要撑不住了,一个小子机灵点,二楼是法学系和经管系两个文科系男生,本身文科系男生就少,一般印象里还比较脂粉气,倒是三楼和四楼,都是生物工程的牲口们,在农大可说是真正的大系,打架怕过谁啊,这也是他们敢明目张胆在楼梯口收拾韩五的原因。
楼上楼下早就站满了看热闹的牲口,有架打,这帮子荷尔蒙无处发泄的孙子跟吃了伟哥一样,没别的,就是干!
“咱上不上?”
二三五寝的几个人都在看顾为民,二三一和二三五同属法学一班,算是兄弟寝,不过今天课上江高丽恶了顾为民,所以寝室几个人都没轻举妄动。旁边还站着法学系其他寝室的二十多号兄弟,二三五没动,他们也犯不着先出手,唯独三班的二三四寝静悄悄没人出来看热闹。
“艹,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上啊!”
顾为民看了看左右,特别是二三一的对门寝,几个经管系的哥们已经冲上去了,立马大手一挥!五号楼开学以来的第一次大规模团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利益。
三班班长汪学德看不惯韩光北,找了自己的高中同学,不用汪学德出面,高中同学在校门口“地地道道”请了寝室哥们一顿啤酒小烧烤,于是就有了生物工程八名男生对韩光北的围殴,并由此引发了五号楼第一次大规模团战。
受伤最重的是最先被放翻的两名男生,不是被板凳削的,是被人活生生挤的!人太你妈多了!
江湖事江湖了,东北爷们都不爱打小报告。本来大家大不了学校外面再约个架,但架不住这帮子热情的大一新生把这次插架变成了一场年轻人的狂欢!
妈蛋好几个寝室都一边喝酒一边从窗户口往外扔酒瓶子,艹你妈有能你把自己扔下去啊!
二三一的几个人一边往教务处走一边骂着五号楼的这群没人性的牲口。时间已是第二天中午,迎面遇到生物工程挨揍的那几位,其中一哥们脑袋上还缠着绷带,跟阿木木似的,贼几把搞笑。
江高丽先走过去,冲着对面的阿木木伸出手,人,他有印象,架,梦里早干过一次。
“人是我干的,跟我们老五没关系,医药费该多少是多少,就这样!”
“成吧。”
阿木木看了看就穿着个跨栏背心的江高丽,伸手握了握,一沾即放。
事情的解决出其的顺利,无他,早晨一起床江高丽和东子就出校门买了两条三五给保卫处处长老陈送过去了。说是保卫处,总共就一个处长,四五个兵,上万人的学校,人吃饱撑了管你这烂事儿。只要不闹到校长那,屁事没有。
事情的结果也很简单,双方都懂事儿,各自拉了两个倒霉蛋出来记过处分,二三一寝自然是江高丽和东子,韩光北属于受害人,虽然后面也动手了,但屁事没有,主要生物工程的几个人也算讲究,没追究,勤工俭学的名额算是保护了。
从保卫处回到寝室,东子继续弹他的贝斯,听他的枪花,阿来继续研究他的岛国*****,剩下几个人都决定还是去上课,晚上“地地道道”,不见不散,算是寝室第二次集体聚餐,这顿饭小胖本来想请,不过算了,没人同他计较,或者说没人拿丫当自己人。毕竟寝室和班级,人家选了后者。
地地道道,好名字,红色的肉筋在黑色的铁签子上烤的兹拉兹拉的冒油,孜然和辣椒的香气在空气中发酵,哥几个都没少喝。
“我知道你们可能看不起我。”
韩光北喝高了,拉着阿来在那唠嗑,话却是对着全寝说的
“甭说了,我们明白。”
东子依旧是笑模样,作为寝室的老四,轻轻拍了拍韩五的肩。
“你不明白!”
韩光北醉了,从开学报道那天起就在寝室和外面一贯低调的黑面汉子声音有点发颤:
“我妈身体不好,我爸开个豆腐铺子,还黄了,人善被人欺!两个都是下岗职工,低保都拿不到!”
“我怕啊,我是真怕!勤工俭学没什么,大不了我去外面干,可我学费还没着落呢!就等着学校给批准贷款了!我是真的怕!”
江高丽端起酒杯,朝阿来点了点下巴,阿来为首,寝室几个人都把酒杯端上了。
“走一个!”
沉默有时候不是懦弱,而是一种担当!不过江高丽并没有后悔,因为他深信,有时候路走绝了,只要向前走,总能在一片荒凉中硬生生蹚出一条路来!
“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