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凤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福居自是悲痛欲绝,伤心欲死,好大一阵子,才在洪大鸣等三人的劝说下,将船停靠到北岸,买了副棺材,寻了个地方将张玉凤埋葬后。福居面对着妻子的伤亡之事,心中之怒火,自是无法平静熄灭了下去,一阵无言的沉思默想后,他随即便化悲痛为力量,渡过黄河,拆回洛阳城,为妻子张玉凤报仇来。
洛阳城里已经风平浪静,各种次序基本已经恢复正常了。怒不可谒的福居与洪大鸣进得城,在洪大鸣原先所住的院落落脚住下后,稍微休息了一个下午,是夜三更时分,决心手刃仇人的福居便和洪大鸣两人一起,直奔宫城刺杀朱友珪而去。
朱友珪及其父在洛阳城所住的皇宫,位于洛阳城的西方北角上,皆为隋唐年间所建皇宫也。整个皇宫主要由宫城、皇城、外郭城三部分组成,宫城居于皇宫内的正中间,它北有圆壁城、曜仪城,及玄武城,东面外围则有含嘉仓城和东城,紧挨宫城的则是东隔城及左夹城,其南面则是皇城,西面则是右夹城与西隔城。皇宫里面殿堂相峙,楼台林立。自南而北分全宫朝、寝、后苑三大部分。整个皇宫城周回三十余里,四面共有十二门,城垣高四丈八尺,墙宽则为十五至十六米左右,夯层厚八至十厘米,内外皆包砖,自是固若金汤,四周之防卫,也是绝无仅有也。
话说福居二人一路急走,不到一个来时辰,便到了皇城南面那里,当他们从左掖门经端门,再到右掖门一番查看,眼见戒备森严的三个皇城大门已经关闭不说,且门前不仅有固定岗哨,而且还有流动的巡逻队围绕皇城,不多一时,便一趟地转动着,看来想要进皇城自是困难重重、难上加难也。怎么办,一时间,福居脑中自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然而,心中不甘的他,自不愿就此罢手,刹时,心一狠、牙一咬,提剑便不顾一切、怒气冲冲地向皇城城门口走去。
洪大鸣正面对着皇城思考着用什么方法才能进去,转头猛见福居气势汹汹、不顾一切向城门中走去时,自是吃了一惊,急忙便追赶了过去,并诧异地惊问道:“福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报仇杀朱友珪去。”视死如归的福居头也不回地答道:
洪大鸣飞步追赶过去,伸手便拦住了他的前行之路,大声斥责道:“你胡闹,福哥,那皇宫内院是什么地方,你单枪匹马到城门口能杀几个人,你这不是去报仇,而是去送死。”
福居自不听其劝导,坚持道:“这不用你管的,快让路吧。”
洪大鸣冷静地劝阻道:“福哥,你冷静一点好不好,要知你这样鲁莽行动的话,只会白白送死的。那官兵有多少人,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嘛,别说报仇了,恐怕你连皇宫的大门都进不了,就会没命的。”
福居眼见其生拉硬拽着就是不放手,气呼呼道:“兄弟,是如此,那你说,我的仇就不报了嘛?”
洪大鸣平心静气劝导道:“福哥,这仇当然要报,但决不是你这样莽撞的报仇法。做事要先想清楚了,要知你现在所面对着的是一个皇帝,一个可以举全国之力与你抗衡之人,而决非一个普普通通的王孙大臣,没有十拿九稳之把握是做不成事的,否则,稍有不慎,报不了仇不说,还会丢掉性命的,你觉那样划算嘛?”
福居怒火中烧道:“可我实在难以咽下心头这口恶气。”
洪大鸣以清醒的头脑冷静地劝说道“福哥,我清楚也理解你的心情,但眼下必须先忍气吞声、匿迹潜形。否则,后果不我讲,你也清楚明白的,你要爱你妻子、想为她报仇的话,你就听我一言劝,暂时不要卤莽冲动,行不?”
福居深感其说得在理,刹时,心悦诚服道:“行,可以听你的,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洪大鸣一语破的劝导道:“福哥,我的意思是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先探清摸明了皇宫内外的一切情况后,再行动手不迟的。这皇宫现在看来,防守是由有点密不透风,水泄不露的。但常言百密一疏,咱们只要耐心查找,它不是一潭死水、固若金汤,都会有漏洞的,都可以找到进入皇宫的路子的。即便到最后没有,但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他朱友珪也不是一辈子都不出皇宫的,到那时,咱们在冒险刺杀他,也不迟的。不仅可以轻易成功,而且还容易脱身,一举两得,两全其美,你看如何?”
福居心中虽然有些不心甘情愿,但苦于脑中又没有什么好主意,也只得认可,“这,行是行,只是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报成仇啊?”
洪大鸣自信地劝说道:“福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事情必须一步一步来,要知谋事成人,成事在天,只要用心努力,老天不会辜负你的。”
福居自是有些地不甘道:“兄弟,道理谁都会讲,谁都明白的,可我心里就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福哥,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这事不这样做不行的,你相信就听我一回吧,到时,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走、走、走,咱们回去吧。”洪大鸣说着便生拉硬拽地将福居劝了回去。且一回到住处,看天大亮后,随即便安排两手人马同时进行一队秘密寻找进宫之路子,一队打探朱友珪出宫的时间来。
风翻云飞,星转斗移,日升月落,飞短流长,昼白夜黑,眨眼间,便由八月进入到九月中旬的时候了。时间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但所有的进展却并不顺利,不仅没有找到进入皇宫的路子,而且连朱友珪何时才能出宫这样的消息都没有得到,福居自是懊丧极了,正当他急得焦头烂额不知如何办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自是让他诧异吃惊。
话说这天晚上,奔波询问情况的福居忙乱了一天,回到自己的住处后,稍微洗涤了一下,眼见月亮已经升起,无有睡意的他便躺到床上休息去了,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朦朦胧胧正要进入梦境之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从房门外传入了他的耳内,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顿然从心底爬上眉头,深更半夜是什么声音,奇怪他翻身便从床上坐起,披衣下床连灯都没点,便蹑手蹑脚查看究竟去。不看不知道,一看自是吓一跳,当他从门缝里发现外面灯火通明,军马齐整,且虎视眈眈、张弓以待已将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包围时,吃惊的他不仅诧异,更是奇怪,怎么会这样,自己进得洛阳城后,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也没有什么惊人之举,官兵怎么会发现自己,并知晓自己住在这里呐,看来一定是有人向官府通风报信了,不然,决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这可怎么办呐?
外面指挥之人,不是别人,乃福居的仇家冯廷谔也。他的到来,并非无缘无故,无中生有的,而是得到有人报告后,才特来此地抓人的。至于何人报信与他,这个人在前半部我已经介绍过,说来大家都熟悉的,他不是别人,就是金大莱的亲弟弟金二莱也。当他四处奔走在准备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时,无意中从同行的口中听到福居在冯廷谔的追赶中,并没有被杀死,且又秘密潜回洛阳城,并在寻找着进皇宫的路子,准备寻机刺杀朱友珪时,自是吃了一惊,不甘雌伏的他为了替兄报仇,将情况查清问明后,随即便把结果报告给了冯廷谔,这冯廷谔知晓后,自不会坐视不管不问的,自立刻便亲自带领着兵马捉拿捕杀福居来,于是便有了眼前的这一幕。冯廷谔面对着黑灯瞎火,无声无息的房屋,自是狂飙得意极了。眼见手下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后,不想活捉福居,一心只想用一阵乱箭将其射杀的冯廷谔,深知自己如此这么大的动作,那福居一定发觉并已从床上爬了起来,而且还说不定已经做好了拼死的一切准备了。他自以为在这场战斗中已经稳操胜帣,刹时,便放开嗓子、向着房子大声肆无忌惮地叫喊起来。
“乱贼福居,我知你此时正在门后偷看这一切的,你不是要找我冯廷谔报仇嘛,爷今天自动给你送上门来了,有胆力你就出来杀我呀,告诉你,与我作对是决没有好下场的,今天你最好给我乖乖束手就擒,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说福居面对着官兵的张弓以待的强硬包围,深知只要自己一露头,乱箭就会齐射而来的,但又知自己躲在这房屋里不出去,也不是办法,而且如果等天亮的话,自己就会更困难的。急中生智的他一阵沉思有了应对之策后,随即抬脚三下五去二便将床铺砸开,而后抓起被子将它们捆扎、制成了一个人形,又将自身一切拾掇收拾利落后,怒骂着:“冯廷谔,你不要嚣张跋扈,怕死的话,我就不来了。你站好了,你福爷我,现在就出去收拾你。”随即便抬腿开门,一手持剑,一手拿着那个假人护卫着自己前面、义无反顾、风驰电掣般向外冲去。
冯廷谔居于队伍的后面,一见福居冲出,自不会心慈手软,法外开恩的,刹时,立刻便指挥早已张弓以待的手下,万箭齐发般,向福居射击了过去。
话说福居冲出房门后,利用假人护挡着迎面而来、飞射而来利箭,闪移中与官兵队伍贴近,让弓箭失去作用不敢在射后,自也不管身上中箭多处,随即丢掉假人,一个起跳便跃入了官兵们的队伍中去,而后挥剑便指东打西、攻南守北如同砍柴切瓜般与官兵们撕杀开来。自是碰着伤,撞着亡,一时之间,所到之处,哭爹叫娘声,不绝于耳也。
那冯廷谔眼见弓箭已经不能再射,而冲过来的福居如同离山的猛虎,出水的蛟龙般,凶猛仍常。深知如不尽快阻拦其凶狠之势,势必会冲破自己组织好的包围队伍而逃之夭夭的,为了鼓励士气,刹时,便在阵前向参战的官兵们,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发布起悬赏通告来。
“弟兄们,咱们齐心协力只要拿住了他,不管是死是活,皆官升三级,赏金万两的。如果那一位胆敢在行后退、捉拿不力的话,定当场斩首,决不宽恕的。”
重赏之下出勇夫,再加上后退者死,刹时间,那些自乱阵脚的官兵们仿佛被打了强心针似的,顿时便鼓起士气、如同洪水猛兽般一拨一拨向福居围攻上去。
且说受伤的福居自知杀不掉朱友珪、冯廷谔二人,打杀再多的官兵,也不能化解自己心头之恨的,他本想冲出房屋后打散官兵的抓捕,而后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冲出包围圈,逃出官兵的魔爪,万万没有想到行动刚刚展开,还没有成形,便被知破,面对着潮水般疯涌而来官兵,他虽然不放在上心。但双拳难敌四手,好虎难斗群狼,时间不长,便捉襟见肘、顾此失彼,入不敷出了,针对眼前这杀不退的进攻、深知自己即便不被杀死,攻打中也会累死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无心再行打杀的他急中生智,刹时,打杀中凑个机会,击退官兵的全力进攻后,一时之间,不等官兵合围上来,翻身便上了一棵大柳树,而后借用柳树的枝杈,飞身便登屋上房逃出了官兵的包围圈去。
那冯廷谔正大喊大叫着为手下将官们鼓劲加力,猛见福居借树爬房而逃,一边着人放箭,一边便指挥手下分头追赶上去。
且说受伤的福居正在屋脊上奔走着,猛见利箭射来,急忙翻身便另一坡跳下了房屋,而后便急走快赶地穿大街走小巷,甩脱起官兵的追赶来,然而,使他万万没有想到是跑来跑去,不仅没有甩掉追赶不说,而且,还跑进了冯廷谔的捉拿他的包围圈中去了,自是让他吃惊不小,深知如果再让他们围住的话,自己就很难在逃脱了,刹时,急中生智的他眉头一皱,不等两头的官兵合围上来,也不管旁边是谁家府第院落,翻身跃墙便跳进了院子里。不等官兵追赶上来,便急急向里面躲藏去。
那冯廷谔指挥手下急起直追,正准备与迎头截击而来人员一起,将福居一举拿下,猛见他越墙跳进了旁边的院落时,自是吃了一惊,慌忙便指挥手下,分兵前后左右包围了那个非同一般的大院落,自己则随即带领着一支队伍直奔府邸大门而去。
这所大院子,并非寻常百姓家也,而是当朝驸马都尉赵岩之府也。
且说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冯廷谔一到大门前,面对着高大威严的府门,抬头横扫了一眼匾额上赵府两字后,立时便明白是谁的府邸了,不作乎在眼里的他,立时,便命手下马超群上前擂门叫喊起来。
那马超群自不敢迟缓,急忙便抬腿上前,一边擂门,一边叫喊起门来。“门口谁在呀,快开门。”
“什么人,半夜三更的叫喊什么,有什么事啊?”随着一声斥责应答,大门旁边边门打了开来,一个身材不高、中年岁数,且一脸睡意,并接连张嘴打着喝闪的门卫懒洋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当他看到外面灯火通明,人马呜咋咋、黑压压一大片时,自是吃一惊,随着诧异地问道:“你们什么人,要干什么呀?”
马超群厉声回答道:“我们乃大内御林军,有一个钦犯在我们的追抓中,逃进了你府,我们要入内搜查抓捕,快快把门打开。”
“如此你们稍后,容我禀报我家老爷知晓,定会给你们打开大门的。”那门卫闻言自不敢善自当家放他们进来,急忙转身便要向主人报告去。
“禀什么你,用不着的,马超群你愣着干啥,还不快动手开门去。”那冯廷谔心急如火,又岂肯等下去,刹时,怒斥着指挥马超群便抢路开门去。
那马超群正不知如何才好,猛闻顿时便恍然大悟,不等那门卫将小门关闭,一步便跨了过去,伸手推阻住那小门,闪身进入后,随即飞身倒了大门后面,抬手便拉掉门闩,打开了一扇大门来。
那冯廷谔正站在大门口,一见大门‘吱妞’一声打开,刹时,不等他人反应过来,抬腿便第一个迈了过去,并伸手帮助马超群去开另一扇大门去。
那门卫一见急忙便上前阻拦冯廷谔去。“你们要干什么,这是驸马府,最好不要胡来,等我通报驸马爷后,你们再进来也不迟的,否则,没你们好果子吃的。”
“驸马府怎么啦,就是王府皇宫你冯爷我也是来去自如的,不要拿大话吓唬人,告诉你,爷不是吓大的,你给我滚一边去吧,”目空一切的冯廷谔眼见那门卫小跑似的阻拦上来,抬腿一脚便将他踢倒在地,面对着这赵府好几重院落的大宅子,深知稍有疏忽就会让福居逃脱的,刹时,一阵吩咐后,那些兵丁们立刻便遵照指挥,冲进赵府,由前往后逐屋挨院,搜寻抓捕起福居来。
那门卫面对着御林军的大量冲进,眼见已经无法阻止,刹时,也顾不身上的疼痛,翻身从地上爬起,急急便向赵岩报告去。
且说驸马都尉赵岩身高七尺,体貌俊美,本是一个文不能提笔、武不能上马,有貌无才之人也,至于他怎会成朱温的女婿,这还得从他老子赵犨说起,其先人乃青州人,世代为陈州牙将。赵犨青春年少之时,恰逢乱世,其便趁势而为,一步步做大,而成为了一方节度,争战中当看到朱温乃是一个重量级人物,将来必成大事,一则为了拉近关系,二则也为了富贵长远。于是便在一个合适的机会,言谈中便与其结为了儿女亲家,让赵岩成为了朱温的女婿。
但说赵岩他虽然贵为驸马都尉,官高很多,但其实是一个有职无权之人也,他正在后花园与妻子长乐公主朱宝玉饮酒作乐,猛闻禀报自是吃了一惊,诧异中借着酒性,正要出门查看,不料,还未等他走出房门,便又几个狼狈不堪、且还浑身带伤的护院家人报告来,五迷三道、神志不清的他,刹时,怒从心上起,恶由胆边生,急忙便传令集合院内所有的护院家丁,并亲自带队由后院往前院阻截御林军的搜查来。
话说这驸马府的大小虽然与皇宫不能同日而语,但也非平常百姓家那样寒碜的,自也是非常大,有好几重院落的。
那驸马都尉赵岩带人走过两三重院落,由第三重院落进入到第二重院时,当一眼看到院内乌烟瘴气、乱七八糟时,心中之无名怒火刹时不打一处来,当行进中又遇上了三、四个衣帽不整的兵丁们,正无法无天、肆无忌惮、嬉皮笑脸地,而且还口出狂言地对两、三个哭喊求饶不停的丫环侍女拉扯着又搂又抱、又亲又吻地胡搞亵渎时,那心中之怒火顿时便‘腾’一下,便如同山洪暴发般熊熊地燃烧了起来,刹时,一边大骂一边指挥道:“你们这样不知死活的东西,净敢明目张胆闯进我驸马府,胡作非为,真乃不知天高地厚也,今日不给你们点厉害,你们是不知马王爷三只眼的,众家丁,此时你们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呀!”
众家丁闻言,刹时,抡起手中之木棍大棒,便三、两个人围攻一个,不分鼻眼,也不分轻重地地向那些肆无忌惮的众官兵们围打了上去。
那三个胡作非为的兵丁们正趁火打劫、嬉皮笑脸地对搜寻中遇到的丫环侍女,以不正当的理由对其胡亲乱摸时,猛然遭到如狂风暴雨般的迎头痛击,顿然大惊失色,魂飞魄散也,手忙脚乱顾头不顾腚中,自是各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刹时,哭爹叫娘地喊叫着冲出围攻,便慌慌如丧家之犬、急急如露网之鱼似的,狼狈不堪地四散奔逃而去也。
那赵岩难解心头之恨,刹时,带领着家丁便往前走去,行进中对所遇到的那些三五成群、乱搜乱翻的兵丁们,自是见到一个打一个,遇上两个打一双也。
那些正在乱搜乱查的众兵丁,猛然遭到打击,那还有心搜查寻找福居,刹时间,一传十,十传百,纷纷回去向冯廷谔报告去。
且说那趾高气扬的冯廷谔在头进院的大门口,正耐心地等待着捷报传来,猛闻搜寻的工作在二进与三进院之间遭到赵岩阻挠,又见三五成群的兵士们血迹满面、一个个拐瘸着纷纷由里面跑出时,自是大吃了一惊,诧异中急忙带上自己的五、六名侍卫,抬步便飞快地赶了过来,当他一到那里,一眼便看到那赵岩正气极败坏地抓着一个兵丁如同疯了似的穷踢、猛扇、痛打之时,心中之怒气顿时便不打一处来,大叫一声,一步上前伸手便从赵岩手中拦救下了那人。“赵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且说那赵岩对御林军在自己家的胡作非之行为,自是恨得咬牙切齿、气得怒不可谒。忍无可忍中为了泄愤,便也下手教训痛打起那些兵丁来。正当他激烈痛击之时,自万万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会有人敢在驸马府里阻止自己,当抬眼看清来人面容后,自早就认识,本就对冯廷谔没有什么好感的他,心中的火气不由得燃烧得更猛更烈更大了,刹时,怒从心上起,恶由胆边生,调转矛头便声嘶力竭、怒形于色地大声斥责起冯廷谔来。“你什么东西,净敢不经我允许,就目中无人、擅闯我驸马府,你不想活了吧。”
且说傲气十足的冯廷谔面对着赵岩醉醺醺一身酒气、怒火冲天的指责,心中虽也是怒火冲天,但为了搜查捉拿福居这个紧要之正事,不想节外生枝,搅乱自己的计划的他,刹时,强压着心中之怒火,平心静气、和颜悦色地解释道:“驸马大人,少安勿躁,你听我解释,我乃皇上手下冯廷谔也,奉皇命,今夜捉拿一个朝廷钦犯,因其逃进了你府,故才派兵进府搜查的。情非得己,得罪之处还请原谅。”
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赵岩岂肯买帐,生气地大声怒斥道:“冯廷谔,你捉拿什么人我管不了,但你到了我驸马府门前,你也应该通报一声,可你这不通报,就擅自闯入我府搜查,你也太胆大妄为、目中无人了吧。”
冯廷谔急忙诡诈辩白道:“赵大人,我们到了你府门前是想通告的,但一则是你的门卫他也不配合,二则事情又来的突然,为了能在钦犯还没有藏匿之前将其拿获,故此才发生眼前这种情况的,实在抱歉,还请赵大人宽洪大谅,网开一面,让我们进府继续搜查捉拿福居。”
刚才大门口那门卫闻言立刻便出面上前指证道:“老爷,他胡说,事情的起因根本不是他讲的那样的,我、、、、、、”
“你是什么东西,净敢当面指责本官胡说八道,真不知天高地厚也,活得不耐烦了吧。”冯廷不等他把话讲完,上前抬腿一脚便将其踢倒地,并威吓道:“再敢胡说乱讲,我要了你的命。”
自认不凡的赵岩万万没有想到冯廷谔竟当作自己的面明目张胆、姿意妄为,心中压抑的怒气,刹时,便在也按耐不住了,立时便横跳八尺、竖跳一丈地大声痛责道:“冯廷谔,你这是干什么,即便他有一万个不对,你也不应该这样对他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呐,更何况他还是个人,你也太狂傲自大、目中无人了吧,今日你若不讲个明白,我定然不会轻饶你的。”
冯廷谔自也觉得自己这事办得有些不高明,急忙示软,变颜换色和气地道歉道:“赵大人,对不起啊,下官一时鲁莽,处理不发,还请多多原谅啊。”
赵岩怒斥道:“冯廷谔,你这不是鲁莽,而是狂傲自大,目中无人,今日如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马王爷三只眼的。”
冯廷谔冷静地劝说道:“赵大人,你别激动,我没别的什么意思的,至于擅闯你府,派兵搜查,那也只是奉旨捉拿钦犯而已。”
“冯廷谔,你少拿皇命来压我,你驸马爷是不吃那一套的,今日非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不行,来呀,把他们通通给我赶出去。”赵岩自不听其解释,随着便向自己的家丁发出驱赶之令来。
那众家丁闻言,刹时间,挥舞手中木棍大棒,便穷凶极恶、如狼似虎般向冯廷谔一伙不分鼻眼地乱砍滥伐似的打杀了上去。
那冯廷谔自是大惊失色,左闪右躲中厉声奉劝道:“赵大人,你最好不在意气用事,否则,跑了福居,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冯廷谔,你这作恶多端之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非狠狠教训你不可。”酒助熊人胆,那赵严也不管自己不会功夫,顺手绰起一根木棒,便不分三七二十一向冯廷谔头上打了下去。
那冯廷谔是何等之人也,自不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的,刹时,不等大棒打到自己头上,急忙闪身便避让开去了,并大声怒喝道:“赵大人,你不要欺人太甚,要知我的容忍程度是有限的,要不是我有错在先的话,我是决不会如此一二在,在二三地避让你的。你最好知趣点,见好就收,容我继续搜查捉拿福居,不要不知好呆、登鼻子上脸,否则,惹火惹急了我,没你好果子吃的。”
“你的奶奶的别拿大话吓唬人,我赵岩不怕的。”赵岩一棒不着,紧跟第二、第三便又穷追猛打过去了。
冯廷谔左闪右躲中,由于遭受多人攻击,一个没防着,便接二连三地挨了好几下,疼得他呲牙咧嘴,眼含热泪。眼见不来武的在说下去,这赵岩也不会同意、让自己进府搜查捉拿福居的。面对着身边有限的几名侍卫,深知很难与其对抗,打退赵岩的,为了调动有生之力量,制服住赵岩,刹时,翻身跳出包围,转身便退出了赵府,回到了赵府的大门口去了。
人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那些兵丁们一见,那还有斗志,刹时间,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众兵丁不用人招呼,便也作鸟兽散,一个个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紧紧跟随着‘吱溜’一下,便全部都奔跑出赵府去了。
那赵岩带领着众家丁一口气便追打到了大门,当他借着月光看到冯廷谔正在大门外,组织逃出的兵丁时,自还当冯廷谔在清点人数,准备回去呐,获胜的他自是得意极了,扯起喉咙便取笑挖苦起冯廷谔来。“冯廷谔,这下你服了吧,告诉你,我这驸马府虽然不是皇宫内院,但也不是你想进就可以进的地方,今天算你跑得快,不然,定打断你的腿的。”
话说冯廷谔决定用武力摆平赵岩的对抗,飞快冲出得大门,一番安排将进攻的队伍调集到大门后,刹时,回头转身便冷若冰霜、杀气腾腾地问询道:“赵岩,赵驸马,今天我不想和你口舌上一论高低,只想最后问一下声,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府搜查,给个痛快话吧?”
得意忘形的赵岩面对着其问话自是连想都没想便冷若冰霜地回应道:“冯廷谔,你想进我驸马府抓人啊,这个好说,你只需要跪在地上,给磕三个响头,而后在大声叫上我五声爷爷,我可以考虑考虑的。”
冯廷谔冷若冰霜地劝说道:“赵岩,你不要目中无人,欺人大甚,我可告诉你,你同不同意,今天我都要进府搜查的。知趣的话,你最好赶快把路让开,不然,等一会儿,就没有你日子过了。”
赵岩“冯廷谔,你不要以为你与皇上走得近,就可以肆无忌惮,胡作非为,告诉你,别人怕你,我赵岩可不怕你的,想进我府搜查抓人,拿出圣旨来,一切倒还罢了,否则,门都没得进的。”
冯廷谔闻言,恨得自是咬牙切齿,气得自是嘴歪眼斜,怒火中烧,破口大骂着随即便下达了进攻之令来:“好你个赵岩,即然给脸不要脸,那就怪不得我了,来呀,给我往里冲,倘若有人阻击,打死不论。”
那些摩拳擦掌的众兵丁正有火无处发、有气无处泄时,闻令后,刹时间,便手举齐眉木棍,一个个如狼似虎般争先恐后、穷凶极恶地向立在大门口的赵岩一伙不分鼻眼地‘噼里啪啦’痛打上去。
且说那赵岩等人本没有经过训练,当猛然遭到御林军这训练有素的不分雨点的攻击时,开始之初还能应付几下,但连一刻钟都没有,便捉襟见肘、顾此失彼、应接不暇了,并一步一步往里面后退起来。
但说赵岩在抵挡中接二连三挨了三、四棒后,从小没有挨过打,也没有受过这罪的他便有些吃受不住了,当一把摸到自己鼻孔见血时,所喝之酒顿时便醒了一大半,眼见在不撤回逃走的话,就有可能被包围的,刹时间,也不管他人,丢掉手中木棍,便没命似的往后院自己的住室逃去了。
树倒猢狲散,水干鱼跑完。那些家丁一见,立时便群龙无首没有了主心骨,刹时间,自也无心抵抗,不用下令,一个个便也没命似的紧跟其后,向后院逃去了。
且说冯廷谔用武力打进赵府后,一阵追赶,眼见赵岩等皆躲避他的卧室后,一则为了搜查之正事。二则也深知杀人不过头落地,没多大意思的。再则又妨与长乐公主之面,于是乎便不想再与其一论高低,刹时,派兵将其包围看守后,随即便展开了对驸马府的搜查工作去,一时间,赵府里哭的哭,喊的喊,叫的叫,乱成了一锅粥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事情自是轮翻在赵府里上演起来。
话说酒醒的赵岩一口气跑回到卧室后,随即气喘吁吁、哀声叹气、恨之入骨、咬牙切齿地向妻子朱宝玉叙起苦来。
那长乐公主朱宝玉一见他满脸血迹,自是吃一惊,愤愤不平中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急忙便招呼下人为其清洗包扎起来。
赵岩龟缩在房里,心头自是忐忑不安,自不知那冯廷谔将如何处置自己,当面对着府内大大小小人员一个个狼狈不堪、哭哭啼啼,陆陆续续由外面进来向自己叙苦时,虽然气得怒不可谒,恨得咬牙切齿,但苦于手中无兵,自也无有任何救助之办法也,无何奈何之下,也只得任其肆无忌惮地折腾去。
却说冯廷谔带领着一番折腾,虽然将赵府翻了个底朝天,闯了个鸡犬不宁,但也一无所获,也没能找到福居的任何蛛丝马迹,诧异吃惊的他自是于心不甘,随即便又组织人手、进行了第二次更加细致、更加彻底的大搜查,自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可以藏人之地方。然而,一番闹腾下来,结果仍旧不尽人意,仍旧是一无所获,自是让他奇怪头痛,但也无有办法,眼见天色已经起亮,各方人员已经开始活动,在折腾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后,刹时间,便下令鸣金收兵离开赵府回去了
至于福居躲到什么地方了,怎么会找不到,这个问题,看官想一下就会明白的,不是他们找不到,而是福居根本就不在赵府,他们怎么会找到呐,也许你会问,他福居不是跳进赵府了,怎么现在却说不在呐,这不是自相矛盾嘛,众位这一点都不矛盾的,试想一下,他福居本是一个大活人,且又不蠢不傻的,虽然受了伤,但逃进赵府后,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嘛,当他看到冯赵两方因权力与面子之问题而大打出手时,自不会袖手旁观,不关己事的,于是乎他便趁火打劫砍掉一个搜查的兵丁,换上其服装,与那些搜查兵丁一起在赵岩等家丁的追赶下,装作躲避追打,光明正大、从容自如地走出了赵府去,当看到无人注意自己行踪后,随即便寻了地方平心静养起自己的伤去,这一切,那冯廷谔又怎能知晓呐,故此,他们才一无所获、心不甘情不愿地悻悻而回也。
且说赵岩畏缩在自己卧室里,在焦虑忧愁中坚难地渡过一夜后,次日天亮时分,当听说冯廷谔已经收兵回去时,他这才大着胆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当他一眼看到满院乱七八糟,狼狈不堪,皆是哀鸿遍野之景向时,心头自是切齿腐心也。忍不下这口恶气的他自是怒不可谒,随即让管家把家中损坏以及丢失的财物开了个清单后,刹时,转身回房,换了朝服,便气势汹汹地上殿面君,参奏冯廷谔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祸起萧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