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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七月

穆仁生回到罗妮苹的楼下,刚下了自行车,罗妮苹就从后面追了上来,吓了他一跳。

“我刚才咋没有看见你啦?”穆仁生细想回来的这段小巷,根本没有什么人。

“嘿嘿,我躲到小卖部里买盐了,你不注意看,当然看不到啦。喏!”罗妮苹俏皮地扬扬手中的盐及一条鲜活蹦跳的桂花鱼。

“今晚吃鱼?”穆仁生问。

“对。但是我不会宰杀,你会吗?”罗妮苹似乎给了穆仁生出了一道难题。

“会一点点。”穆仁生谦虚地说。

这时,罗妮苹的眼睛又转到了穆仁生后座的残花枝上,“师父,你捡些花枝回来做实验吧?”

“什么做实验?我是想把它们都救活了。”穆仁生说着,又催促罗妮苹说,“快点开门,上楼再说。”

罗妮苹开了门,顺手把钥匙递给了穆仁生,“给,这是你的钥匙,从今以后,你可以自由进出这里了!”

穆仁生接过钥匙后,说:“我赚到钱,一定会交租的。”

“呸,不要。”罗妮苹连忙阻止,“收师父的钱,天诛地灭的。”

说完,不容穆仁生再说,独自蹦上楼去了。

穆仁生笑了笑,把自行车锁好后,也跟着上了去。

进了屋,罗妮苹就执着把菜刀,兴冲冲地向穆仁生跑过来。

穆仁生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刀,把它放到桌面上,把惊恐万状的罗妮苹捉到了沙发上坐下。

“来,先不宰鱼,我要跟你说说。”穆仁生也显得开朗的说。

“什么嘛,吓我一跳的。”

“我刚才路过那条花街,哟,乖乖的,几家的花店面前都扔满了那些残花枝,太浪费了。”

“人家那是为了使花保持新鲜,提高吸水性能才剪了扔掉的。”一旦和罗妮苹说到与植物相关的话题,她便会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十分专业。

“那样子啊?他们天天都会这样剪掉的吗?”穆仁生兴奋地问。

“那可不一定,看人去。勤快的人会天天剪,懒散的人隔几天剪一次,但卖花的时候,肯定会剪的,因为客人都是要最新鲜的花嘛。”

“呵呵。这就够了。几家花店,按道理也就是天天能捡上好几十枝了?”穆仁生屈指一算,更是兴奋莫名。

“师父你是想把它们捡回来,催生它们?”罗妮苹在这方面可称得上冰雪聪明。

“然后,再把它们低价买给有需要的人,我们就这样不就做成无本生意啦!”穆仁生把计划和盘托出。

罗妮苹马上也激动起来,“师父,你真聪明啊!这样子,一来不用垫资金,二又可以把废物利用,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我们明天就开始这样做!”

忽然,穆仁生面色一沉,说:“明天?你叫我拿着它们到处叫卖还是一边催生给人家看一边卖?”

罗妮苹不禁一愣,开始想象穆仁生在街上叫卖的样子及他的手法一出,叫全城惊呼,世界轰动,然后,他们有名,然后他们被暗杀被利用被软禁……

“不行!不可以让人知道你会那种魔法的!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们是不会处理那些麻烦的。”穆仁生的话,如从罗妮苹的头上倒了一瓢冷水,她连忙摇着头地说。

穆仁生微微一笑,建议地说:“所以,我们应该有一道幌子,或是一间店,或是一个场地。”

“对,有幌子比较好。但是店嘛,要租金又要装修的,还不是又要垫资金;场地的话可以找一块田或一块地的,在旷野中,顶多需要一点租金,以钱来说,场地比较划算。”罗妮苹紧蹙眉头地进行计划。

“那总结你的想法,现在我们就是缺一块地或一块田的幌子了?”穆仁生依然微笑着说。

“是。这样做风险比较低,你说过的嘛。”罗妮苹欣喜地说,因为她把穆仁生的话牢记于心。

穆仁生又问:“那么,去哪找?”

“这……”罗妮苹一下子又被穆仁生难倒了。

“你认为,救小G那块工地空坪怎么样?”穆仁生这次见难倒了罗妮苹,他就先说了。

“那块空坪?”罗妮苹的思维也跟着那句话一起重返回救小G的那一天,看见过的黄土高筑,瓦砾重叠的那个工地,在这些高堆物的前面,就仿佛有一个刚翻开泥的空坪。

“那里?好啊!太好啦。”罗妮苹高兴得站起来,但看见穆仁生强忍着不笑的怪样,她仿佛才明白了一切。

不禁一阵又气又羞,只得过去捶打穆仁生以解气,“呵,原来你什么都想好了,干嘛还要我想,是想证明我有多笨吗?”

穆仁生一把捉住她的手,认真地说:“这都不是。我只是想你也一起起感受我真正的决心!阂需要你鼎力的支持!”

罗妮苹抽回手,开始认真地看那个认真的穆仁生,她现在才看到,穆仁生那迷人的眼睛中,透射着一股坚毅的力量,如同当天抱起她跳下河中一样的义无反顾,背水一战!

“哎,我是你徒弟嘛,我昨天都想借钱给你做生意了,现在你想出这么绝妙的办法来,我怎么会不支持你呢?何况,你的决心,我现在真正感受到了!但是,我现在要宰鱼的决心,你有没有感受到呢?”

“没问题!”穆仁生马上站起来,挽起了衣袖,拿起刀,就进了厨房去,罗妮苹在背后嘻嘻地跟着。

但见,穆仁生一刀拍在鱼头上,先把鱼拍昏不让它乱动;再两三下子在它的身上两边擦啦擦啦地乱刮一通,把鳞片也刮了个清光;然后,给它洗一下,在尾部切了一刀,再由腹部开膛上头,用力一掰,整条鱼就像开门一样,开了两扇,然后,快速地把鱼里一些杂什内脏不要的东西一并扔掉,再冲洗一遍,整条鱼的宰割过程就完完整整地呈现出罗妮苹的面前。

穆仁生刀法熟练,下刀力度均匀迅速,认内脏之准,无不令到罗妮苹为之乍舌!当穆仁生把鱼用碟子盛上交给她的时候,她还在惊叹之中。

“师父!你,你真神!”罗妮苹惊叹得只能以神来形容穆仁生。

已经走出客厅,准备开电视的穆仁生回应,“以前,在家里还快呢!”

打开电视,正逢新闻时间,播导员又提及了“古木延寿路”的新闻追踪。

“各位电视面前的观众朋友们,你们一定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古木延寿路’会奇迹复原的吧?现在,让我们听听环卫局局长给我们的一个解释。”

镜头向着一个满脸红光的秃顶中年人,他说:“首先,我必须科学地跟大家澄清一点,这绝不是神迹。不要胡乱相信外面的传言,这世界上绝对没有神啊鬼的。这其实是我们环卫局采用了国家最新研究的树木修复技术,它可以把树木恢复回百分之九十的模样。关于这个技术,是国家的秘密,我就不多说了……”

穆仁生看了他几分钟,看到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听了他几分钟,他竟也相信真有这么回事了?

“照你这样说,我那晚白干了?”穆仁生不禁一阵哑然失笑。

“看什么电视节目啊?这么好笑?”厨房里的罗妮苹正在洗菜,见穆仁生笑出声来,不禁好奇地问。

“过了,你看不着了。”

穆仁生想起,那晚他把这个担心向神秘少女提出的时候,神秘少女说:“只要你不要功劳,抢功劳的人自然蜂拥而来,挡也挡不住!”

当他知道百树拦路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要依赖自己的力量要求迁徙的时候,他内疚得很,那还敢要什么功劳呢。

如今,果然有人站出来为那晚那个在一般人看来是奇迹的夜晚圆谎抢功,不仅证明了神秘少女的说法,更是令穆仁生弥补回自己的责任而稍为安心。然而,他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神秘少女要求他以后,更加地把‘生念’领悟出来。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叫‘生念’,但为了那些痛苦的树木,他还是要努力去尝试的。

吃过晚饭,罗妮苹就迫不待及地催促穆仁生带她再去现场看看。

在罗妮苹的家到那块工地,不上街的话,是有一条捷径的。当穆仁生听到后,马上就建议走那条捷径。

“一来可以当散步,二来可以省钱。捷径,本来就是这样用的嘛。”穆仁生挥舞着手中的花枝,说得振振有词。

“小心花枝挥到我的脸。”罗妮苹看他边说还经边比划着,连忙躲到他的身后去。

捷径先是一段人家的菜地小径,走出小径,终于碰上一条大路,不过不是沿着走,而是横越。

横越过大路后,他们像觉得钻进了一个黑帐蓬里。穆仁生抬头一看,看到头顶上的茂密的树叶在层层叠叠,半点也不漏光,才发觉前面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在前面。

“这是什么树来的?比榕树还要大的样子?”光树干就要几个人合抱才可以抱住的树,穆仁生的确少见多怪。

“桂花树〔蝗鲜堵穑俊甭弈萜唤樯芩怠

“晚上乌漆嘛黑,看不太清楚。”穆仁生坦诚。

“这倒是。如果我不是听同学说起,也不知道这个村叫做神桂村,以前在白天来过,晚上我也不能一眼就能认出。”

“村?”穆仁生带着疑问,环顾了四周的环境,这才发觉在桂花树的两边,众多平房洋楼矗立,高低不一的亮着祥和的灯光。

“好像有两个乡村的样子。”

“是呀。不过两个都是属于同一个神桂村的,后来,他们就以路为界,分为一队两队了。”罗妮苹又娓娓谈来。

“那为什么叫神桂村?”穆仁生问。

“笨,看到了这棵桂花树还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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