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天塌下来,还有本王替你撑着,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人能说你半句,也不必忍受任何人的委屈。”唯独自己给她带来的,已经不能主宰命运,便然她一切随心,在府中高兴的过每一日。
“如此我便放心了,今夜让周扬守着院子,不让任何人靠近半步,还有让大夫到西厢候着,免得总是身体不适,惊扰了我的美梦。”
“哈哈哈,王妃这般做妒妇的名声是彻底坐实了。”
“那又如何?她若不惹我不快,才懒得去管,可如今都这个样子,干脆就先出了自己这口气,王爷你也休要插手,本来就是王府内院的事情,你卷了进去就太不像话。”
“好好好,一切但凭爱妃做主。”
推开门两人倒在床上,沈漓翻身趴在他温暖的胸膛,“王爷你说今日进宫可是有什么好消息?你昨日半夜匆忙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审问呢。”
叶辰安按住她作乱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王妃聪明绝顶,不如猜一猜?”
“能让你进宫必定是与兵权有关,莫非皇上还能让你统领御林军不成?”
他点头又摇头。
“什么意思?”
叶辰安笑道:“虽非本王统领,但那御林军总督是我的人。”
放在深宫中十年的棋子,终于派上了用场,也许这边叫做十年磨一剑,总算当初的这一步棋没有白走。
“王爷果然是老谋深算,不过太子殿下没盯着你倒是新鲜了,这般重要的位置,他不安插自己的人,能放心?”
沈漓有些怀疑,毕竟太子已经明目张胆的来刺杀叶辰安,自然不会让他的有任何霸权的机会,否则日后成为心腹大患。
“他本就一直在殿下的眼皮底下,估计太子一直都以为是自己的人,否则今日不会如此顺利,若不是多了他的举荐,还走不成这一步完美的棋。”
“他若知道被你算计,恼羞成怒只怕要提剑到辰王府来与你决战。”沈漓懒懒的听完,弯起眉眼,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叶辰安只是伸出双手,抱住她,纵容她所有的胡闹,眉心也不见半分不耐。
“我武功比他高。”
“如此你是想说他打不过你?” 太子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实在是一个未知数,除却那一次在御花园见面之外,极少有交流,打从第一眼,对他便生不出好感。
尤其两人之间早晚还会有一场恶战,更是对他下意识的抗拒,多次的追杀已经将他认定为内心的头号敌人。
“若他真与我交手,一定打不过。”
“如此看得起自己?”她眨眼,亲了他一下:“半夜匆忙出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刑部的梁忠遭人杀害,死在家中。”
沈漓倒吸一口凉气“那梁大人武功不是极好?竟然在府中被杀?”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他身上并无挣扎打斗的痕迹,都是死后被人伪造上去,嘴唇发黑,一看便知是中毒,你说能神不知鬼不觉在他食物中下毒,还能是谁?”
“梁府有奸细?”
他点头继续往下说:“当晚也没有陌生人到府上来过,他夫人如今精神不好, 问不出什么来,但是本王敢说,那个下毒之人此刻一定还在府中。”
房中很静,几乎都能听见两人的呼吸,沈漓睁开的眼睛正对上燃烧着的烛光,蜡泪慢慢滴落,火光跳跃了几下,一室的昏黄也随之舞动。
“若不是信任之人下手,梁大人总不会如此毫无防范,下毒之人也必定是摸清楚了他的底细才动的手,又或者是早已经潜伏在府中,但还有一个可能便是买通了府中丫头,又或者还有一个更坏的可能……”眉头蹙起,眼神也渐渐变得狐疑。
叶辰安一下子睁开眼,“你说的最后一种可能是……”
两人似乎都同时反映了过来,沈漓道:“王爷想必也已经猜到了吧?”
“在食物中下毒……”
“没错,送去的人也根本不知,按照目前推断,这一点是最为符合,但若是武功极好,进入梁府也是易如反掌,不过是略施小计,然后离开,无人发现也是寻常。”
“王爷去的时候府中竟然也没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倒是让人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叶辰安摇头:“李大人与本王一同前往,此事父皇已经交给了他彻查,本王就是想管,也没这个权利了。”
“又是他?”沈漓一股怨恨排山倒海般涌了出来,时间隔了这么久,丝毫不曾减少,换来的只是更加强烈的恨意。
“皇上看来十分喜欢李大人,相信过不久,左相退位后,必定非他莫属了。”
“本王也有这一层担心,但这一次梁大人的死,他若查不出来,便会成为把柄,父皇从来就不会轻易信任任何人,李大人也不例外,包括太子殿下。”
“他就是查不出来,也会想办法弄来替罪羔羊,否则仕途止步不前,不是李大人的作风。”她声音也冷了下来,眼中渐渐凝聚下来的恨意,浓烈得化不开。
“没错,但没想到你如此聪明。”
沈漓无言以对,并不是聪明,而是枕边耳鬓厮磨之人,怎么可能猜不透他的心事。
但惟独猜不透对自己的算计与用心而已,他最后是真的官拜丞相,但不过是靠着自己,但这一次,有太子在身边,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改变,谁又能保证历史不会重演。
“王爷觉得会是什么人要梁大人死?”
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刑部梁大人一死,皇帝万一驾崩,牢里所关的那些死囚……
“自然是看他们想放什么人出来了,心中有一个人,但不敢推断,毕竟梁大人为官正值,办案秉公,多年来也得罪了不少人,要查起来十分棘手。”
“但能随意安插人在刑部,恐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吧?”六部如今大部分掌控在太子手中,唯独刑部例外,受叶辰安命令,余下两部皆在皇上手中。
“梁大人死后你说谁得的好处最大?”
叶辰安坐了起来,将她抱在怀中,闷闷的声音从胸膛传来:“你在府中也不忘记惦记朝中事情,那侧妃又惹你不快,分身乏术吧,梁大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养着,在边关两年,已经瘦成这模样,本王心疼。”
温暖的感觉渐渐将她包围,睡意一点一点袭来,沈漓心道,该如何是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暖,否则就无法一夜到天明,可这样的好日总是要到头的。
“王爷既然已经猜到了,便不要管了,将刑部交给太子殿下又何妨,皇上还不至于老眼昏花,你说过不问朝政,就不要让这件事露了自己本来的面目。”她闭上眼,伏在他怀中,将被子朝胸膛处拉了一点上来。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门外的丫鬟显然就十分苦恼,原因是自家主子又逼着她来到了沈漓这里,因为叶辰安回来直奔沈漓住处,西厢连半句都不曾问起。
于是刘宁心彻底忍不住了,必须要将王爷请过去,今日被沈漓打红的脸还没消肿,若不给他看看,给自己一个交代,心底的火便没有办法熄灭。
可是今日白天沈漓利落的扇自己主子巴掌那一幕还在脑中回荡,自己脸上仿佛还是火辣辣的疼,如今想想,又有些望而却步,可是若不去,侧妃的惩罚也未必会比这个轻。
权衡了一下轻重,她最后还是决定过来请叶辰安,只是侍卫门神一般堵在了院子的门口,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心走进去,而自己则被拦住了。
“王妃有令,非院子内的人,任何人不得入内。”
“可是奴婢找王妃有很重要的事情。”
“那么就等到明天再来通传吧,王妃此刻已经歇下。”周扬一看她局促不前便明白打的是什么注意,更是不会将人放进去。
“奴婢等不到明日了,侧妃娘娘一定要见王爷。”
周扬面无表情:“既然如此,就让侧妃娘娘过来请王爷吧,属下只听王妃的命令。”
“你……”冬梅跺跺脚,想要冲进去,可一想到沈漓冰冷的脸色,瞬间又退缩了。
刘宁心在房中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气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方才分明王爷已经回来,竟然到了此刻还不过来,从新婚夜到如今,还没有被碰过一下,让她难以启齿。
若是传了出去,她哪里还有脸面见人,一个过门的新娘子,不到三日就被夫君冷落,这一切都要怪那个沈漓吧,如果不是她跟叶辰安说自己的坏话,说不定也不会弄成这样,一定是这样没错的。
狠狠咬着牙,门外传来动静,但是回来的只有冬梅一人。
“王爷呢?”
“奴婢……奴婢被挡在院子外面,根本就靠近不得,王妃派了侍卫守着,不让奴婢靠近,不不替奴婢去通传。”
“这个贱人,她竟然敢?”小脸被气得扭曲,一胸腔的气又无处可泄,狠狠打了一巴掌春梅。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下来还有什么用处?”
“小姐饶命,可是那侍卫武功高强,根本不给奴婢丝毫的机会,奴婢根本就见不到王爷。”冬梅跪在地上,眼眶泛红。
“哼,见不到你就不会想办法吗?”刘宁心冷冷指责着,内心已经是痛恨至极,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一定要办法让王爷属于自己,沈漓多年来一无所出,只要自己怀上了孩子,就一定可以夺回王爷的宠爱。
一个想法在脑中渐渐成形,她看着地上的冬梅,怒气终于散去:“你起来,明日去给我出府办一件事情。”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