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应该无恙,只是皇上让御林军守着贤王府,隔绝了王府与外界的联系。昨儿晚上我悄悄的溜进去见了王爷和夫人,王爷和夫人都很好,皇上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王爷让我转告郡主一句话。”白少礼道。
“爹爹说什么?”闻言,熙云急切的开口道。
“王爷说,万事谨慎小心,不要自乱阵脚,切记柔能克刚。另外,王爷说,他们的事让你不要挂心,他自有办法。”白少礼轻声道。
“柔能克刚么?”熙云皱了皱眉,喃喃自语起来,忽然心里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想通了,她心情顿时松懈了下来,舒开了眉,朝着白少礼笑了笑,“我明白了,少礼。那么太后和若嫣呢?还有嘉敏,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太后已经没了生命危险,那毒虽然厉害,却不致命,太后只是起不了床,没有大碍;至于德妃娘娘,早就无恙了。而皇后娘娘,因为身孕,太后虽然震怒但是始终没有逼着皇上审问,但是一切证据对皇后极为不利,而最重要的是娘娘什么都不肯说。”
“那庞太师也不曾有何举动?”熙云皱眉,庞太师此人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做事向来稳重,只是有一个缺点,那便是对几个孩子极为护短,幸而若嫣、庞勋统都是内敛之人,若惜虽然活泼却不惹事,不然早就不可收拾了。
只是,如今若嫣和庞勋统出了这样的事,他这个作爹的什么都不作却也让人疑窦丛生,熙云便是第一个不信。
可是白少礼却道,“庞太师只是暂弃了政务,却什么都没做。没人明白庞太师在想什么,但是如果这次庞家倒了,恐怕幸灾乐祸的官员也不再少数。”
熙云没有接话,却知道白少礼所言不假。自古以来官场上便是这样,繁盛时车如流水马如龙;而一旦落难,便是门前冷落车马稀,更有人落井下石。庞家素来权重,早有不少官员暗地里不顺眼,如今一下子来了如此一个变故,那些势利之人能不撇清关系看中煽风点火才怪。
只是苦了庞太师,年纪这么大了还要为孩子如此操心。熙云有些不忍起来,她微微叹了口气问道,“那庞将军呢?皇上可是什么意思?”
“这个倒是真的不知道了。”却不料,听的熙云这话,白少礼苦笑了起来,“庞将军是下了天牢,却始终有人伺候着,皇上默许了,每日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到也没有一丝囚犯的样子;但是皇上却也不说什么时候放人,庞将军似乎也不在乎,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事儿。”白少礼皱眉道。
但是白少礼不懂,熙云却懂了。
羁押庞勋统,说不好听的,只为了赵珂面子上过不去,但是婚嫁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并不曾宣熙云入宫,自然有人有心求娶,他并没有权利阻止,但却又忍不住心里恼羞成怒,便将庞勋统下了天牢。但是,赵珂毕竟不是冲动之人,随即发现自己失误,庞勋统这样的人才或许并不是不可取代的,但是却是如今的菏泽必须要的人才。所以,他悔了,但自来君无戏言,要让皇帝道歉,怎么可能?便只有继续囚着,却让人好生待着。
熙云忍不住一声苦笑起来,庞勋统这次完全是因为她而遭了罪,恐怕是更加恨她了。
不过无所谓了,爱也好,恨也罢,对她来说都已经毫无所谓了。
曾经的那些,早就过去,留下的,不过是一点遗憾罢了。
只是,该如何收场?熙云皱起了眉头。
宫里,宫外,同样的纠缠,同样的复杂。
而此时,门外一阵喧哗,白少礼和熙云同时脸色一变,白少礼使了个眼色,便从后面窗户飞快的跳了出去,而熙云,深吸了口气,再次躺回了床上。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忐忑,而是冷静了下来。
看来,必然得从宫里下手了。
熙云勾了勾嘴角,轻叹。
而此时,赵珂推门而入,看到躺着的熙云,温柔的一笑,在熙云身边坐了下来。
宫外,韩靖家中来了不速之客,正是白少礼,而一夜不曾安睡的他,在看到白少礼之后,终于松懈下来。一番密谈之后,白少礼匆匆往庞府而去,那时,他们还不知道,有些命运,正是因为那个时候,不经意的举动而开始改变的。
西凉国,穆王府
耶律煦阳听完探子的汇报之后,便挥了挥手摒退了左右,一言不发的跺到了窗前。
菏泽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当时他只为担心熙云而派出探子,却不料会得到这样的讯息。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机会就在眼前,他不可能错失;更何况,此时熙云在那深宫之中,让他如何能够忍耐?没有一个男人有这么大方,可以容忍别的男子觊觎自己深爱的女子。而他,向来心高气傲的穆王,自然无法忍耐。
那么,他是不是该把握这个大好的机会呢?实现自己的野心,虏获自己心爱的女子,一举两得,不是吗?
只是,如果熙云知道了,又会如何?会伤心难过吗?还是会恨他?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希望的。
耶律煦阳闭了闭眼,叹息。
江山、美人,能否两者兼得?每一代,每个男人或许都会有这样的疑问吧,耶律煦阳想。
再睁开眼睛,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挣扎。
江山,他要;美人,他也不会放弃。
如果是云儿的话,会懂得的,他想。
耶律煦阳不再犹豫,唤来萧真低声吩咐了些事宜,随即策马进宫。
暮色中,他的背应看起来分外的苍凉。
可是,此刻又有几个人知道呢?着看似平静的江山,即将不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