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这东西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说,是不是你干的!”古建哆嗦的右手就好像得了癫痫症一般,指着手中形似八卦盘一般的物体,他厉声质问大白羊,而有苦难言的它实在难以形容此时的心情,瞪着一双萌萌的大眼,一声委屈到极点的咩叫,任谁看了,都会抱怨这天地的不公,谁让它摊上这样一个主人……
大白羊委屈,在古建这边,他觉得自己则是更加委屈,东西好好的放在大白羊那厚厚的羊毛下,数天没有取出,现在东西‘坏了’,不赖它,难道埋怨自己?两害之间取其轻,不想狠心埋怨自己不重视这件东西,那只能抱怨大白羊没有替他这个主人好好守护,管它委不委屈,说真的,古建不觉得一只体形大点的白羊会因为这件事而抱怨自己这个主人。
这一人一羊相互对视了半天,古建重重叹出一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跟你一只大羊又有什么好生气了,或许这东西本就是一个玩笑,今天中间破了个洞,没准还是天意呢……”
单看古建手中攥着的八卦木盘,它外形简朴到了极致,除了有那么一个八卦一般的外体形状,其上面除了七个深浅形状不一的坑洞外则没有一点装饰,如果这玩意不是他那死鬼老爹在临死前留给他的机缘之物,或许这东西早就被她拿去垫了家中那短腿的桌脚,这木头盘子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名贵木头,研究六七年,今天终于算是断了一份心思,省得自己老是白日做梦。
古建呆呆的不明所以,在一旁偷摸趴下的大白羊则心中剧烈波动不堪,如果古建此时能够听到大白羊的心声,那他绝对会吃惊的惊掉下巴。
“天命盘,九星都天,真是九星都天,那七颗北斗之星难道真是天生刻成,那一对穿孔莫不是生死二极,七星排位,生死贯穿,组成九都之势,这小子的老爹还真是给他留下了大大的机缘!要不要杀人灭口……”
七颗星斗在它眼中缓慢汇聚出点点星印之光,视线穿过命盘中央突然生裂而出的规律圆孔,那消失在恒日之光下的七颗北极星阵则如同呼应般同时发出相互印证的微亮耗光,在七星排列之两侧,两颗忽隐忽现的微淡星辰则慢慢汇光现形,这主管九届生死的两颗隐星在九星命盘中的圆孔处可以清晰感应,最为难得的是,这星命之盘并不是人为炼制的法器或是后天培育的命宝,它完全天生自得,并无时无刻不再自我演化,九星衍孕周天星斗,虽然为得全貌,但一丝苗头以被它完全推算而出。
九界重宝,这是实实在在放在眼前的九界重宝,结合一处世界之力所孕育而出,万万年只得一件,除去定鼎九州的大楚帝国拥有一件天地威定神御印玺外,恐怕这一界出世的重宝就仅此一件而已,而且据它所知,天地威定神御印玺是这方世界在开天后第一帝国建权时所汇聚天下万念而成的天地重宝,在它成型后,其威力与作用已经完全固定,多少年来,改朝换代无数,这件宝贝威力依旧恒定,其威力虽强,但自出世之始就失去晋升的空间,而古建手中的天星命盘虽然此时威力与之无法比拟,但它则拥有进步的空间,随着培育培育,其潜质无法估量。
“真不知古休是在哪里得到这东西的,为了它,魂飞魄散,留给这不靠谱的小子,他能守住吗?”
古休是古建那不靠谱的老爹,当年在留下这木盘和外貌幼小的大白羊后,古建这便宜老爹就归天身死了,死前对刚刚穿越而来的古建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听起来首尾不相干系的话语,缺了几处关键,只留下机缘二字让古建苦苦琢磨,如果当年他老爹在说的清楚一些,那时至今日,古建也不会懵懵懂懂的一无所知,守着这天大的机缘却不得要领。
“罢了,送佛送到西,就当是还了古休的人情,临走之前,送这小子最后一把!”一口灵气自大白羊口中瞬息喷出,绕着古建轻轻一转,灵气顿时自他七窍瞬时吸入体中,这一口先天灵息是他本命根基,修炼千年,这一口就喷出小一半的份量,由此可见,当年他欠下古建他爹的人情有多么难还,当然,如果不是古建这些年对他不错,这一口气绝对要大打折扣。
吸入灵息,古建在不知觉中晕迷过去,没等身体瘫软倒地,一团如云雾般的白色灵雾突然自他脚下涌出并把他托浮而起,大白羊抖抖头顶羊角,身子一颤,青烟闪现后突然幻化成一个外貌五六岁,身子胖乎乎的孩童,他身着白色毛绒织成的紧身毛衣,外衣似是太过紧凑,勒着他身上的软肉反而更显‘圆***感。
“唉,伤了元气,连衣服都变得这么不合身,欠你古休的人情已经还了大半,不过我杨修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底,既然那边有这小子的机缘,我就在送他一程,让他省却十年之功,作罢这件,你我之间的约定就再无束缚,一句话困了我七年时间,老子在没闲心陪他天天过那吃草的日子了。”
“走!”一跺脚,云雾交织,拖着昏迷的古建,俩人一眨眼,就闪出古家村的地界,这云雾转腾之术是遁术中的上品要诀,一闪一送之间,百里之地瞬间跨越,带着古建接闪烁千百里地,俩人同时落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
“这里视野开阔,敲人闷棍,这个位置当真是恰到好处,待我施法斩去你的因果,其它就看那老家伙是否给我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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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壁谷内,三只千年大妖互相扯皮,在正常入谷的唯一入口处,穆烟侞与古廉二人则恰恰赶到,步行穿过入口出的白雾迷瘴,穆烟侞对古廉道:“就在这里布下‘天宫牵锁盘亘阵’,安放五道天宫镇守,留下一处回字生门,您老的事情就告以终结,今日之内服下白信草神丹,斩断因果,不受牵连。”
打量四周,古廉掐指计算道:“此处布阵不是问题,只需提供三十六枚上品灵石为基,三个元婴,可全困一个时辰,如果加上五道天宫镇守,那时间翻倍也不是不可能,但老头我问你一句,你如何保证,那三人必走此路?”
“您老忘了,既然大榕树王他答应我这件事情,那他们就必走此路,封闭遁空之道,此处是谷内唯一的出口,除非它们一辈子待在谷内,不然想要离开,他们就必须在这里走上一遭。”
“你若有准备,那就算老头子我多操心了,材料拿来,待我布阵!”
十余里外的险峻悬壁之上,化成幼童的白羊杨修正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望着入谷山口之处,突然他阴阴一笑,似是又冒出什么坏水,一双萌眼使出天目神术,古廉布下的阵势被他从头到尾的看了个一清二楚,摸摸没毛的下巴,他猛地一鼓嘴,一根长长的白毛自他下巴处瞬间长出,轻轻一拽,白毛被他捏在指间,对着毛发轻吹一口灵气,白毛晃晃悠悠的瞬间荡过十余里地并落在古廉刚刚布下的五位镇守人偶之一的锁宫神将的灵台正中,白毛无风自动,颤悠悠的就融入它那一头白发之内。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杨修与毫不知情的穆烟侞同时露出轻松笑意,都想做黄雀,又不知谁是螳螂,而谁又是那蝉,以有心算无心,杨修下赢了这棋盘中的第一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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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榕树王大人,晚辈知道您老最是公平和维护我们妖族同类,这两位大人为了龙元大打出手,虽然那龙元是小人偶尔得到,但此时龙元以被取走,夹在他们之中,小人真是往受无妄之灾啊!您老行行好,做个主,就暂且庇护我一二……”老鼠精很是委屈,虽然他也算是化形妖王,但比起身边这两位的天赋异禀,他那点根底就完全不够看,妖族注重血脉,往往同等修为的妖怪因为血脉强弱而相差数倍乃至数十倍的战力,那辟支是食灵之兽,血脉高上,那邪龙恶蛟乃是阴龙角指所化之智灵分身,虽然只跟阴龙龙祖粘了那么一点点关系,但其跟脚也是顶尖中的一员,两者都是实力强悍,要不是这段时间的互相制衡与忌惮,恐怕没等它跑到这里,他早就变成灰灰了……
妖怪的生存法则在这里赤裸裸的体现,大榕树王突然发出呵呵的长笑,由线条简单形成的脸孔布满笑意,“我只是一株活的很久的老树,我可没能力庇护你的安全,而且,有些事情你并没有说个清楚,既然我了解不详,那我又怎么会轻易答应你的请求呢。”
“榕树王大人这只臭老鼠的话你根本不用理会,如果不是他,您今天也不会受到如此打扰,就因为他把龙元给了辟支,背信弃义,才有如今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