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夕阳照在黄浊的河水上,更增添几份土黄,犹如人呕吐出来的黄疸水。罗妮苹看着就不舒服。
穆仁生已经把压力以眼泪渲泄得差不多,更是累得昏昏睡了过去。
罗妮苹把他扶靠向着自己,让累坏的他,借助这安宁的沙地慢慢恢复他为了自己消耗过多的体力和精力。
莫约过了一个半小时,熟睡的穆仁生被饥肠辘辘唤醒了。他中午才回到的工地,却被工头不间断的呵斥和辞退,让他没有时间进食午餐,离开工地后,又被那些混混追了几条街,逼落小河,还要不惜消耗着巨大的体力抱着九十几斤的罗妮苹过河,在全副身心完全放松之际,胃肠也开始向他发生了警报。
“饿了?饿了就走呗!”罗妮苹也听到了穆仁生的腹鸣,她自己了有些饥饿感了。
“走?去哪里?”穆仁生虽然饥饿,但还清醒自己如今不仅没有职业没有行李没有住处,他本来不属于这个城市,他在这个城市一无所有,他能够走得到哪里?
“当然是去我家啦!你还有别的去处吗?”罗妮苹首先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
“你家?”穆仁生虽然在这个城市没有别的去处,但是,却万万没能想到,可以去罗妮苹的家。
“是呀,不要担心,我家有的是房子,不会让你睡地板,挨饿的。”罗妮苹边说边搀扶起穆仁生。
穆仁生望着无情的河面,冷漠的黄昏,孤独的夕阳,都仿佛独力难支,孤苦凄清的自己又有什么能力硬撑下去?
他们互相扶持着走出沙地,走到公路上,坐上的士,返回了城中。
在热闹非凡的大道中停下,穆仁生利用那一百块硬是和罗妮苹抢着给了车钱。罗妮苹带着他进入小巷,拐了两个弯,就在一座五层高的小洋楼停下。
罗妮苹开了门,把穆仁生带到了三楼,打开三楼的房门,穆仁生发现里面什么沙发,茶几,酒柜,电视,风扇,什么h都一应俱全。
“这就是你的家吗?”穆仁生不禁赞叹地问。
“不。这是我们的出租屋,我住在五楼。”罗妮苹的轻描淡写,更是震惊了穆仁生。
这么殷实富裕的家当,还不是她家中真实的反映,要是五楼,那岂不是更加的豪华尊贵?穆仁生实在不敢想像,也不能想像。这间所谓的出租屋,全部家当都好过他乡下的家当百倍有多,他一进来就感受到一个殷实的小康家庭,但是,罗妮苹家的小康标准又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力。
罗妮苹扶着穆仁生在沙发上坐下,熟练地在冰箱上拿出两个大红苹果,放到穆仁生的面前,“先吃着这个吧,我再去煮个面。”
说完,她径自进入了厨房,在里面胡乱翻动一通,然后开着了煤气炉,似乎开始了煮面的工作。
“这不是出租屋吗?怎么还什么都有,什么都新鲜的?”穆仁生啃了一口苹果,发现香甜可口,汁甜肉满的,很新鲜。
“哦,上面堆不下了,所以,多余的都拿下来在这里摆放了。”罗妮苹轻松地回应他。
穆仁生则又暗暗惊讶,这新鲜的美食,这八成新的h,这新款的家电,都是她家多余出来的东西?那么她家觉得重要的东西不就……,穆仁生自认,以自己这样的见识,是无法去想象的。
一会儿,罗妮苹已经煮好了两个极有心思的荷包蛋青菜面,热气腾腾地放在穆仁生的面前,穆仁生忍不住大赞出口:“想不到,你还有这份巧思呢?”
“嘿嘿,不瞒你说,我就只会煮面的,其他还不太会,你凑合着吃吧。”说完,罗妮苹也先吃了。
本来饥肠辘辘的穆仁生,此时见罗妮苹开始先吃,也不客气地开筷端碗,稀稀拉拉地啜食着面条。
“往后,你有什么打算?”罗妮苹边吃边问。
“不知道,最好就能在这里呆上几天,好容易出去再找工作。”穆仁生由衷地说。
“那好啊,你就在这里住下吧。”罗妮苹爽快地说。
“首先打听一下,这里的租金贵吗?”穆仁生警惕地停止进食问。
罗妮苹眼珠子转了两圈后,说;““只要你做的师父,租金的问题,就免了。”
“那可不行,首先,住人家的房子,交租是天公地道的;二来,我刚才不是说了,我的确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不能做你的师父,我的那一些可能是法力,也可能是魔法,不是人间的绝技,无法传授。”
“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以后,我可以多点跟在你的后面,看你把植物重生了,我可以观察到植物萎靡前和振作后的迅速对比,一样是有利于我的学习和作业的。”罗妮苹也讲出她的意见。
“这么样也行么?”穆仁生没有想到这一层,但听罗妮苹说得头头是道,也认为,应该真的对她的学习和作业及兴趣及娱乐都有所帮助吧。
“那好吧,我就认了你个徒弟,不过,你觉得什么时候我不值钱了,是可以离开我的,我这里没有离经叛道的规条。”穆仁生拗不过她,也就应允了。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罗妮苹闻言,开心得放下碗筷,跪地就拜。
穆仁生连忙过去扶起她,说:“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行这一套,况且,咱们还是同龄人呢,这一点,你咋比我们农村人还要土啊?”
“不行。礼仪不可缺。即能尊重了别人又是尊重了自己,你往后还要让我多点伺候您呢,不然,我就是个不尊重自己,自私自利的蛮荒之人了。”
穆仁生微微一笑,暗忖:能够攀附结识到这样富贵而又有教养的女孩,自己一介民工,无德无能的,竟当了她的师父,羞愧啊。
“你说啊,你说徒儿快快请起啊!”罗妮苹还在跪着催促他。
穆仁生轻叹了一声说,“好吧,徒儿,快快请起。”
罗妮苹站了起来,又到饮水机里倒了杯水,回来单膝跪地地送到穆仁生的面前,“师父,请茶。”
穆仁生继续陪她玩,“好,乖,快快请起。”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水。
罗妮苹偷看穆仁生轻抿了一口,才肯站起来,“好了,礼成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师父了!”
“明天我就去给你配钥匙,让你可以把这里当家。”罗妮苹兴致勃勃地说,在她看来,能够拜到穆仁生为师父是一件很值得庆贺的事。
穆仁生看着这位与自己同龄的少女,不仅放下大学生、有钱女的尊严和民工做朋友,还尊称自己为师父,奉若神明;照理说,她不是对植物狂热发烧,就一定是闷得发慌,究竟是那样呢?相信很快就可以见真章。
罗妮苹忽而匆匆吃完面后,对穆仁生说:“师父,你慢慢吃,看着电视慢慢吃,我上去,看有没有适合你的换洗的衣服。”
说完,她打开了电视,还把遥控器放到穆仁生的面前,然后,一阵风似地出了门,登登登上了五楼。
电视上正在播导着新闻,那端庄的播导员正口若悬河地说:“前天在本市的高速公路G12445线157公里处,发生了一桩离奇的百树倒塌事件,事件中有5个人丧生,12个人重伤需要送院治理,50多辆车被树砸中或连环相撞,高速公路的防护拦和隔离带损毁程度严重,事件没有人出来负责,警察局和地震局环保局等都介了调查事件当中……”
这时,电视画面一闪,马上转出四位专家的模样,首先是那位戴眼镜穿西装的老学者,他说:“虽然本地域不处在地震带中,百年来也很少发生,但我们不排除这是一个地震期的开始。”
一个身穿警服的老警察说:“据现场目击者描述,树木是相继骨牌般倒下的,我们认为有可能是一些懂得破爆知识的破坏分子蓄谋已久的行动。”
一个没带眼睛却满头白发的学者说:“据现场目击者说,树木是自己倒下的,没有相当规模的爆破,我们有理由相信,是白蚁蚕食的结果。”
镜头再转到一个老人身上,穆仁生还记得,那个老人就是当天那个苍髯白发的老人家。他说:“百树倒塌非偶然,更加不是来自于地震、炸弹狂人,白蚁,‘百树拦路,血流如注’,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有人本末倒置,倒行逆施,如今有高人现世,它们才一起拦路告状的。”
镜头转回播导员,她说:“以上的三位局长的意见和民间的一些臆测,究竟真相是什么呢?本台一定会继续跟踪报导……”
“高人?拦路告状?”穆仁生听后不禁一怔,飞快地把碗里的面吸了个干净,然后腾出时间来索这两三天来所发生离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