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是惊雷不止。
“哗～”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不知何时已取待了夜晚的宁静。
下雨了，已经是深夜了。
聂小迪愣愣的坐在床上，沉默不语。
往事历历在目，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太多让他想不通的问题。
他忍不住想起了这些天来发生的一件件事情。
从遇到那神秘的老者，到得知碧家被灭，再到父亲被捕，再到……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不间断的浮现在聂小迪的面前。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早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这个世界，究竟藏有多少不为人所知的事情呢？
他不知道究向谁去了解这一切呢。
“他昨晚独自潜入元首宫中，窃取那些家伙的机密。也不过是为了在城墙之上，写上“敢动聂家，必见天日”这句威胁的话语。如此举动，算不算是疯狂而不理智呢？”
碧涛的话语，透过冰凉的夜，灌入了聂小迪的耳际。
他的眼里虽是满是泪水，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挽回不了。
忽的，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站了起来，在房间里紧张的找了一阵后，终于看到了静静躺在桌子下面的短剑。
面对着短剑静默了片刻，“断”剑断裂的情景隐隐浮现在了脑际。
片刻后，他走上了前去，小心地拿起了那把短剑，坐在床边，一直的看着，细细用衣袖擦拭着。
“喜欢吗？”
“嗯。”
“此剑名为决，决心似剑。送给你了……”
“谢谢哥哥……”
那是兴奋的心情，直至如今回想依旧是觉得那么的兴奋。
聂小迪微闭上眼睛，寒意沁心。他度步走到了窗前，深吸了口气。站在窗前，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在这样的无月的雨夜里，夜色显得比平时更黑暗了。
时不时地闪电照亮了远处的山岭，也似乎比平时显得更加的阴森了。寒冷的风从聂小迪的身旁刮进了房间里，只是让人打了一阵冷颤。
刺眼的闪电再度从空而降，划亮了大地。聂小迪突然发现，在离他不远处，那棵毫不起眼的树林里，某棵树枝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在那闪电的光芒闪烁下，聂小迪却是看得分外的明显。
“那是……”聂小迪心头不由得惊道，这刻的惊讶非同小可。他分明的看到，在离这不远处的树枝上，全身都湿透了哥哥居然独自坐在雨里，一动不动，任这些冰冷的雨水从他的头顶淋到脸上，从下巴滴落，一直淋到了脚底。
冰凉的雨在不停的戏弄这个可怜的人儿，冰冷的雨水浸透了他的全身，然而，他只是静静的靠在那树上，无神的望着前方。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哥哥呢？”看着那样的聂耀，此刻的聂小迪已经完全无法理解了，他的肚子里满是疑惑。
在那朦胧的月色下，一张熟悉的脸庞入目而来。在那朦胧的月光下，看上去是如此的憔悴。
看着那样的身影，聂小迪的心里感觉到了异常的难受，似乎，在那雨下，淋着雨的就是他自己一般。
聂小迪狠狠的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
随后，只闻“吱－－呀－－吱－－呀－－”未关的窗户在晚风中不断地摇摆着，他已经跃窗而出了。
外面，黑的可怕，静的可怕。
聂小迪扫视了一下四周，突然冲向了一个地方。
茂密的树林里，一棵普通的大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雨夜里，他的全身都湿透了，独自坐在雨里，一动不动，任这些冰冷的雨水从他的头顶淋到脸上，从下巴滴落，一直淋到了脚底。
聂小迪惊愕万分的站在那颗树前，神情错愣的看着他，看着那个在雨里，浸透的人影。
几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一般，静坐于树上的聂耀只是那样静静的坐着，双目紧闭，任由着雨水浸湿了全身，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从身边滑过的风，冰凉刺骨。这夜色便是变得更加暗淡了，放佛一切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蓝色的电光在半空中不停的翻滚着，刺眼的电光，在暗黑的夜下，忽明忽现，让人毛骨悚然。
极远处的那宏伟整齐的建筑，也在一点点的没入黑暗之中。给人唯一的感觉就是：夜下的伊元城是黑暗的。
聂小迪静静的看着这样的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可怜人儿，他的心中，似乎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场景，包括昔日月夜下的畅谈，以及最近，那一件件让他匪夷所思的一切。
这个熟悉而又如此陌生的身影，真的同以前还是同一个人吗？
想到这前前后后的反差，聂小迪的心中颤抖不止，就连最初的话语也没有勇气再说出口了。只是呆呆的站在树下，抬着头，淋着雨，静静的看着。
只是，那树上的你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他，依旧没有动一下，只是张了张口，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你来了？”
他说着，脚尖轻点，聂耀的身影缓缓落地。
“哥哥……”聂小迪小声地叫了句，而后便是沉默。事至此，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你果然还是来了，小迪……”那个黑影慢慢走向了前方，月光照亮了他的脸庞，没有了笑容和那夜的冷淡。整个人出奇的平静，仿似那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然而，这样的聂耀却让聂小迪更加感觉到了担忧。他停在离聂耀不远处，对于哥哥聂耀的问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聂耀。
看着眼前一动不动地聂小迪，聂耀淡淡一笑，让聂小迪感觉到了如以前那般的亲切。然而，片刻，那笑容立刻消失，他的脸上再度出现了那晚的冷漠表情。“怎么，现在已经不怕我，杀了你了吗……”
晶莹的泪珠，忍不住地在聂小迪的眼眶里打转，然而，他强忍着，努力不让他流出来。
“你不会的。”聂小迪的声音很小，却无比的坚定。
此话刚落，对面的聂耀，嘴角忽然浮出了一丝淡笑，整个人以让人难以看清的迅速来到了聂小迪的面前，冰冷的剑，锋刃已架在了聂小迪的脖子上。
刺骨的冰凉迅速传遍了全身，聂小迪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将剑架在他脖子上的哥哥，他动都没有敢动一下。
聂小迪愣愣地看着这样的哥哥聂耀，他看到了与平日完全不一样的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哥哥，比前日的他更加的无所适从。
聂小迪明显地感觉到了冰冷而刺骨的刀刃已近乎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聂耀将嘴凑近了聂小迪的耳畔，微微一笑道：“接下来，聂家就交给你了……”
聂小迪的心头猛然一颤，他微微侧过脸来，看向了哥哥聂耀。他的脸上写满了无比的忧愁，毫无掩瞒。那是聂小迪从来没有见过的忧郁神情。
“哥哥……”聂小迪突然小声喊道，带着几尽心碎的嘶哑。
“呵，现在的你，是该哭哭啼啼的吗？小迪，赶快成长起来吧……”聂耀的剑，冰冷的刃更加的逼近了聂小迪的喉咙，“你曾经说过的吧，说你要站在与我相同的高度并肩作战的……但是啊，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就做得到的。需要你为之付出行动……”
“我说过的，我就一定会做到的！”聂小迪强忍着眼中不停地打着转的泪珠，坚定地说到。
“哦，是吗？”聂耀的剑，刃口再度的前进，直至贴在了聂小迪幼嫩的喉咙，只要聂耀再稍微一用力，他的喉咙恐怕就是鲜血直流了吧。
聂小迪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反抗一下，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始终坚信着，哥哥，是不会杀自己的……
聂耀的剑依旧架在聂小迪的脖子上。聂小迪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移动着眼珠，他看向了哥哥聂耀。
他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与和善，那神情，让聂小迪无法忘记。
他愣愣地看着哥哥聂耀，一动不动，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兄弟二人，用着近乎让人无法理解的复杂眼神，咫尺之间相互对视。
说完这些，聂耀收起了剑，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哥哥……”聂小迪看着转身离去的聂耀，终于还是向前走去，叫道。
“你要去哪里？”聂小迪努力地压制着自己情绪，问道。
呵，去哪里？他能去哪里呢？他又该去哪里呢？这一切，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抬首，看了一眼漆黑的雨夜上空，聂耀的眼睛微微一闭，而后又慢慢张开，用着几乎骗人的话，说道：“去该去的地方。”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却是带着几分凄凉的抬起头来，沐浴这冰凉的雨水，继续说道：“替我转告娘，让她不要为我担心。差不多五年，最多十年，我便可以将整个千缘国，纳入手中。到那个时候一定不会……”
聂耀的话语声音越来越小，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几乎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
然而，聂小迪听到这句大言不惭的话之后，整个人呆呆脸色都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