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安下了车,他看到在S市师范大学的门口,一对农民打扮的中年夫妇在那里边哭边烧纸,哭声十分惨烈,简直令人不忍直视,而他们的旁边则围满了凑热闹的大学生们。
他估计这对夫妇就是那六个死去的大学生里其中一个的父母。此时的李随安立刻对这对夫妇起了恻隐之心,他明白对于一个农村家庭背景的人来说,中年丧子意味着什么,而且还是一个好不容易才要供出来的大学生。
“随安,你来了。”此时,李随安看到焦晴宇满脸微笑地冲他走了过来。
李随安赶紧过去和他握了握手,并指着那边的夫妇说道:“这难道就是…”
焦晴宇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个人就是刘丽娟的父母。咱们借一步说话吧。”
李随安把焦晴宇请上了车。他们开车进了学校门,在焦晴宇的提议下,他们来到了师大校园的一个饭店之中。
S市的师范大学是本省的重点类师范院校,学风浓厚,旨在为本市的中小学生提供教育人才。李随安当年高考后报的第一志愿就是这所师范大学的独立院校的历史系。因为三本和一本都是一个老师教的,报考这所院校能够享受到师范大学的所有教育资源,可惜天不遂人愿,李随安以四分之差和这个学校失之交臂,令他扼腕长叹了好久。
这是一个新装修的饭店,里面有炒菜和火锅。李随安和焦晴宇选了靠窗的座位坐下,焦晴宇对服务员说了声“老样子”,便和李随安攀谈起来。
“出事的那个宿舍是师大数学系大四的女生宿舍,其中一个女生叫做刘丽娟,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对夫妇的女儿,据我所知,他们家就她一个女孩,还是独生女,她家农村的,家境也不富裕。”焦晴宇对李随安说道。
李随安点了点头,心想怪不得那对夫妇那么伤心,原来是独生女,而且好不容易养这么大了,真是祸从天降,想到这,他感觉自己肩上的重担更加沉重了。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一个凉菜,三个热菜,两瓶啤酒,还有两大碗米饭。焦晴宇主动结了账,两人一起吃了起来。
“晴宇,我问你,你们学校原来出过这种事没?”李随安突然想起点了什么,对焦晴宇说道。
焦晴宇摇了摇头,说道:“我还真没听说过有这种事。”
“那栋楼什么时候开始盖的?”李随安追问道。
焦晴宇说道:“在我印象中,大约盖了两个月了吧。”
两个月,李随安心想,这间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是有一个女生想不开要自杀,没道理叫上同宿舍的女生。可是如果是鬼上身的话,也不会同时有六个鬼一起上她们的身。如果真能有六个鬼,恐怕这所学校早就鬼气冲天了吧。
“那她们几个死之前有什么异样的征兆?”李随安接着问道。
焦晴宇说道:“这我倒没听说,警方已经判定是自杀了,估计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也私下没打听出来过什么有效信息,不过她们女生宿舍倒是曾经有件事挺出名的。”
李随安心里一震,说道:“是什么事?”
焦晴宇说道:“就是去年吧,她们宿舍几个人因为奖学金和一个男的大打了一架,这事让她们全宿舍在学校都出了名,学校全校都通报批评了。”
“打了一架?是各自为战,还是俩俩一拨?”李随安问道。
“应该是各自为战吧。”焦晴宇回答道。
“等等,为了一个男的…”李随安突然抓住了一个细节。
“对呀,你说她们六个有多花痴,为了一个男的,姐妹情都不顾。”焦晴宇感慨道。
“不是,我是想问你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李随安心想这两个人思考方式不一样,结果还真是千差万别。”
焦晴宇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倒是没打听出来,好像是她们系的一个师兄,不过估计都毕业了吧。”
两人正谈着,忽然从外面又进来了两个人,看样子都大约四十岁来岁,一副农民工打扮的样子。这两个人要了几个凉菜几个热菜,一箱子啤酒,便开始对瓶子吹了起来。李随安起初并没有注意,但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他立刻竖起了耳朵。
甲(一口东北味):大哥,我听说这阵子这学校出了不少邪乎事呀?
乙(一口东北味):也没出啥太大的事,就是有几个闺女把自己脑袋壳子给弄糟进了。
甲:这事是咋整的呢?
乙:你可算问对人了,这事全学校只有我知道。
甲:那你说说呗。
当下,那个农民工就向另一个人讲述了他那天的遭遇。原来这个农民工名叫孟边安,家住在黑龙江一个小县城,来S市打工多年。他们包工头这次包了一个学校的活,就是给师大盖楼。
前天晚上,孟边安因为跟朋友喝酒打牌,所以回去晚了。他和几个工友原本都住在离工地不远的帐篷里。孟边安回去的时候,忽然隐约看到几个女生也向工地走去。他起初以为是自己的工友耐不住寂寞在外边找的小姐,便决定在后面偷偷跟踪她们,谁知她们几个竟然走进了还没盖好的楼房。
孟边安心想这几个工友口味挺重,还喜欢在这地方干事,于是便跟着进了楼,可是一进这个楼,眼前的场景,让他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