诰天祭坛,是云中镇专门为年轻子弟弱冠典礼而设。
每一位达到十八周岁的青年男子,都将会在这里举行诰天仪式,宣布成年。
文昌所在的大隆世界,对弱冠典礼非常重视。
一些稍大的家族,为族中重要子弟举行弱冠仪式之时,往往都会邀请镇中其他各大家族的人物,到场进行观礼。
而以皇甫家在云中镇的地位,再加上皇甫天奇的身份,他举行弱冠成人典礼,自然会惊动整个云中镇。
此时皇甫家的当今族长,皇甫江山,在皇甫家众高层的围绕下,以及云中镇所有各大家族的人,已经全部到场。
所有人都想要亲自见证,这一重要时刻的到来。
毕竟皇甫天奇在云中镇的地位太关键了,他将来可是要成为皇甫家正印族长的人物。
甚至下一届云中镇的镇主之位,也难逃他的手心。
当文昌一路飞奔到诰天祭坛的时候,发现这里已是人山人海,许多平民百姓,也纷纷围在下面,看着热闹。
整个现场,几乎有数万人众之多。
文昌抬头望去,只见此时的皇甫天奇,已是巍峨高冠,正神情庄重地一步步向高坛走去。
成人弱冠典礼的仪式,包括戴冠、祭天、成家等数个重要步骤。
显然这时的皇甫天奇,已经完成了戴冠仪式,正准备要走上祭台,进行祭天等仪式。
文昌一眼瞥见丁若澜,此时正俏丽丽站在那高台之上,背靠着祭天石。
显然她正迫切地等待着皇甫天奇,在最后一个‘成家’的仪式上,公开宣布迎娶自己。
不论是台上的丁若澜,还是台下丁万群,也就是丁若澜的父亲等丁家族众,无不在迫切地期待着这一仪式的到来。
想来丁家期盼着傍上皇甫家这棵大树,已经快要望眼欲穿了。
此时皇甫天奇已站到祭坛的中央,神情庄重地开始祭天仪式。
整个现场非常安静,全场数万人众,无不静静聆听着皇甫天奇的祭天宣语,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响。
而文昌此时却远远凝望着丁若澜,在他的眼中,只有丁若澜一个人。
但是此刻文昌的眼神,却已变得一片黯然。
这个他一直珍视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此时却高高站在那祭坛上面,翘首弄姿,迫切地等待着另一个男人,宣布来迎娶她。
甚至她火热的眼中,已几乎难掩那激动的心情。
在这个女人的心中,除了拼命想要嫁入豪门之外,她对自己,哪里还有丝毫的情意?
这一刻,文昌的心中一片酸苦。
他对丁若澜,终于万念俱灰。
文昌本想就此转身离开,但是心底深处勃然一股傲意,升腾而起。
如果说,放弃一个并不真心爱自己的女人,这个或许可以。
但是如果就这样放弃一个男人的尊严,这又岂能容忍!
本应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人无理地强行夺取,如果换做是以前孱弱的文昌,或许只能选择忍辱偷生,沉默忍受。
但是此时文昌的身体之中,却有着另一个自己。
那是一个从不将万物放在眼中,绝不肯在强势面前低头的自己!
文昌的人生,已经悄然发生改变,包括他的性情,从此变得更加坚韧而自信。
望着远处高台上的丁若澜,文昌淡漠一笑,于是举步向前走去……
此时高坛上的皇甫天奇,祭天仪式已经结束。
接下来他便要进行最后一个,也是丁若澜以及整个丁家,全都在迫切等待的成家仪式。
皇甫天奇宣读完祭天诰语,转身向丁若澜看了一眼,随即面相台下数万人众,高声说道:“接下来我宣布,我皇甫天奇将在这里,迎娶……”
可是就在他刚说到这里,突然只见一个少年,从台下数万人众之中走出,赫然一步步顺着诰天祭坛,走了上来……
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情景,使得皇甫天奇刚说到一半的话,不得不在此戛然而止。
按理今日是皇甫天奇的弱冠典礼,整个诰天祭坛,本应全都是皇甫天奇一个人的舞台才对。
除了他身后站着的,即将由他宣布成为自己妻子的丁若澜以外,祭天诰坛之上,是绝不应该再出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的。
可是偏偏就在此时,自己的眼前,却正有一个人,非常不和谐地一步步从祭坛之下,走了上来。
皇甫天奇的脸色,立刻变了。
文昌!
竟然是文昌!
“他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要破坏我的弱冠典礼?这个混蛋,太过分了!”
皇甫天奇的脸,一片铁青。
突然看见文昌奇怪的行为,全场数万人众,全都一愣,所有人的目光,尽皆看向文昌。
坐在台下观礼区的镇主皇甫江山,以及皇甫家的众高层人物,此时也全都眉头紧皱,大为光火。
堂堂皇甫家首席世子的弱冠典礼上,竟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打乱了典礼的正常仪式,难道他想找死不成?
祭天诰坛的台脚处,负责镇场的皇甫天奇手下的那两位神变护卫,依然在双臂抱胸,聛睨一切地守在那里。
此时突然看见文昌从他们的面前经过,似乎想要走上台去,两人脸上的肌肉不由一横,狞然低声道:“小子,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想死么!”
二人并不敢直接出手,毕竟这是自己家主子的弱冠成人典礼,丝毫见不得血光的。
好在他们深知文昌不过强力二级而已,弱得跟小鸡似的,只须像先前一样,直接用气势将他控制住,然后将他的骨头全部压碎。
可是这一次,却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就在他二人释放出气场,想要阻止文昌之时。
他们却惊愕地发现,文昌非但没有被立刻压跪下,相反他却云淡风轻一般,直接从两个人的面前,走了过去。
而文昌眼中寒光一扫,竟反而将两位神变高手的气势一阻,反将他们二人迫得身形一晃,险些跪在文昌的身后,在众人面前出丑。
原来此时的文昌,早已和三天前的自己,大不一样。
虽然在级别和力量上,文昌依然还很弱,远非这两位神变高手之敌。
倘若他们强行出手,直接攻击文昌的话,文昌肯定还是一招不支,就得落败倒地。
但是偏偏这二人受无法出手的限制,并且仍旧以为凭着神变级别的气场,便可以轻松搞定文昌。
殊不知此时的文昌,可是拥有着堂堂天界神尊的精神力,岂会再受制于他们的气场控制。
因而面对着两大神变高手的气势压迫,文昌直接便将其无视,几乎当二人不存在一般,轻松从他们的面前,走了过去。
直待二人从惊愕之中反应过来,文昌早已顺着祭坛的台阶,缓步走了上来。
文昌一步步拾阶而上,只转瞬工夫,便来到皇甫天奇的面前。
此时皇甫天奇的目光,有如刀锋一般,狠狠瞪视着文昌,一股凌然威势,猛然向他压迫过去。
但是面对皇甫天奇的威压,文昌却丝毫没有退让,反而双眼迸发出更加凌厉寒光,直视皇甫天奇!
这一瞬间,皇甫天奇竟莫名被一种森寒压力,迫得有些惊悸,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他心底暗惊,按理文昌仅仅才强力二级,与自己有着天差地别,根本不可能对自己有任何的威慑。
可为何在这一瞬间,他的气场竟如此厉害?反倒迫得自己后退了一步?
文昌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凌厉了?
而此时的文昌,神情如水,面无表情。
他双眼直视皇甫天奇,一步步向他走了过来。
但是当文昌走到皇甫天奇的面前时,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他只是从皇甫天奇的身边擦肩而过,然后直向祭天石前的丁若澜而来。
文昌的冷然与无视,几乎令皇甫天奇肺都快要气炸了。
但是当着台下数万观礼人众的面,皇甫天奇却只能强装镇定。
当文昌与他擦肩而过之时,皇甫天奇一面面露微笑,一面低声说道:“文昌,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滚下去!”
文昌根本没有理睬皇甫天奇的警告,只是继续向丁若澜走去。
皇甫天奇怒不可抑,猛然转过身,低声厉喝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文昌并没有回头,只淡淡说道:“我有一句话要问她,问完之后,我自然会离开。”
皇甫天奇面色铁青,咬牙恨道:“你难道没有看见,我正在举行弱冠典礼么?”
“你敢在这里胡闹,难道想死不成?”
文昌依然没有转身,只是冷然说道:“哦?”
“我现在来也来了,闹也闹了,你想要我死,动我一下,试试?”
皇甫天奇真不敢动。
一来文昌刚才所展现出的森寒气场,使皇甫天奇仍心有余悸,那种强大的压迫气势,竟使他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二来大隆世界的成人弱冠典礼,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动武,以避免出现血杀之争。
哪怕在典礼上有丝毫的血光之灾,都必将会影响一生,此乃最大的忌讳。
因而面对此时的文昌,尽管皇甫天奇已是怒不可抑,但是他却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最后只能眼睁睁目送着文昌,一步步走到丁若澜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