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秦雨手里的盆在门口滑落,看样子,是听到司徒凌的话了,却也不敢多做反应,只好端起盆子转身重新去打水。
东方嫣然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司徒凌的话有所好转,同为母亲,她突然失去了逗弄秦雨的兴致。
司徒凌原本以为东方嫣然会借机刁难秦雨,却不想,她只是平静的泡了脚便默不作声。
可是,他今晚,是打定主意要让东方嫣然开心的,所以,他怎会这般就放过秦雨呢?
“捏腿!”司徒凌起身,冷言吩咐。
“什么!”秦雨刚刚俯身端盆的手微微颤抖,不做挣扎,挽起袖子给东方嫣然捏腿。
“这样能舒服么?跪下捏吧!”看着秦雨半弓着身子,那张可怕的脸随着她的动作时隐时现,司徒凌更是觉得不爽。
“殿下,我才是你的正妻!”终是不堪受辱,秦雨冷声打断。
“那又如何?”司徒凌接过喏递来的茶,对秦雨的话施之以鼻。
“殿下!”秦雨只觉得十分难过,那又如何?这是一个男人应该说得话么?
“别给脸不要脸,在你和秦丞相暧昧不清的时候,在你替他生下孩子的时候,在你,算计了我的亲生骨肉的时候,你就应该清楚,我们,永远回不到从前了!”这话像是已经在司徒凌的心里默念了千万遍,所以说出来才会这般平静,许是之前,他就已经练到无所谓的境界了。
“纵使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可是殿下,是皇后娘娘先害我孩子在先。至于秦丞相那个老不死的,难道是我愿意的么?你不心疼我也就罢了,还这样羞辱与我?”知道掩饰不了事实,秦雨没傻到去争辩,只是稍微利用了一下自己死去的孩子和她的身不由己,希望以此换得司徒凌同情。
“若想消除本殿心里的怒气,你就得乖乖照做,若是你不想要这正妃的位置,或者,你想死的话,本殿决不拦着,你尽管忤逆我的意思就是!”事实证明,秦雨低估了司徒凌的绝情程度,这男人,狠心起来,压根不是人。
外面的天色已经越来越暗,冷风凉凉的吹来,有些透骨的寒冷,秦雨无奈,只得重重的跪在东方嫣然身前,小心的为她捏腿。
她想活着,即使已经成了如今这个模样,她依旧想活着,她怕死,她是真的怕死。
“娘亲,你在做什么?”许是穿得太单薄,从被喏提进来就一直趴在地上睡觉的孩子终于在冷风的浇灌下幽幽转醒。
只见他伸出自己肥胖的小手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口齿还算清晰。
秦雨浑身一震,再怎么说,这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这俩年里,也只有他不离不弃的陪在她身边了,到底是有感情的,而自己此番卑微的模样,怎好让他看见?
“殿下,可否……”可否把孩子抱下去。话到嘴边,却被司徒凌强行打断。
“继续!”
秦雨只得低头,继续捏着,不敢多做回应,眼泪却已经溢满了整个眼眶。
孩子已经起身,以为秦雨是在玩什么好玩的,迈着粗壮的小腿跑到秦雨身边学着她的样子一起捏着。
他不认识东方嫣然,更不认识司徒凌,因为这两年多的时光里,他从未见过他们。
东方嫣然看得心焦,罪恶感油然而生,大人之间的恩怨,何须牵扯到小孩子呢?
她是恨秦雨没错,可是,这孩子懂什么呢,他又有什么错?
“司徒凌,把孩子带下去可好?”
“怎么,这就受不了?可不是你想报复她的么?这才刚刚开始呢”
司徒凌俯身,单手执起东方嫣然的下巴,笑得不怀好意,正在这时,远处突然闪过一声闷雷,东方嫣然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喏,来!”司徒凌起身,从东方嫣然脚下拎起依旧呆愣状态的小孩子,有些嫌弃的用力一甩,孩子便直接脱离了他的手,一个瞬间,已经到了喏的手里。
孩秦雨和东方嫣然吓得大气不敢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孤单了太久的孩子只以为这是两个大人在陪他玩游戏,笑得没心没肺。
“殿下,求您,放了他!”孩子再丑,毕竟也是她生的,秦雨怎么能够忍受自己的孩子被这样戏耍,再者,若是他们一个失手,砸在地上……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早就该死了!”司徒凌脸色一寒,孩子脱离了他的手掌,直接朝外飞去。
随着啪的一声,孩子的笑声戛然而止,接着,是惊天动地的哭声。
东方嫣然吓得脸色煞白,那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司徒凌怎会这么残忍?
看着司徒凌已经移步准备出去,秦雨和东方嫣然这两个死对头难得默契,俩人奋不顾身的朝外跑去。
可是,孩子此刻已经停止了哭泣,许是撞到了脑袋,又或者是撞到了全身,总之,血从孩子身子下快速流出,秦雨颤抖着手探了探,已经没有呼吸了。
“司徒凌,你怎么这么残忍!”
“我这么残忍,你第一天知道么?”
“嫣然,咱们回房,继续刚刚没有做完的事情吧!”
“司徒凌,你这个魔鬼,你放开我,放开我!”
天空黑的就似要整块压下来,瓢泼大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秦雨浑身湿透,孩子的血和大雨融在一起,红色一直蔓延开来,散开,散开,再散开,秦雨眼前只剩下漫无边际的红色,似乎,眼前除了红色再无其他。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凡。
次日一早,司徒凌举兵谋反,秦丞相等人从旁协助,皇帝和太后被困在承乾殿,不得外出,由皇后带人看守。
战争一触即发。
一众大臣,锦衣卫连同皇帝手上的二十万大军拼死抵抗,两军倒也势均力敌。
司徒昊突然带领五十万大军以清君侧之名强势杀回京城。
实力实在相差太大,再者,司徒昊手上握有虎牌,之前一直支持司徒凌的人大多突然倒戈,其实虎牌只是给大家一个定心剂罢了,毕竟之前司徒昊已经暗中派人潜入军营,首领基本上都已经是司徒昊的人,所以,整体来说,这是一场没有多少悬念的战争。
司徒凌瘫坐在地,竟不相信自己竟会这样就败了。
他一生运筹帷幄,算计了很多的人和事,却不想,其实很多事情,算计的越多,就越不能把握。
他本以为自己势在必得,却不想,司徒昊同样也是一个隐藏很深的人,更想不到,虎牌,居然在他的手里。
“你还有什么话说?”金銮殿上,司徒昊冷眼看着司徒凌。
皇帝在皇后身侧,脖颈上是皇后手里的匕首,他态度闲适,根本就不似被软禁之人,就连刘喜,也同样没有丝毫的表情。那个样子,不像被挟持,倒像是在看戏。
“竟想不到,我最后会败在你的手里!”司徒凌冷笑。
“不,你败在父皇手里!”司徒昊解释。
“哼,就他?”司徒凌冷哼,父皇早就被母后下了毒,并且那毒已经隐藏在他体内两年多,就算此刻不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想到这,他突然觉得开心。
“父皇,孩儿若是今日死了,定会在九泉之下等你,黄泉路上,孩儿不会孤单,哈哈!”司徒凌突然大笑,笑声却突然止住。
“你凭什么认为朕会死?”因为他看见,皇帝只是一个反手,皇后手里的匕首毫无防备的掉地。
“就凭它么?”皇帝突然从手袖里拿出皇后秘密找人弄来的药,皇后跌坐在地。
“你们当真以为,这药,对朕有用?”皇帝嘴角讥讽,这些人,真是太过天真了。
“怎么可能会没用?”皇后失声喊出,这也间接承认了她暗中给皇帝下药的事实。
“为什么一定有用?”皇帝不答反问。
“无语……”皇后怔住,之所以这么确定,不过是因为在给皇帝下药的同时,还用了另外的人做了试验,那人和皇帝同时服药,周期,反应,全都是一样的。
而那人,在几天前,已经重病不起了。眼看,已经大限将至,离死不远了。
可是为什么……皇帝此刻像是没事儿一样呢?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皇后想不明白,不代表司徒凌想不到,他眼睛一沉,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便已经猜到了。
随即,皇帝的话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这不过是朕给你们设的一步棋罢了,当初也只是用来试探你们的衷心,却不想,你们竟然真的敢这么做!”
“无语……”皇后震惊,难怪当初那人会突然找上她,还说是跟皇帝有不共戴天之仇,希望能跟她合作,借她之手,除去皇帝……
怪她,怪她轻信了他人话,怪她太过急攻进切。
再者,皇上会武功,为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为什么作为他的枕边人,自己竟会这般不了解他?
是从未了解过,还是,他从未在她眼前露出过真实的情感?
那么,真正走近他心里的人,只有婉月了么?
皇后踉跄几步,突然觉得悲凉……
皇帝起身走下,秦丞相等人已经被控制,此刻稀稀落落的跪了一地,他走到司徒昊身边,拍拍他的肩旁,示意他做的很好。
夏吟和司徒昊对视一眼,同时敛眉,其实这件事情,他们到现在依旧觉得疑惑。
皇帝之前派人给他们送信,叫他们故意在边关逗留一段时间,等到司徒凌起兵之后在行动,当时他们并未在意。
可是在之后,居然收到皇帝暗中给他们送去的另一半的虎牌,至此,他们才明白,当初夏老将军的话并未说完全。也终于明白,虎牌其实是分两块的,要合二为一才能起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