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下来,三女都缄默不语,气氛紧张异常。
“你们还是说句话吧,”穆仁生也知道,刚才那些说话可能打击了她们的期望,但她们却连骂也不骂一句,他纳闷得很,“你们要骂就骂嘛。”
“男儿志在四方,也许你有你的道理,强迫也没有用。”江小桐抬头平和地说。
罗妮苹也支持地说:“知道你还在为小茵的双臂在努力,我无话可说了。”
穆仁生不禁一怔,他还以为,她们会大骂特骂他呢!想不到,她们又会这么的通情达理,愿意支持他的想法。
“谢谢,谢谢你们!这么体谅我。”他感动地连声说道。
“但是,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可以拯救一百亿人那么厉害?”江小桐扭头凝视着赖若兮。
“这不是你小孩子该知道的事。”赖若兮操着老太婆的口吻,拒绝透露。
“希望不是坏事。”江小桐冷哼一声,转身上了车。
“放心吧,小桐。不会是坏事的。”穆仁生连忙承诺说。
车子启动了,重新向着城市出发,向着瑟缩的新春大地出发,希望在新的一年里,他们都能够实现自己的心愿。
大年二十一,年近岁晚。
许多红男绿女开始准备购置年花,花莺街也日益兴旺起来。
江小桐为穆仁生缠上了一条红色的围巾后,满意地嫣然一笑。她还有高兴的是,城市的管理者终于开放了人行道,让他们这些店主可以把商品摆在店前促销半个月。
“小生,把里面的花全部搬出来吧。”江小桐一边热烈地招呼着穆仁生,一边蹲下来,试着把各种花摆弄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以致穆仁生把几束黄玫瑰、勿忘我和满天星花都捧出来,呆站一旁了,她还没有空出适合的位置。
“干嘛摆得那么严格,摆来摆去的待会儿还不是给买走了?”穆仁生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便问。
江小桐回头白了他一眼,继续边摆边说:“你不知道,春花秋月,都是这世上最美妙的事物,你连这个都不懂,怎么做植物物理治疗师啊?”
穆仁生眉头一皱:“春花秋月?”
忽然,手中捧着的黄玫瑰纷纷从包装纸里窜出穆仁生的手上,快速并有序地把花朵纷纷弯出中间,合拢在一起,花rui向着同一个方向,其他的花枝绕着花朵盘绕交替,织出一个圆环来,满天星也蔓延缠上玫瑰花枝,向外展开它们繁盛细致的白色小花,蓝色的勿忘我则悄然在它们的背后交叠着尽情绽放它们小巧秀丽的花瓣。
“小桐,你看!”奇讶的穆仁生从来没有看见这样的情景,虽然,他有点想到可能是生念的原因,但他还是忍不住先让小桐看看。
小桐没好气地扭回头,却发现穆仁生的手中捧着一个大体圆形的花簇,十几枝黄玫瑰花朵一起围起来,黄澄澄的样子像一轮天高云淡的秋月,那周边白色的满天星小花,有如万星闪耀,满挂由蓝色勿忘我衬托出的蓝色夜空。
“你编的?”小桐惊喜地站起来。
“不是,应该是刚才你那句‘春花秋月’。”穆仁生再说,手上剩下的花朵再次在江小桐的面前重组一次。
“哇!怎么会这样的?”江小桐这次看得一清二楚,但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穆仁生一脸无辜地捧着两个大花簇,再也不敢说“春花秋月”四个字。
这时,恰好一对年轻人走过来,发现了穆仁生手中的大花样,其中一个盘发女子惊喜地说:“哇,把花织得这么美丽大方啊!叫什么名堂?”
“呃……”穆仁生想说,但又不敢再说,只得以眼色向江小桐求救。
“啊,它,它叫春花秋月!”江小桐自己还在惊讶当中,当收到穆仁生的眼色,也只得把春花秋月重复一遍。
“我喜欢啊,它卖吗?多少钱一个?”那盘发女子细细摩摩那些花枝的结构,不仅严密有序,而且还毫无损伤,浑如天然。如此精雕引琢的花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呃,这里16朵花,加上满天星,勿忘我,算你280块吧。”江小桐很快地算出了价钱,她还没有惊完。
“这个,太值了。”盘发女子一听报价,知道江小桐只按花枝定价,忽略了它的艺术价值,便诚惶诚恐地递上三百块。
当江小桐找零给她的时候,她才相信这是真实的。接过穆仁生的花簇,喜滋滋地和她的朋友赶着离开。
“这个,我要了。”不知什么时候,那对年轻人的后面又聚满了一群年轻人,其中一个高瘦的女子在年轻人转身的时候,也马上提出要买。
“好好,照价,280。”江小桐还反应不过来,只得照着报价。
高瘦女子马上从手提包里甩出三百块,接过穆仁生的花簇,爱不释手地说:“不用找了。”
“还有没有啊?”
“对呀,没理由这么少的吧,把其他的也摆出来嘛。”
“这么漂亮,又这么便宜,我们就要那个。”
两个花簇被当着她们的面前被买走了,后面的人也嚷着要一模一样的,或是更加新奇的。
一下子来了生意,江小桐也懵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才好。
“啊,你们稍等啊,我这就回去搬出来,”还是穆仁生比她反应得快,他先稳住了那些顾客,再低声对江小桐说,“别怕,有我呢。”
说完,让江小桐继续应付着他们,自己便钻进店里,继续找那些黄玫瑰、满天星、勿忘我。
“师父,外面怎么那么吵闹了?”罗妮苹正在帮燕红姐插客人订的花篮,看见穆仁生进来,不禁好奇地问。
“我又说中了一句生念了!弄出个奇怪的景象,谁知,一下子被顾客买去了,现在,他们还想要呢!”穆仁生老实说。
“什么生念?”坐在角落没有雪糕吃就不打算帮忙的赖若兮,听见了,也插口问。
穆仁生一边拿过一束勿忘我,一边回答她:“春花秋月,是小桐提我的。”
他说“春花秋月”后,警惕地回望手中的勿忘我,却发现没有什么异样。便奇异地摸着头,自言自语:“咦,刚才我就是这样捧着它们,说了句春花秋月,它们就动了,现在怎么不动了?”
“你确定刚才是这样拿吗?”赖若兮追问。
“是呀,刚才是这样拿,不过,就多了黄玫瑰,满天星……”说到这里,穆仁生也照着刚才的模样,添加了两束黄玫瑰,满天星捧在手上,脑海里想到了黄玫瑰组成的明月,满天星和蓝色勿忘我组成的星空,忽然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它们单独是不可能发动的,一定要几种掺合在一起。”说完,再念一句,“春花秋月!”
果然,他手中的花枝又开始麻利的组成了一个完美无暇的花簇,一件明月高悬的艺术品。
罗妮苹她们见了,也目瞪口呆,转而叹为观止。
但是,赖若兮却不为所动,她沉静地问:“就一个花样吗?没有第二个了?”
“没有了。”穆仁生老实地回答。
“你就不能再试试吗?”赖若兮忽然厉声叱他,“老是不用脑子,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医治好小茵的双臂啊?”
提到小茵,穆仁生被骂了,也十分乖巧。连忙再找来康乃馨、百合花、火鹤等花,捧在手中,再念:“春花秋月!”
很快,手上的花枝又编织出一幅明月星空图。和之前的黄玫瑰,果然换汤不换药,依然是一个情景。
“你就想着春花秋月,没有想别的?”赖若兮怀疑他的想象力。
“我什么也没想,只是在叫。”穆仁生老实说。
“那么,请你想一想,好不好?”赖若兮来到江小桐的电脑面前,抖了抖鼠标,马上,一幅高清的嫦娥奔月墙纸就跃现他们的眼前,“实在想不到的,想想这幅吧。”
穆仁生看了看那幅图,记住了金黄的明月,优美的嫦娥,斑斓的桂花树影,再诵念:“春花秋月。”
果然,他手中的花朵纷飞乱舞,可不一会儿,真的编织出一幅嫦娥奔月花簇来!
“哇!还真的可以啊。”罗妮苹在一边惊叹地说。
可是,由于穆仁生当时的手中只有康乃馨和白百合,出来的颜色配搭效果奇差。
气得赖若兮几乎晕了过去,“燕红姐,你过来帮他选颜色吧。”
“好。”燕红姐应了一声,随后她却要求说,“不过,小生,看你可不可以帮我这个花篮变一变?”
“怎么变?”穆仁生一懵,花篮他可没有变过。
“试试嘛,来,看看这个已经完成的作品,我再给你全部需要的花枝,你再叫就是了。”燕红姐也替他想好的步骤。
穆仁生便凝神观看了她拿来的别一个完成品,当他觉得差不多了,再念一句:“春花秋月。”
即时,燕红姐交给他的花,纷纷窜到天空,自行飞快地编织起来,很快,即时出现了一个和完成品一模一样的花篮,而且,盘缠有序,毫发无伤,浑然天生,比燕红姐剪插的不知好上多少倍。
“晕!你抢了我的饭碗了。”燕红姐惊叹着,开他玩笑地说。
“不会的。我不会叫小桐解雇你的。”穆仁生连忙致歉说。
“呵呵,想她不解挂,你就得再看看这些图画,咱们再编织一些新型的花篮出来买,小桐可能会放过我的。”燕红姐笑着说,并指指赖若兮从网上找出来的年画图册,根据图上的颜色,选择了不同的花卉。
“这个,没问题,小罗,先把这些拿出去卖吧。”穆仁生的生念在短时间内,在她们的帮助下,得到了多方面的验证,他也马上来了信心。
“那么,先从这幅观音送子开始吧。”燕红姐指着其中一幅,让他先看。并悄然把攒好的花枝塞到他的手腕上。
不一会儿,江小桐走进来,兴奋地嚷着:“发达了,发达了!”
“全部卖光了?”穆仁生问。
“嗯。”她激动地望着穆仁生,“太厉害,太刺激了,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快的插花技术!”
“是呀,都快把我的饭碗抢过去了。”燕红姐苦笑一声。
江小桐一怔,看看现场,还有许多新弄出来的花篮,连忙一边搬运,一边说:“不会的,两个人合作,两个人合作。”说完,又搬了一些出去。
就这样,一连数日,她们用穆仁生这个新的生念,制造了许多形形色色的喜庆年画花篮,火火红红地卖了一把,还带动了全城艺术花篮庆年的新风气,把花莺街花店的生意几乎都抢了过来。气得其他花店的店主,什么不吉利的话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