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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谷中戏弄

花开花又落,花落花再开,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眨眼间,又是十年过去了。

曾经的何府,早已经淡忘在了世人的脑海中,没人记得十八年前,武林中到底发生过什么?

雪狼谷……

一位十八岁少年,身着一件白色长衣,正坐在悬崖边上横笛吹箫,啸声悦耳动听,似高山流水,又是江河奔腾。少年长的浓眉大眼,气宇轩昂,真是英俊不凡。

在少年的身旁,一匹大白狼正趴在那里,闭目似睡非睡。曲闭,白衣少年却长长的叹息一声,顺手抚摸了一下那似睡非睡的大白狼,开口道:“小白,你说,为什么五位师父总是不肯告知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也不知那大白狼是否听得懂,白衣少年接着道:“最疼爱我的疯和尚师父虽然疯疯癫癫,可是他一点都不疯不是?他的疯癫,那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几位师父说,我就是被疯和尚师父从外面抱回来的;牛鼻子师父平时喜欢吹牛,爱说大话,可他吹牛的本事还是有的,要不能也不叫牛鼻道人不是?就连他也不肯告诉我我的父母到底是谁;杀千刀师父爱打架,又自以为是,整天喊打喊杀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稻草人师父虽然对我好,可他一身都是离奇古怪的臭药味,他研制出那么多种古里古怪的药出来,又没人服用过,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吧!那个癞蛤蟆师父最可恨了,又凶又狠,平时总是喜欢揪我的耳朵,还打我的屁股,他啊,老是喜欢跟人打赌,可没一次赢过,真不知他这赌技是从哪学来的。小白,你说,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呢?”

突然,小白徐徐站了起来,用脑袋在少年的大腿上噌了噌,低低咆哮了几声。

少年苦笑一声,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来,只见这册子上写着“无名剑法”四个大字,少年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手中的册子,半响,少年开口道:“疯和尚师父要我把这本《无名剑法》练成来,可我两年前就已经练成了,按理说,这疯和尚是个出家人,一身武功全来自少林寺,为何他的身上会有这本剑法的?”少年也不去理会身旁这匹大白狼是否听不听的懂,接着问道:“小白,你说,这本剑法和我的身世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有我脖子上这半边玉佩,兜里的那半条手绢,都和我的身世有关系吗?”

随后,少年沉默不语,良久,少年苦笑一声,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微微笑道:“虽然知道你什么也听不懂,可是我总是喜欢将心中的不快说给你听。小白,如今我们相识也有十多年了吧?要是没有你们,我还真不知道跟谁倾吐心声呢!”

突然,一阵微风轻轻掠过,拂乱了少年两鬓的秀发。少年站了起来,眺望了一下远方的天际,自言自语:“也不知那里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天地,是否也和这里一样?”

少年憧憬着、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心中久久未能平静。

又过了很久,少年似乎在叹息着什么,这才将手中的《无名剑法》放回怀中,转身,朝着山下一步一步走去。

小白低低嘶吼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回到茅屋前,疯和尚和牛鼻道人正坐在屋前那张破旧不堪的石桌前,也不见其他三人,这二人似乎有着什么心事,一个个双眉紧锁,闭目不语。

少年微惊,赶紧走过去,道:“疯和尚师父,牛鼻子师父,出了什么事吗?怎么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听到有人说话,这二人微微睁开双眼,牛鼻道人笑了笑,道:“徒儿何出此言?”

少年在桌前的一个空位前坐了下来,顺便还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待喝完了茶后,这才说道:“要是没什么事,二位师父为何一副心事重重,愁眉苦脸的样子?”

闻言,牛鼻道人和疯和尚对视一眼,牛鼻道人赶紧笑道:“徒儿啊!为师问你,现如今你多大岁数了?”

少年不明所以,赶紧回道:“二位师父,徒儿现如今整整十八岁了啊。”

闻言,牛鼻但是点头一笑,道:“那你可知道,为师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早已闯荡江湖多年了?”

少年摇了摇头,道:“牛鼻子师父,徒儿又不是你,怎么知道你当年的事。”

疯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孩子,你不是一直都想到外面去走走吗?”

“是啊,我是想过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可是疯和尚师父……”

“可是什么啊?”这时,稻草人、杀千刀、癞蛤蟆等三人齐齐从茅屋里走了出来。杀千刀接着说道:“小子,我们五位师父如今已商量好了,这次就让你到外面去闯闯。”

癞蛤蟆接话道:“不错,你明天一早就可以出谷了。不过,既然是出去闯荡,那就得创出个名堂来,你是从这雪狼谷走出去的,可不能辱没了雪狼谷的名声。”

稻草人接话道:“小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给你取名“萧阴漠”吗?”

闻言,少年摇了摇头……

稻草人接着道:“那是因为我们五位师父希望你长大之后,去淫luan江湖,把个江湖搅的越乱越好。”

“为什么?”少年吃惊的问道。

“哪来的为什么?”癞蛤蟆怒道:“叫你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臭小子,难道五位师父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萧阴漠赶紧回道:“五位师父,徒儿不敢。”

“那你就照五位师父的话去做。”

“是,五位师父。”

这时,疯和尚微微叹息一声,道:“阿弥陀佛!孩子,如今五位师父能教你的都教了,接下来的路,那就要靠你自己了。只是你要记住: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牛鼻道人接话道:“还有,你要记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是以,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明白了吗?”

萧阴漠点头回道:“徒儿明白了,五位师父。”

疯和尚点头“恩”了一声,接着说道:“孩子,别问为什么,你只管照师父们的话去做,不会吃亏的。”

萧阴漠不解,五位师父明明是让自己去淫luan江湖,怎么又说不会吃亏?只是这疯和尚师父向来最疼爱于他,他说不会吃亏那就不会吃亏了,于是回道:“是,五位师父。只是五位师父,徒儿有个问题想请教,还望……”

话还没说,疯和尚便笑道:“孩子,非是我们不肯告诉你,有些事情,往往不知道真相要比知道真相好很多,我们之所以不肯告诉你真相,那都是为了你好。”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癞蛤蟆怒道:“我们不愿意告诉你,自然是为了你好,你要是胆敢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闻言,萧阴漠赶紧回道:“五位师父息怒,徒儿不再问便是了。”

疯和尚点了点头,道:“孩子,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的,你只要知道,你脖子上的那半边玉佩,还有那半块手绢和都是你父母给你的信物……”

“什么?”萧阴漠一声惊乎。

“至于那本《无名剑法》,此乃不吉之物,为师现在就要你交出来,并将其毁灭。”

闻言,萧阴漠大惊道:“为什么?”

“恩?”癞蛤蟆怒眼一瞪。萧阴漠赶紧“哦”了一声,乖乖的从怀中把那本《无名剑法》交给了疯和尚。

疯和尚接过萧阴漠递来的剑普,道:“这本剑普对你有害无益,日后遇到敌手时,尽量不要使出这里面的任何一招半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为师这就将其毁灭……”

说完,疯和尚拿着那剑普的手微微一用力,陡然间,一本剑普顷刻间化成了粉末。

从此,江湖中再也没有了《无名剑法》这一武功秘籍了。

看着父母留下的一件信物就此化作了乌有,萧阴漠心口隐隐一痛,只是在五位师父的面前,任何的反叛都是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普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好了小子,师父们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只能靠你自己的了。为师平时对你虽刻薄了点,可都是为了你好,明天你就要出谷了,为师也没什么东西送给你,就只有这几瓶药丸。”稻草人一边从怀中掏出几个颜色各异的小瓶子放在石桌上,一边说道。

见此,萧阴漠不解的问道:“稻草人师父,这些药丸都是干什么用的啊?”

稻草人笑道:“先别急,听为师把话说完。小子,你不是常问为师这些瓶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千万记住了,这个红色的瓶子里装的是“百毒丸”,这“百毒丸”可解天下百毒,但凡中毒之人,不管中了什么奇毒,只需服用一粒便可相安无事;这个白色瓶子里装的是“还魂丹”,但凡受伤之人,不管伤势轻重,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服用一粒,不出一时半刻便可起死回生;这个褐色瓶子里装的是“含笑散”,这“含笑散”无色无味,任何人,但凡闻上一点,便会立刻大笑不已,而且全身无力……”

萧阴漠突然问道:“稻草人师父,这“含笑散”可有解药?”

“有……如若解此“含笑散”之毒,非得牛粪或马粪之类的不可,只要用牛粪或马粪用水和着服用便可。至于这个紫色瓶子里装的,便是“三日续命丸”,但凡是垂死之人,只要服用一粒,便可续命三日,但是三日后必死无疑,因此,这“三日续命丸”又叫“三日必死丸”。小子,都记清楚了吗?”

“百毒丸”可解天下百毒;“还魂丹”可救死扶伤;“含笑散”可至他人狂笑不已;“三日续命丸”可续命三日。

萧阴漠慎重的点了点头,回道:“记住了,稻草人师父。”

杀千刀从怀中掏出一包裹,放在石桌上并将包裹打开,露出里面一堆碎银和碎金,道:“臭小子,师父也没别的好东西给你,这些金银是为师积攒一辈子留下来的,现在全归你了,可够你挥霍一阵子的了。”

萧阴漠也不客气,谢道:“谢谢杀千刀师父。”

癞蛤蟆也从怀中掏了掏,好容易掏出来一颗珠子,并放在桌上,道:“臭小子,为师平时对你虽然凶了点,可都是为了你好。所谓吃一垫长一智,为师是希望你学有所成。现在你要离开这里了,师父也没别能给你的,这颗夜明珠价值连城,你拿去,以防不时之需。”

“谢谢癞蛤蟆师父。”

见这三位师父都给了自己东西,于是,萧阴漠将目光看向了牛鼻道人,在他看来,杀千刀、稻草人、癞蛤蟆三位师父都给了自己东西,按理说牛鼻子师父和疯和尚师父多少也要表示表示。

果然,牛鼻道人苦笑一声,然后解下他的裤腰带放在桌上。说也奇怪,这条裤腰带并非由布匹和皮革做成,而是由一种金属材质做成的。

萧阴漠不解,道:“牛鼻子师父,这……”

这时,杀千刀笑道:“小子,你走运了,这并非真正的裤腰带,而是一把绝世宝剑,这把剑样子看上去虽然丑了点,可它却是一把削铁如泥、而且利于携带的绝世好剑呢。”

闻言,萧阴漠“哦”了一声,道:“谢谢牛鼻子师父!”

接着,萧阴漠又将目光投向了疯和尚,然而,这疯和尚只管双手合十,闭目不语,一副禅定的样子。

癞蛤蟆推了推疯和尚,道:“喂,和尚,我们几个都拿了东西出来,你要是有什么东西就赶紧拿出来吧!别老是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

闻言,疯和尚悠悠的睁开双眼,笑道:“阿弥陀佛!既然你们都拿了,那贫僧也就表示表示吧!”说完,疯和尚从衣袖中拿出了一颗碧绿色的小珠子来并放在了桌上,道:“这是我佛门的“定神珠”,可让人在心烦意乱之时定下心来。”

萧阴漠谢道:“谢谢疯和尚师父。”

疯和尚笑道:“好了,孩子,你现在就去收拾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出谷去吧!”

萧阴漠应了一声,然后抄起桌上所有的东西回到自己的茅屋去了。

待小****进屋后,除了疯和尚之外,其他四人均长长的松了口气,癞蛤蟆感慨道:“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小恶魔了!有他在,这里就没有一天是安宁的。”

杀千刀也感慨道:“好啊,苍蝇即将要飞走了,这世界终于可以清净了!”

稻草人笑道:“少了小yin魔,我的药房就不再有人翻的乱七八糟了。”

牛鼻道人也说道:“雪狼谷终于可以回到从前的生活了。”

只有疯和尚一人保持着沉默不语,双手合十,闭目养神着。

次日一早,萧阴漠依旧是一袭白色长衣,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离开了雪狼谷。没走多久,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滔tian怒吼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狂笑声。

“臭小子,你好狠!临走时都不放过我们,我……哈哈……哈哈哈哈……”

闻言,萧阴漠转身呵呵一笑,道:“五位师父,对不住了,不拿你们试试,我怎么知道这含笑散又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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