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脚的道观中,小雅几人盘膝坐下蒲团上,悟神师傅静坐在他们面前,微闭着眼睛,他的任务是阻止几人去神洞。而小雅几人虽然很担心吴凡,但也只得乖乖的坐在这,焦躁不安的等着消息。
悟神师傅也很担心爷爷他们的情况,说起神洞,在那里却充满了一件悲伤的回忆,关于悟修师傅的悲伤回忆。之前在和这群孩子说到关于悟修的事,其实他撒了谎,悟修并不是自己入的魔道,而是在爷爷的帮助下入的魔道,当时他们也都在场。
悟神师傅闭上眼,整个人陷入了一段回忆之中。
悟修确实修神六年只停留在‘显意’阶段,并未再有进展,其实离领悟本命之力也就一步之遥,可是他很急躁。爷爷对他很溺爱,在一次论道中爷爷对他说道魔道,悟修暗自记在心里,他不止一次的对老爷爷说尝试入魔道来领悟本命之力。爷爷起初并未答应,时间久了之后爷爷心中也滋生出这种想法,事后爷爷对他们说其实他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想法,所以对入魔道一直都怀有好奇,虽然传承中魔道是被禁止的,但不管是谁,只要没有亲自经历过,打心里都不会对危险有太大的防备,爷爷也是人,同样也有疏忽的时候。
这时悟神师傅眼眶湿润,如果他的眼睛还是睁开的话,小雅他们会看到一滴莹莹的泪水在打转。
每个人心中都有另一个自己,就像人都有善、恶两面一样。在悟修的精神世界中也住着另一个自己。最开始的时候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在神洞中,爷爷进入悟修的精神世界,他当时修神之道行还不够,不能随爷爷一起进去,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悟修睁开眼的时候,他获得了本命之力。他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入魔道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然而,他们错了,他们并不懂得入魔的真正含义。
悟神师傅想到这的时候,眉头紧皱。
第二天悟修便失踪了,他走得匆忙,什么东西都未带上。他们在他的房间发现了他的日记,里面写满了对一个人的仇恨,到这一刻,他们才知道悟修的业障有多大,他自己本身就是自己的心魔,而他们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之后爷爷带着他们一起追到悟修所在的城市,然而,一切都迟了,悟修的愤怒之火终于将仇人烧成灰烬,同时也带走了上百条人命,就在那天晚上,整条街区一半的房子被烧毁,爷爷站在灰烬前面,为悟修、为自己犯下的罪孽省省自责。当他们找到悟修的时候,他的神志不太清晰,精神力波动异常,忽涨忽落,就跟吴凡的情况一样。
悟神师傅叹息了一声道。
回来后爷爷把悟修锁在神洞的铁板上,再次进入到悟修的精神世界,但那里已经被愤怒的火焰填满,而另一个悟修并未消失,他们最后融合在一起,彼此吞噬,毁灭也因此而生。。”
他们不得不杀了他。
“悟神师傅,你为什么在流泪?”胖子问道。
“对不起,之前我骗了你们,我实在不忍心向你们这些孩子隐瞒。”悟神师傅道。
“嗯?”大家用不解的目光盯着他。
悟神师傅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把悟修的事跟他们说了。
三人神色复杂的听完,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古怪,这时,小雅突然站起身,面带温怒之色道:“如果是这样,老爷爷为什么还要让吴凡入魔道?就算他现在能过这一关,也摆脱不了另一个自己,对吗,那以后岂不是还会再入魔?老爷爷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对,为什么你们一开始不说清楚?如果我们一开始就知道事情会这样,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吴凡入魔道。”
“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魏林直勾勾的眼神一直未从悟修师傅身上移开,他回忆起之前老爷爷和三位师傅说的话,一直作为旁观者思考着。
“什么意思?”小雅和胖子同时道。
“让吴凡入魔并不止是老爷爷一个人的想法,你们也是这么考虑的,对吗?”魏林道。
小雅和胖子一脸惊讶的看着魏林,他们太信任这些人了,从来没考虑过原来他们都是事情的参与者。
悟神师傅也一脸惊讶的样子,随后点了点头道:“对。”
胖子也怒了起来,他感觉一开始就被这群臭老头耍得团团转。
魏林紧皱眉头道:“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不起,我现在没办法跟你们解释,这一切都是爷爷的安排,等他回来以后会给你们说明一切,所以请你们耐心的等待,现在还不到知道真相的时候。”悟神师傅道。
“万一,万一吴凡入魔道失败了,你们真的会杀死他吗?”魏林道。
小雅和胖子神经突然绷紧。
“会。”悟神师傅缓缓吐出这个字。这个字仿佛一把利剑刺入三人的心脏,让他们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几秒。
整个房间就这么沉寂下来,除了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吴凡,你千万不要有事。”他们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
吴凡手持金色斩刀与另一个吴凡对峙着,刚刚差点就能逆转,在万分紧急关头,另一个吴凡用冰晶大刀挡在身前,两人交叉而过,并未溅出血花。
“真意外啊。”另一个吴凡诡异的笑脸上抹过一丝认真,“如此软弱的你也有敢反击的时候,狗急跳墙吗,哈哈哈,是什么让你有这种勇气了。”
他说着脚猛地踏地,身体快得像一道影子般朝吴凡暴掠而去。
在这种速度下吴凡看不清他的动作,只好勉强将斩刀挡在面前。
“锵”
冰晶大刀和金色斩刀相撞,点点火星迸射。
“少在这瞧不起人。”吴凡道。
突然在撞击处冰晶蔓延,一股寒意从冰晶大刀上传出,将吴凡整个人包裹。
“快躲开。”不远处,老爷爷对吴凡大声喊道。
吴凡猛的朝后跳了一步,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比他整个人还大的冰晶骤然聚成,如果他再迟一秒,恐怕就要被冰晶包裹进去。
“真危险”吴凡心有余悸的看着冰晶,心里感慨道。
这时,金色斩刀金光乍放,残留在刀刃上的冰晶被消融。
“真是个碍事的老头。”另一个吴凡乜斜一眼老爷爷道。
“你是在夸奖老夫吗?”老爷爷反笑道。
“你这种形态也维持不了多久,不可能一直帮他。”另一个吴凡却并未在意,一语便道破了老爷爷的弱点。
老爷爷眉头一皱,既然对方看破了弱点,所以也不必要再隐瞒什么。
“没错。”老爷爷道。
“怎么会?”吴凡听老爷爷这么说露出一丝慌张,如果没有老爷爷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战斗。
“别慌,老夫还没到力竭的时候。”
吴凡的心稍微安定下来。
另一个吴凡嘴角翘起,笑道:“那我就稍微认真点吧。”
他说着身形就这么凭空的消失在原地。
“后面。”老爷爷冲吴凡大喊道。
吴凡立即举起金色斩刀。
“铛。”
下一刻,冰晶大刀便斩杀过来,另一个吴凡身形刚现,接着又消失不见。
“右边。”老爷爷再次喊道。
吴凡转身将斩刀迎向左边。
“铛。”
金色刃口和蓝色刃口相接,另一个吴凡身形再先。接着他朝后跳开一步,对老爷爷道:“哦,能读出我的想法?”
“没错,老夫现在的思维已经和你同步,当然能预知你的行动。”老爷爷道。
“哼,那这样你又如何。”另一个吴凡冷哼一声,接着整个人围着吴凡跑动起来,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没一会只留下一道残影,一时间残影交替,在吴凡周围竟然出现十数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
“这是。竟然有这么迅速!”老爷爷表情惊愕,虽然他能够预知,但在这么快的速度面前,预知变得毫无意义。
“唰,唰。”
一道道斩击出现在吴凡身上,只能看到吴凡衣领和头发被吹起,而另一个吴凡快得连影子都未留下,每次狂风吹过之后,一道道血线从吴凡身上溅起。
“可恶。”吴凡极力用金刀挡在眼前,但他的视觉完全跟不上那种速度。没一会,他身上已经出现了十几道伤口,虽然愈合得也比较快,但一直就这么被动挨打是不行的。
吴凡突然闭上了眼睛。
另一个吴凡看到他这副样子却皱了皱眉眉,他加快了对吴凡的斩击速度。
吴凡想起老爷爷之前说的话,‘感知,是修神的第二个阶段。凝神之后,心神向四周扩散,感知周围的树木、花草、山石,虫、鱼、鸟、兽,这便是感知。这一阶段同样分为三步,第一步,将心神扩散到四肢百骸,感知血液循环的流动;第二步,心神扩散蔓延,感知周遭静止之物;第三步,心神扩散如网状编织,感知能动之物。’
吴凡试着按照老爷爷说的做,首先感知自身的血液循环流动。很长时间过去了,吴凡还在感受血液循环流动。连个毛都没感受到。
“老爷爷,这方法到底行不行啊?”吴凡暗自思忖道。
“唰、唰”
又是两道伤口出现在身上,他的衣服已经被划得千疮百孔,虽然有再生之力,但完全赶不上对身体的这种破坏程度,地面上已经流淌着大片血迹。
“吴凡小友,加油啊。”老爷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