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骥一只手握住了那挥来的刀,血沿着刀刃在往下流,红的刺目,令人不敢看。但是看皇甫骥似乎并没有感觉似的,渐渐的将南宫韶逼了过去,只见南宫韶脸上写着不可思议,他没有想到皇甫骥会不顾自己性命的用自己的肉掌挡住了这刀。
韩静蕊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只听得耳畔响道:“别怕。”
回眸处的那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眼睛主人的怀抱正被她所依靠。刹那间,晃如梦境,年少时不幸从山上摔下的时候,也有这样一个人将她搂入怀中,让她不要怕,而此刻,却是一个相隔几个世纪的古人,活生生的古人,不是戏,不是梦,是命中注定的人,在等她吗?
“皇……?”轻声询问?
“嘘!”贴于唇边的手指,凉凉的,提醒着它的存在,来到古代,第一次,韩静蕊的脸感觉到了灼灼的烧,脸红了。
但是没有时间让她享受这么多,皇上明显示意她不要暴露了他的身份,她的头虽然疼的很,但是更关心皇甫骥为她而受的伤。
只见皇上离开她和皇甫骥并肩作战了起来,这就是帝王吗?
也有着平常人的热血和感情,浪漫和智慧?
只是多了一个皇帝的身份而已,韩静蕊想到此,笑了,头疼掉了,思考停止了,因为她晕了过去。
在她倒前扶起她的人,是刚刚赶到的翁津浦。
马牧仁看到伺机逃走的齐北王后,毫不犹豫的使出了自己的独门暗器,钱塘玉柳――片片似柳叶的玉片,锋利无比的射向了惊惶失措的齐北王的背上。
湛雅与淳郡王捕获了南宫崎,皇甫骥和皇帝捕获了南宫韶,堂堂江南兵器第一甲顷刻间灰飞烟灭。
正在这时只见一群侍卫带来了竹梅清苑的南宫家谋反之证物,众人看到了南宫家的行头还是不由一震,这些大大小小的物品都是雕刻着龙凤祥云之图案,尤其是那玉玺更是气派,南宫韶看着这一切,仍不能从原来的震惊中醒来,他一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剑如虹,仿佛其余的都已经与他无关。
情字弄人,也最伤人,无论你是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都不能从心爱的人的背叛和伤害中超然解脱出来。
所以南宫韶恨恨道:“纵然我成为厉鬼,也不会轻饶了你。”
在侍卫的强行压制中南宫韶才说不出话来,看他那般模样,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剑如虹,剑如虹避开这犀利如刀的怒视,转脸看向别的地方,突然间感觉心底一阵疑惑,疑惑什么呢?
原来那两个灰衣人什么时候消失了?剑如虹感觉似乎有被人窥视的恐怖感,但是四下望去,除了南宫韶杀人的眸子,哪里还有灰衣人。
侍卫小心的押送着南宫韶父子和已经昏迷的齐北王,一切看起来都按计划顺利完成。
当下,南宫韶三人等以谋反之罪打入杭州天牢,等待处置,韩静蕊等人落脚于第一绣坊,公主所中的香毒也得以治疗,还没有醒来,只是需要休息数日。
翌日,韩静蕊醒来时,只见自己躺在轻软舒适的罗帐内,再转眼看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面孔,看到了一双充满关怀和其他情感的眼睛,这?韩静蕊有些迷惑,何时身边多了这样一位?
“你醒了?”翁津浦惊喜的眸泄漏出太多的情感,连称呼都这样亲昵,没有顾忌君臣之礼?
“嗯,皇甫大侠和那位神秘的公子呢,本宫要好好的感谢他们。”韩静蕊醒来首先想到了皇甫骥和皇上,想到皇甫骥是因为那流血的手让她无法忽视那种感动,想到皇上是因为那昏迷前的心动让她感到甜蜜。
“皇甫大侠在听风别苑养伤,那位神秘人,昨晚已经消失了,娘娘是贵人之命,总有世外高人相助。”说话的是剑如虹,只见她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食物走了过来。
肚子里从昨晚都没有吃东西,现在早已饥肠辘辘,但是有翁津浦在场,只好装的很平静的样子。翁见状,谦退,如虹道:“这是精选的燕窝,希望娘娘喜欢,娘娘昨日受惊了,需要好好的补一补。”
“本宫只是皮外之痛,算不得什么,不知道公主现在如何。”想到擎云,静蕊想马上去看望。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娘娘放心,公主已经让大夫瞧过了,香毒已解。只是要休息几日了,现在还没有醒来呢。娘娘凤体重要,还是把这碗燕窝粥喝了,才有气力看望公主啊。”
“嗯,如虹姑娘说的是。本宫谢谢姑娘美意,这次能够化险为夷,全凭姑娘鼎力相救,本宫感激在心。”
“娘娘客气,能为娘娘奔走,是如虹的福气。”
静蕊不再与她客气,喝了一碗燕窝粥,顿时感觉精神了许多,不再浑身无力。马上起来整理一番,准备先去看望皇甫骥,而不去打扰还未醒来的擎云公主。
剑如虹差人带领韩静蕊赶往听风别苑,自己却是悄然赶往自己的偏院小楼居。
听风别苑,皇甫骥独坐凉亭下,喝茶,看着已经被包扎了严实的右手,一阵苦笑和甜蜜同时涌来。
甜蜜的是舍身救了自己心爱之人,苦笑的是心爱之人却是不能爱之人,芳心暗系的不是他,他们之间只是落花流水的缘分而已。
“皇甫大侠的手怎么样了?这次静蕊能够脱险,全靠皇甫大侠舍身相救,不胜感激。无以为报,他日若有静蕊帮忙之处,静蕊当效犬马之力。”韩静蕊遣散了身边人,以静蕊的身份与这位她敬仰且感激的大侠说话。
句句诚恳,却是字字伤人,他救她不为她的报恩。无奈,造化弄人,转身看到静蕊的皇甫骥起身相迎,心底还是窃喜她的惦记,至少她关心他,不管是什么身份。
“举手之劳,娘娘不必挂念,休息数日就没有事了。”但是这伤只有他自己明白,南宫韶那刀可是取命的,当时情急,哪里容他多想。
“皇甫大侠客气了,静蕊此命蒙君多次相救,实在是恩大过天,请受静蕊一拜。”韩静蕊也学古代之礼,躬身相谢,皇甫骥忙将她扶起来道:“娘娘请起,在下知道娘娘之心便可。”
“所谓义胆侠骨,静蕊今日方得一见,金庸先生非欺我也。”韩静蕊起身和皇甫骥同坐凉亭下,一时感慨万千。
“金庸先生是谁?在下不曾领教。”皇甫骥奇怪的问,他在想韩静蕊认识的金庸先生是做什么的。
“金庸先生啊,是位世外高人,他笔下的人物有皇甫大侠这般的侠骨柔肠,豪气入云天,还有横空出世的武功。”韩静蕊边说边笑。
“在下如今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有缘,希望能拜会金庸先生。”皇甫骥说的一本正经,韩静蕊笑得很是开心,可谓阴差阳错佳人笑,可怜一片痴情心。
又聊许久,天色不早,韩静蕊见送她过来得女眷在一角不敢过来,韩静蕊便向皇甫骥道别,起身离去。
目送韩静蕊离去,皇甫骥无限惆怅。
为卿之命,这右手废弃,从此不能使剑,是憾,还是无憾?清风吹过,不能答。
小楼居,剑如虹与孙玉燕正在窃窃私语,只听得剑如虹道:“一切按计划完成,姐姐出头之日,指日可待。”
“妹妹果然聪明过人,这正是请君入瓮,一切都在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