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晴天霹雳
女娲抬头看去,狐疑道:“……好好的,如何打雷了?莫非雷神又喝多了?
伏羲说:“嗯,雷神。”
盘古笑道:“哈哈哈,他定是酿出雪玉琼浆了,故意来馋我,哈哈……”
“唔。”女娲又看一眼手中的神镜,原本一脸的喜庆竟顿然消失:“不是打雷,是两颗流星……又有凡人要遭难了……此次却为何带着雷霆之声?难道死者有天大的冤情……”女娲纤手屈指一算,随即眉头皱起:“……怎么是雪芙的新郎?”
盘古大笑道:“哈哈,多虑了吧,那小新郎正逢大喜,而且既得神女授根骨,何来性命之忧?”
伏羲说:“嗯,夫人多虑。”
女娲竟然没理会天帝和丈夫,继续盯着那神镜看,脸上现出一丝少有的惊慌:“啊……星尘里还有活人……是个少年……”
盘古大手一挥:“定是哪个小神,顽皮得紧,骑着流星玩耍。不必说流星了,不吉利。来来来,我们一起先给小女赐福。”
伏羲说:“嗯,赐福。”
……
第二节、从天而降
“啊——”
星尘里,龙皓正吓得拼命大叫,他没想到穿越的过程竟如此恐怖,简直像坐着“敞篷火箭”。
偷眼一看,脚下正对的地面上,一间茅草屋正迅速变大,连同整个地面,一起朝他冲上来。
……
第三节、雪芙的婚礼
茅草屋是新人的洞房。一场婚礼正在进行。
洞房极简陋,除了几支火把,再没其它亮眼的了。最贵重的东西只有一座小小的女娲神像,以及地上铺的一张兽皮,是新人的“床”。
宾客不多,只有女酋长和几个部落长老。长老们也都是女人,都长得美如女娲,却没有华贵的素纱和披风,只穿一身粗麻短装。每个人脸上,或胸脯、胳膊上,都有九颗星的印记。
仪式也很简单,只是女酋长与长老们轮番地给新人摸顶祝福,然后祈谢神灵。
如此简陋寒酸,却越发地显出新娘的亮眼。
她头戴一顶九朵雪莲的花环,正与她的小新郎双双叩伏在女娲神像前。
女酋长在一旁低声唱喏:“圣女雪芙初婚,请天帝大帝保佑,圣母赐福……”
众长老一起吟唱:“天帝大帝保佑,圣母赐福……”
第四节、不速之客
正唱着,屋顶上方忽然传来“呜呜”的风啸。雪芙感觉到异样,抬起头,一颗花环脑袋一晃一晃,朝外张望。女酋长连忙唱个长声:“叩拜——不得抬头……天帝保佑,圣母赐福……”
风声渐大,洞房竟如行船一般晃动,屋顶的茅草和尘土纷纷扬扬落了一地,隐约还听到像是有鬼在叫。小新郎仿佛被吓呆,身体筛糠似的抖,随后晃一晃,瘫软下去。
女酋长却是一付处变不惊的样子,只是加快了语速,匆匆念完九遍,收声时,圣母果真赐福了——
“轰!”一声响,一个白花花的大家伙,穿透茅屋顶,从天而降。
众人唬得一闭眼,再睁开时,却发现新郎平白无故就换了个什么物种。
长老们伸长脖子看过来,议论纷纷:
“唔,是个少年。”
“是人,还是神?”
“身体长短看起来是人,却像神一样白净。”
“莫非哪个小神私自下凡来了?”
“嗯,我看是被天帝罚下来的,不然怎么光着身子。”
……
第五节、下凡的龙皓
龙皓这才注意到,全部的装备已不知去向,浑身上下早被清了零,干净得像刚洗完澡的婴儿。
然而他还是习惯性地摸了一把“衣兜”,手上感觉到身体明显减肥了,却更加结实,胳膊腿也依然粗壮,耳中听得说他是少年,他想自己大概穿越成一个“少年硬汉”了。
所幸的是,封印卡片居然没消失,还牢牢攥在手心里。先生说了,如有生命危险,可以拿它找个九星阵图对上去,只要还在九星连阵的时间之内,就能穿越回去。刚才离开时,那边还差十五分钟,相当于这边的十二天。
眼睛转了一圈,光线很暗,只见脑门前面倒是真有几颗金星在转,还有几支火把,也跟着转。幸好降落在了一个软乎乎的物体上,有了缓冲,晕一下也就过去了。
他闭眼定了定神,耳朵里忽听得一个铃儿般脆亮的小嗓音:“嘻嘻,阿姆,眨眼工夫,这人……怎么忽然变得好看了。”
第六节、小美女的九星朱砂痣
龙皓连忙睁眼,眼帘里立刻闯一个小美女的脸庞。
莹莹火光中,小美女一双大眸子水灵灵忽闪着,眉间纹着一朵赤色菱形的花,那花似有魔力,看一眼就觉得亲切,他想瞧仔细些,那张美脸却抬起离去,现出她一个白白的身子,身子上下披着两片黑黄的粗麻小褂及短裙,相当于21世纪的比基尼草裙,加之脑门上一顶花环,火把一照,于是活像童话剧中的小蜜蜂。
“小蜜蜂”又俯下身来看他,朝他眨眼:“咦,少年,你是人还是神?”
龙皓没说话,他冻僵了。心里却在琢磨语言问题:小美女的话,以及刚才一群女人的议论,他都能听懂,看来神魔时代的白话,虽与几千年后大不一样,但也并非玛雅文。
“小蜜蜂”见他不出声,又挪近了,竟拿鼻子凑在他身上闻。
闻着闻着,就见她眉间那朵花红亮起来,在阴暗中萤火虫一样幽幽地放光。
龙皓终于看清那不是纹身,竟是长在肉里的九颗朱砂痣,三三排列,如九星连阵。又因为排列成长菱形,发出亮光时看上去就像一只竖立的眼睛,仿佛跟二郎神是一伙的。
龙皓心中大惊,这小美女莫非是女神?算起来她应该还是二郎神的祖先,法力一定了得。先生说神对人没有恶意的,可眼前这女神怎么像是饿急了要吃人呢?
小美女又说话了:“奇怪,气味闻起来比凡人强壮,身子也比凡人长出两头,却没有九星痣,不是神,也不是半神,到底是个什么?”
听她这样一说,龙皓猛然想起,这是原始社会旧石器时代后期,人类的温饱还是问题,吃了上顿没下顿,有病也只能扛着。而他到底练过功夫,身体素质“闻”起来当然比原始人强壮。如此一来,他大概相当于原始社会的怪物了。
小美女的“天眼”在他身上照过来照过去,他心中越来越含糊,于是本能地朝后缩了缩,却将身下压着的那软乎乎的东西暴露出来。也是个少年。
第七节、新郎死了
“阿姆快看,变成两个人了。”小美女一声尖叫,九星朱砂痣立马暗淡下去。
阿姆朝前探过身来,举着火把在两个少年面前照了照,又放正了身子,嘴里仍然在念:“天圣保福,帝母赐佑,大圣……呀,念错了,罪过罪过……雪芙啊,别慌,我想明白了,这是天意。圣母给你换了一个男人。”
阿姆最后一句话,龙皓完全听懂了,他砸倒的是这个叫雪芙的小美女的男人,而圣母居然要拿他代替那倒霉蛋……圣母,一定是女娲了。他心中不由一喜,先生果然说对了,既有女娲的存在,盘古也有活的可能了。
他这里偷着乐,雪芙那边却急得不行,正拽起那瘫软的男人不住地摇晃,嘴里喊:“你醒醒……哎……醒醒……”一边喊一边朝他脸上徐徐吹出一口气。
龙皓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黑瘦的少年,年纪看上去跟小姑娘相仿,都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这不奇怪,古代人十四五岁结婚都算晚婚了。
关键是,这少年脸上没有九星痣,照雪芙刚才的说法,没有九星痣,他就是个凡人,身材也单薄得像只猴子,完全没长开,显然营养不良。龙皓想,如果十四五岁的少年都长得这付猢狲样儿,人类真的岌岌可危了。
再看看雪芙,不仅生得白,而且皮肤饱满水嫩,不施粉黛,看上去却比二十一世纪的女孩保养得还好,真真叫天生丽质,显然有神的血统,却娇小玲珑,而且生活在地上,那她一定是半神人了。先生说,半神人与凡人结合可以增强凡人的根骨,这是神的旨意,那么,这场婚姻实际上是雪芙在完成使命了。
龙皓心里不由得替她惋惜:“哎,这叫什么婚姻?鲜花插在猪粪上。这个猪粪似乎被我砸扁了……对不起啊,前辈,祖先,我不是故意的,快醒醒,你妈喊你回家……”
“他死了。”阿姆瓮声瓮气地叹了口气:“嗯……别吹气了,他不可能还阳的……啊麼咪么呢咕……”她念什么咒。
雪芙一脸沮丧:“哎!给了他这么多还阳气,一点用都没有!”
龙皓心中大惊:完了,怕是要偿命了。听这二人话中之意,小姑娘吹吹气就能叫死人活过来,反过来,一口气也能把他这个活人吹死。刚穿越过来几分钟,蚩尤的影子还没见到,就丢了性命,太不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