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纳就是这样的人,他从小并没有接受特殊的人为辐射变异,仅靠着从父辈继承来的力量就登上了人类巅峰武者之列。他将他父亲生命之触的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就连萨克留斯繁茂的绿色植物也可以说是他亲手缔造。因此他被他的子民亲切的称作“生命之神”。
瞳看着在街上四处奔跑的孩童,高声谈笑的人们,怡然自得的叫卖声,那些无忧无虑的眼神,恍惚间竟有了要是能在这样的城市生活下去那该有多好的想法。
他还记得,当自己刚被带到教廷时,心中满是仇恨,他恨这个世界,恨那些夺走自己亲人生命的怪物。他每天在唱诗班虔心祈祷,希望主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能够为自己复仇。可到最后他发现,祈祷并不能为他做什么。于是,他想到了武力,想到在教廷中都被人们称作怪物的那群人——圣徒。
他的启蒙导师是摩根·杰弗里大师。摩根大师是一位异常和蔼的人,他从来不强求自己做自己做不了的事情。每天要求自己必须做的便是静坐,摩根大师让他感受自身,感受外物,感受周围的一切。他记得,摩根大师总是说:“不要害怕死亡,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它何时到来。”
想到这里,瞳抬起头,看着防护罩外奔涌着的五彩辐射云,现在摩根大师在做什么呢?还有自己那班兄弟又在做什么呢?还有苏珊,她又在做什么呢?
马车,缓缓的穿过街道,朝着城中最高的山上驶去,那里有高耸如云的山峰还有反射着微光的王城。
我心里最美丽的地方被你的光芒照得通亮。
——苏珊·杰弗里
闪烁着微光的威灵顿王城并没有瞳想象中那般富丽堂皇,硕大的青灰色条石所砌成的外墙上繁密的攀附着绿色的藤蔓,白色的蔷薇花零星散落在这广袤的绿色之中,而厚重斑驳的木门上或深或浅的留下了战争岁月的点点印记。
再伯纳的带领下,贾斯汀和瞳穿过了主楼恢弘且无比悠长的悬空长廊,长廊落点处正好在族长杰纳日常办公的小楼之前。这是一栋由巨大藤蔓缠绕凭空而立的深灰色小楼,而此时从小楼二楼落地窗中正透出点点灯光。伯纳向着贾斯汀两人深深的一鞠躬道:“两位大人,家主便在楼上,请两位大人随侍从前往,小人就此别过,一会晚间宴会再同两位大人好好畅饮。”
贾斯汀手拂胸前还了一礼,道了声谢,便招呼了瞳跟随静候在旁的侍从进了小楼。
当瞳一角跨进了小楼,心中立时闪过一阵惊讶,这处小楼似乎就是一处独立存在的世界。小楼中如同旧时代时期的原始森林,各种植物盘根错节的生长在小楼的每一个角落,各色鲜花宛若传说中夜空里的繁星密布在绿植之上。贾斯汀似乎看出了瞳内心的惊讶,轻拍着他的肩低声说,“世上能人遍布,世界不是只有教廷所说的那么大,多看看,多听听,多想想。”瞳听了微一颔首,正色道,“知道了,老师。”
两人随着侍从拾级上到二楼,直到一间紧闭房门的隔间外,侍从才告辞下楼离去。这时,从屋里传出一声悠远而深沉的男声,“远道而来的客人,请进吧。”
听到呼唤,贾斯汀带着瞳走进了房里。这是一间不算太小的房间,却是没有一样看上去像是人工构造的家具,一位身着深绿色长袍的老人正坐在一张由树藤纠缠而成的长椅上,及胸的灰白长须并没有让他看上去有衰老之色,反而不凡的气度让他更显几分文雅淡然。
贾斯汀手拂胸前向前微微躬身行礼道,“杰纳先生,圣徒贾斯汀·斯坦利其与圣徒瞳·约翰·李,已经顺利完成了阁下所委脱教廷执行的护送任务。”
杰纳点着头,微微笑道,“两位先生辛苦了,来,请坐。”说罢,只见他右手一挥,一阵碧绿的光华在他手中闪出,眨眼间,在贾斯汀和瞳的身边竟由树藤纠缠着长出了两张藤椅。
在瞳难以掩饰的惊讶之中,贾斯汀拉着他坐了下来。待贾斯汀和瞳坐下之后,杰纳笑道,“不知二位一路行来,觉得这萨克留斯城如何。”
瞳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贾斯汀,贾斯汀接话道,“杰纳先生,萨克留斯实在是非常的美丽,不愧是大陆的瑰宝。在下不才,走过不少领主的领地,也到过教廷所经营的不同聚集地,却没有一座城市能像萨克留斯一样如此迷人,能够保留着如此完美的旧时风貌,这些景色在末世之后的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一种奢侈。要知道,在小一点的定居点,就算只是一朵花,都会成为很多大人物口中的珍馐美食。”
杰纳微笑着看着贾斯汀,静静的说,“贾斯汀先生,你太客气了。教廷首都卡斯兰才真正算是人类仅存的瑰宝,在卡斯兰保留着旧时代最全面的科学技术,也拥有着新时代最巍峨的城墙壁垒,而这些都是萨克留斯所没有的。”
瞳安静的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实在让他觉得有些乏味,这样听上去毫无营养的对话,对于才15岁的瞳来说,有些太过深奥了些。
杰纳顿了顿继续说道,“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贾斯汀先生和这位瞳小朋友,是否愿意留在萨克留斯呢?”
“留在萨克留斯?”这次就算是贾斯汀都略感意外。
“是的,留在萨克留斯。”杰纳复述了一次。
“不知道,杰纳先生的留下是什么意思呢?还是杰纳先生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贾斯汀此时也有些捏不准杰纳的想法再次询问道。
“是这样的,贾斯汀先生,萨克留斯自从上一任神父科尔先生离世之后,已经有两年时间没有来自教廷的神父来进行传教了,所以希望二位能够做为神父留在萨克留斯,将主的光辉带回给萨克留斯。”杰纳一脸虔诚的诉说着。
贾斯汀有些意外,却是笑着回答,“杰纳先生,我们两人是作为教廷的武装力量而存在的武装圣徒。对于传教以及传播主父的光辉并不是我们的专长。如果像是阁下所言这般,我们可以不日替杰纳先生代为向教廷提出申请,调配新的神父来到萨克留斯,我想主教大人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不用不用,贾斯汀先生你客气了。这样,待我向教廷发去询问,再同先生探讨如何?”杰纳似乎料到贾斯汀会这样说,自如的应答了过去。
贾斯汀心存疑惑,可却找不到究竟是何处有不妥,只得应承了下来。
两人又就着大陆实时以及一路见闻闲聊了一会,杰纳站起身来,缓步说道,“两位,一路辛劳,就请先下去休息一会,等晚上宴会,老朽再为两位接风洗尘。”。
“劳烦先生了。”贾斯汀和瞳也站起了身,道了一声告辞,便退出房门走出了小楼。
“贾斯汀老师,不是说杰纳领主实力很强吗?为何除了他唤出藤蔓凝结木椅时我感觉到了一丝力量的味道,其他时候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他身上能力的波动呢?”走出小楼后,瞳低声询问道。
“呵呵,傻孩子,这正是因为杰纳领主的力量已经行至巅峰,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所以你才感觉不到的。”贾斯汀笑道。“走吧,以后你也会达到这样的成就的,我们天才的绿瞳圣徒。”
被贾斯汀的调笑捉弄,瞳脸上一红,便只顾埋头跟着贾斯汀一路远去。
杰纳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缓步离开的两人,轻声笑道,“黑石圣徒,果真是个人才。不过,这绿瞳似乎也十分有趣,真是罕见的能力……”
晚宴在王城的偏厅举行,威灵顿还保有旧时的贵族风气,领地里的贵族们在得知领主大人在今夜会举办宴会迎接来自教廷的圣徒,纷纷携带着自己的家眷盛装向城堡赶来。王城的宴会对于这些贵族们而言是最妙不可言的,男宾们会穿着各式复古的燕尾服,手持代表绅士的节杖,而女宾们的打扮则纷繁多样,各种旧时代的装扮或者新时代的装扮,只要能展现她们美丽的脸庞和诱人身段的服饰都是可以接受的,这样的晚宴不仅是一场华丽的盛会,更会是各种八卦消息和小道新闻传播的圣地。
贾斯汀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些来来往往,打扮异常隆重的贵族名媛们,恍然间有了一种回到旧时代盛世年华的错觉,他连忙摇头,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给赶出了脑海。他回头看看站在边上的瞳,此时瞳正在拉扯穿在身上的一件紧身礼服。瞳也感觉到贾斯汀有些惊诧的目光,不自然的说道,“老师,旧时代的人就是这样穿着的吗?这领子,这袖口,还有这腰身,也实在是太紧了吧!”看着俊秀异常的瞳,贾斯汀不免觉得好笑,笑骂道,“这可是旧时代的贵族打扮,自然一切都要以优雅为第一要务,你当是上战场出任务?”瞳一阵气紧,狠狠将领口扯开了一些,这时,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宫廷礼仪师,连忙走了上来,用近乎完美的语气厉声说道,“瞳大人,请注意您的仪装!”说完,他又将瞳的领口紧紧系了起来。瞳一脸的无奈望向贾斯汀,此时的贾斯汀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宫廷礼仪师回头看向贾斯汀,一本正经的说道,“贾斯汀大人,也请保持您的威仪。”看到礼仪师那严肃的表情,贾斯汀赶紧收起了笑容,然后向着瞳无奈的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