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仁生刚跨进工地的大门口。
就看到了坐在舂石上的百无聊赖的罗妮苹,他很纳闷罗妮苹怎么又在这里了?
冯绿茵看到他,欣喜地从阁楼跑了下来,“穆仁生,你回来了?”
穆仁生见到她,也心情舒畅,问:“那个人干嘛了?”
冯绿茵瞟了一眼罗妮苹,酸溜溜地对他说:“那个主家的侄女啊,找你找了很久了,我说你回乡下了,过两天才回来,这不,她今天早早就来等你了。”
“她有说找我有什么事吗?”穆仁生问。
冯绿茵说:“我问过了,她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这时,罗妮苹也看见了穆仁生,欢天喜地地跑过来。
“你这小子,好啊,闯了祸,躲回乡下去了,还敢回来?”这时,工头冯叔比罗妮苹快,他一见到穆仁生就先声夺人。
“冯叔!”穆仁生客气地叫了一声他,然后,一直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得以眼神向冯绿茵求助。
“你刚走的那天,就有一群混混来这里,说是要找你的……”冯绿茵想说,却被冯叔截了去。
“我说,你怎样偷懒、说谎、外出,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你看,你给我惹来了什么?”工头冯叔走过来,指着自己额头上的绷带气冲冲地说。
“哟,冯叔,你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穆仁生也很惊讶,才两天不见,冯叔竟然受伤了。
“怎么回事?你自己招惹来的麻烦,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回事?”工头冯叔差点被他气晕了。
穆仁生一下懵了,“我?招惹谁了?”
“那天,有一群说是要找你的小混混,来工地捣乱了,爸爸出来阻止,反而被他们打伤了。”冯绿茵幽幽地补充完刚才的说话。
但穆仁生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小混混?找我的?我没招惹他们啊。”
“没招惹?没招惹人家会找上门来?”冯叔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走回了办公室。
“穆仁生,我可等到你了!”罗妮苹见冯叔走开了,才伸伸舌头,蹑手蹑脚过来打招呼。
“我真的没招惹小混混啊。最近,我也只是跟你去了学校,然后,就——”穆仁生边向冯绿茵解释边回忆,看到罗妮苹那张嫩脸,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忙问冯绿茵,“那些小混混是不是小学生来的?”
冯绿茵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穆仁生不禁一怔,冯绿茵竟然说不知道。
“那天,那些小混混来的不是时候,我正在学校上课,我也是听他们说的。”冯绿茵这才说出原因。
“我可看到了,是一群像我们一样年龄的小混混,说是要替弟弟出头的。”这时罗妮苹插话说。
“替弟弟出头?”穆仁生先是一愣,然后再回忆起那几天的遭遇,突然想到小G被殴那事件,“不是小学生混混,是他们的哥哥?”
冯绿茵把问号都写在脸上,罗妮苹则背着手赞赏地颔首点头。
这时,冯叔又重新走出来,手里扬着三张伟人头和纸张,气忿地嚷道:“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总之,我就是因为这样而受伤的,我是外地人,惹不起本地人……”
“不是,冯叔,你听我解释……”穆仁生看到那三张伟人头,就感觉到不好的预兆。
冯叔很严肃地说:“算我倒霉了,我给你算半个月的工资,请您今天就离开这里。”说完,他把钱和纸张一迸递了过来。
“不是,冯叔,我不认识他们的,我……”穆仁生还要再解释。冯叔再次无情地把钱伸到穆仁生的面前。
“收下它,”穆仁生接了过去,,“就马上收拾被铺,离开这里吧。”
“不是,冯叔,你听我说,那天,我只是帮一个小孩解围了,谁知道,他们竟然找人报复了。”穆仁生讲出了原委,希望冯叔收回成命。
“我现在不管谁对谁错了,我只是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工地里,不是我怕事,我是怕上面怕事,他们看到我这样,还以为我招惹回来的呢?那他们以后就不敢给我活干了。”冯叔也说出他的原委,希望穆仁生能够理解。
既然事件会给工程队的前途带来这么大的影响,穆仁生也就不便再多作解释了。不管在单位还是什么团体,个人事小,团体事大。有时候,一个团体为了保住声誉,牺牲个人是常事。事到如今,穆仁生已经明白到,自己就是那个要牺牲的人。
只是,他真的万万没有想到,他才离开了两天,就发生了这种麻烦事。
他果真乖乖地返回工棚,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和被铺,见那断竹简从枕头下滑落地上,他捡了起来,轻叹一声,又把它塞回背包里。
半晌,他又来到了门口,冯叔和冯绿茵及罗妮苹还在那里候着。
路过冯叔的面前,穆仁生真诚地道歉说:“冯叔,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走了。”
下了气的冯叔,“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走到冯绿茵的面前,穆仁生从那三百块中,抽出二张,递给她,冯绿茵缩手不肯收,他硬是捉起她的手,然后,平静地说:“谢谢你能借钱给我,你真的帮上了我的大忙,那些桑树,也因为我的回去而有所好转了,要不是你,我爸爸他们还可能苦无对策呢。我也说过,等我回来,那些钱,我就能马上还给你。”
“不用那么急嘛,你还很需要它们。”冯绿茵低声地说。
穆仁生微微一笑,说:“不,我不想成为你口中的那个连二百块也还不上的人。”说完,把二百块掐进她的手掌心。冯叔看在眼里,心情复杂。
“那只是我瞎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了。”冯绿茵伤感地说。
穆仁生倒是严肃地说:“你说得对的话,我干嘛不放在心上呢?放心好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的了。”
说完,穆仁生也背着行李,伤感地走出了工地,走出了门口。罗妮苹却雀跃地跟在后面。留下冯绿茵无限的唏嘘。
“上次我把你气走了,干嘛还来找我?”出了门口,穆仁生就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了,见罗妮苹仍然跟着,他不禁回头问她。
罗妮苹一听,不禁愣了愣,“哦!原来,那天你是故意把我气走的?是不是?”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穆仁生继续向前走。
“什么无所谓啊,幸亏我又走了回来,看到了你的绝技。”罗妮苹得意地说。
“什么绝技?”穆仁生还是平生头一次听人家说他有绝技的,他要真的有,就不用当个民工,让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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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仁生不禁一怔,停下来回头望着罗妮苹说:“你看到了?”
“看到了!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不是鬼斧神工做不来这个,不是世外高人没这份能耐!。”罗妮苹赞不绝口。
“那又怎么样?”穆仁生不以为然地说着,心里却在想,那几句只生花接树的咒语,又不会生金元宝的,有什么用?
罗妮苹却歪了歪头,正经地说:“所以,就找你拜师
“拜师?”穆仁生心里又是一层浓浓的雾气,“就是想学那个?”
罗妮苹连忙说:“我是学植物,哎,能够把它们救活也是我们的责任啊,正好,你会这个。”
穆仁生摇着头,继续往前走,“你认为,你能学会吗?”
“只要有恒心,铁杵麻成针!”罗妮苹一脸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