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支,交出龙元,我饶你不死……”
声如雷,震荡之力甚至轰散浓浓乌黑的云层,一个硕大的暗红龙头隐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一霎那,那长达百丈的身躯又闪离它初始驻留的原点,一道雷霆瞬间斩过,如快上哪怕千分之一秒,那庞大的蛟龙之身都可能会被如刀般的雷电一分为二。
“老邪龙,别说是龙元,哪怕是龙屁,你爷爷我也是没有,就算是有,我也绝不给你,难道你真以为你吃定我了吗!”被老蛟龙称之为辟支的异兽发出惊天巨吼,它如同鸟喙般的嘴巴突然张大开来,一口细碎尖锐的牙齿直让人看的不寒而栗。
“唧唧……”密集如同千万只锐鸟同时鸣叫的刺耳爆鸣声自它嘴中不断汇聚发出,一道道雷霆自乌云中疯狂窜出并以未知的力量汇聚于辟支张开的口中,一个暗青色雷球不断转换而成,它嘴巴突然狠狠一闭,那汇聚无数雷电力量的青色雷球竟然被它一口吞入腹中,前后不过一秒时间,它体表如同鱼鳞般的鳞片下同时射出无数暗黑色如同血污般的蒸汽,只听它尖利的开口大笑道:“老蛟,你行演出的雷电腥气太重,不过偶尔一食,味道正是不错,你要抢那龙元,我是不知到底为何物,但看你的手段,你的智商就如同三岁幼儿般可笑而无知,我辟支以雷电精气为食,看我吃了你的法术,你还拿什么来装那大头蒜!!”
说罢辟支又张开狰狞鸟嘴,似是虚影,那鸟嘴突然间好似变得无比巨大,随着它一呼一吸,那嘴中喉咙就仿佛黑洞般不断吞入蕴含雷电的浓浓云雾,伴着它狰狞恐怖的大笑,四周乌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减少。
“你辟支乃是食元之兽,老龙我又如何不知,我让你吃,我到看看你究竟能吃多少,我老龙修炼四千九百年,法力深厚无穷无尽,我让你吃,看不撑死你!”黑蛟邪龙在云中翻腾游窜,全身法力就好比江河大海般不断奔涌而出,看它一对锃亮的龙眼,就知这点法力的消耗它可谓是毫不在意,比拼耐力,它不敢说胜过天下所有,但比起修炼不过千年的辟支来讲,它的法力可是浓厚了数倍。
云间雷电疯狂劈向辟支,但更多的雷电则是毫无引导般四下散落在方圆十几里之处的四周,山石被雷电击中而瞬间破碎风化成为灰烬,草木被雷电击中这瞬间死去一切生机而引燃成灰,除了这些被波及到的边角,处于旋窝中心的巨大榕树着经受着出辟支之外的最大波及,不过这株巨树很不一般,就算雷霆正中其身,它仿佛也是毫无感觉般未有任何异常,除了掉落的树叶变得更多之外,它的树身却仿佛更加生机勃发。
“真是往受无谓之灾,好好的睡眠被你们干扰,我说,都是千年的妖王,不再西泰洲部好好修炼,都跑到南部齐州做什么妖呢!”
大榕树好似活起般突然树身一抖,庞大无匹的树枝叶盖似乎突然舒展扩大般瞬间撑开浓厚的云层,被乌云遮蔽的日光顿时照耀而下,在大树枝干的正中,一张好似儒智老人的脸孔缓缓映现而出。
“大榕树王,您老总算是醒了!快快救命啊!!”
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突然自盘根错节的巨树根部处闪身而出,这人生的一副贼眉鼠眼,鼻下一撇八字胡生的是又尖又长,他身材不高,却又干瘦无比,一对眼珠就好似没有焦点般不住的转动。
“咦……这怎么还藏着一只小耗子,难道万年的规矩都在我一梦之间完全整改?齐州已经不禁止千年之妖随意行走了不成?”
“大叔爷爷啊!您老不知,我可是被逼得啊!要是不逃来你这里寻求庇护,鼠孙我早就被这两位吃的连毛都不剩了……”中年人一脸委屈的仰头望着巨树正中的脸孔,手指在隐蔽处对着屁股上的软肉狠狠一掐,倒抽一口冷气,硕大的泪珠就好似不要钱般接连坠下。
“唉!这世间之事端的是万分复杂,我老人家最见不得眼泪,快快别哭,说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何而起?”
说话之间,大榕树王猛地抖起顶端树冠,两根粗大的枝条自树冠中迅然射出,只听啪啪两声抽响,分隔数里距离的辟支与老蛟龙竟同时被树枝抽中身躯,两者嗷嗷一叫,四周因两者做法而升起的异常天象顿时缓缓散去,就见两只千年大妖同时一扭身躯,一个脸色阴霾,一个一脸狂色的人形身躯自高空中缓缓下落至贼眉鼠眼的中年人身旁并左右站立。
老鼠化成的中年人被两者夹在中央,左右看着面色不善的二人,他轻轻一缩脖子,脚下就有了想要偷偷溜走的迹象。
两人同时一按他的左右肩头,冷笑一声,就见邪龙瞪着眼睛对他道:“你要是跑了,这里的事情就解释不清楚了,老实呆着,我保你小命!”
“你保他小命,啧啧啧,说的你好伟大啊!要不是你赖死赖活的追着他还有我,这事还能发生吗!”辟支甩头一口浓痰就吐在邪龙化成的中年人脚前,一对阴狠的眼睛狠狠望着对方。
“不要吵,不要吵,把事情说清楚,老树我一觉睡了不知多久,把事与我说来,正好让老头子我活活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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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之事与凡人社会相隔不知不远,这其间不仅仅只是距离,其层次也远不是相距这里最近的古家村能够涉及的,当然,乌云当空是意味着天要降雨,至于其它,普通凡人不关心,也没能力关心……
古建骑着大白羊紧赶慢赶的向村子挪移,不过以大白羊的脚力,要是天上真要降雨,他一顿落汤鸡是绝对无法避免的,不过天上总是雷声大雨点小,直到羊群归村,这大雨也是没有降下。
古建瞅瞅天上浓浓的乌云,嘀咕一声,想了想,这鬼天气还是回家的好,至于上村长家爬墙头听墙脚,这个想法在雷电中也算是悄然散去,不过这也算是他本身的命数使然,如果此时他偷偷跑去听墙脚,那估计他的人生轨迹就会出现足以影响一生的改变。
村内正中的位置一直都是村子里的风水宝地,之所以如此形容,只因为古家村自古至今的村正宝座都出自围绕中心而建立的这几户人家,其中位置最正,修建最为豪华的一处青石院落就是此时村子老大老村正古廉的家。
古廉在古家村断断续续的当了将近五十年的村正,之所以称之为断续,只因为他在当选连任村正三十年的档口把村正的位置传给了此时已经辞职多年不干的儿子古山,直到古山跑到雙城加入了社团当上了扛把子之后,这村正的位置又再一次回到这老头手中,接连又干了二十来年,这老头当下已经九十九岁的高龄,不过别看他年纪大卖相一副半死不活的皮包骨头模样,实际这老头可谓是古家村第一高手,为啥这么说呢,只因他还兼任了古家村武装部部长这么一个牛逼的职务。
按照中央帝楚国的律法规定,凡户口登记达到三百人之上的人类聚集处都必须开设免费的兴武幼年培训班,其教头必须是达到一定实力的武者或是修仙之人,因为如此,按照古家村的人口比例,武教习这一位置自古在村内都没有消失,一方面因为习武的确有着其必须的作用,二则也算是为少年打好根基基础,而作为教头,古廉这老头能达到资格并一直兼任这么多年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闲话不做多说,在院落的后厨处,古有财正抄着一把锋利的割肉刀正不断梳理刚刚宰杀完毕的牛羊血肉,只看他手中刀起刀落,每一刀都顺着筋肉经脉剖解割开,双手上下舞动,动作可谓是有条不絮,说是庖丁解牛也谈之不上,但一定的武学功底可谓是绝对稳当。
一口大锅正咕咚咚烧着刚刚下锅闷炖的骨肉,加入油盐等简单可寻的佐料,不过片刻,一股无法形容的肉质香味就顺着封闭的锅沿处飘散肆意,在前房的正厅内,一位看起来老迈不堪的老头轻轻啄了一口手中的烟袋锅子,两个鼻眼股出两道白色烟雾,然后又狠狠一抽鼻子,随机眉开眼笑的对着坐在他下首位置的一位白衫女子道:“穆家的女娃子,老头我说的没错吧,俺们古家村别的没有,但这一味灵肉,就连一般的妖畜嫩肉都比之不能,你闻闻,这味道,多么的销魂……”
老头一脸说不出的享受,但毕竟人还是老了,一脸褶子的他做出享受表情返到给人异常猥琐的感觉……
被老头称为女娃的穆烟侞轻媣一笑,说不出的笑容直让她脸上的英色之美仿佛完全解冻,一双眼睛就如同不可深见的月潭,声音如清泉流淌般缓缓说道:“的确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