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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在家的日子过的更惬意一些。每天除了和爹聊聊天,就是窝在我的清园发发呆。

“小姐,又有你的信呢。”灵儿蹦蹦跳跳的扬着手里的信跑了进来。

唉,这个赵川每天都有信给我。无非就是很想念想我快点回去的话。我接过灵儿手里的信,“两封?”我迟疑的看着信。

“恩,都是门卫大哥给的。”灵儿一脸八卦的看着信,“姑爷想必是太想小姐了,这次一下写了两封吧。”

不是同一个人的笔迹。我迟疑的先拆开不熟悉的那封。

“傲儿:

你好吗?我听说你回来了。这半年中,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念着你。可以再见一面吗?我在庆景楼订了厢房,我会一直等到你出现或是你离开的那天。

云风上”

是风。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他说他还想念着我。这么久本该是淡忘的情怀瞬间都涌上心头。去还是不去?见好还是不见好?我内心激烈的挣扎着。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姑爷信上说了什么?”灵儿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担心的问着。

“是云风的信,他说想再见我一面。”我淡淡的将信放在桌子上。

“风公子?”灵儿吃惊的说,“小姐……你要去见风公子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什么都不顾的想去见他。可是现在我却迟疑了,更让我心惊的是我现在居然想到了赵川。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想。

“小姐……”灵儿在一旁不安的叫我。

我看了眼一旁担忧的灵儿,笑了一下,“见或不见有些事情都不可能逆转了。既然都放开了,就当老朋友见一面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是的。我必须面对云风。私心的想,如果见到他我还不能控制自己的话,那么再待在赵川身边注定是痛苦的。我得知道我现在对云风是不是还有当初的那份感情。我站起身,准备去庆景楼赴约。

“可是小姐,姑爷那……”灵儿显然不愿意我再回到以前的感情旋涡中,适时的提醒着我还有相公的事实。

“放心,如果我理清自己的感情,他会感激的。”我说的是实话,如果我还爱着风,那么也该是他解脱的时候了。

“小姐,”灵儿迟疑着叫我,“那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你肯定得跟着我呀。”我点点她的小脑袋。

看着灵儿笑颜如花的去找柄叔套马车,我对着铜镜坐下,该特意打扮一番吗?还是自然点的好?我拿着胭脂居然无从下手。

“小姐,柄叔已经准备好了。”灵儿的叫声惊醒了我,马车都备好了我居然还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妆容去面对曾经的爱人。我不禁苦笑,算了,就这样吧,我起身,伸手取下出来时穿的那件鹅黄色的锦袍披在身上。

还好,面色比较红润,着装也算大体。我最后一次在铜镜前看了一眼,走出房门。

湘城还是一贯的朦朦胧胧,我放下帘子,不再向外看。

“小姐,你还会和风公子好吗?”灵儿坐在身旁小声的问。

“其实,我还是觉着姑爷更好一点。我能感觉到姑爷是真心对小姐好的。”灵儿见我没说话,大着胆子又说了句。

唉。我暗暗叹口气。也许我还是当局者迷吧。赵川这会是在同城继续忙他的事还是已经在接我的路上了?

正胡乱想着,“小姐,到了。”马车外柄叔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来。

“哦。”我下了马车刚要往里走,“小姐,我和灵儿在这等您,您上去和风公子聊聊吧。”柄叔对风的印象一直很好,自从我们一起撮合了他和凤姨,他总觉着我和风错失姻缘是种遗憾。

“可是我得陪着小姐。”灵儿不同意的提出反对。

我理解柄叔是想让我和云风把话说开了,我对灵儿笑了笑,“好灵儿,你在这等我,等会我给你买好吃的。”

灵儿噘着嘴一屁股坐到马车上,嘟囔着,“说好了的。不去就不去。”

我歉意的对柄叔点点头,走进庆景楼。灵儿那个小丫头有得柄叔头疼的了。

“夫人,您几位?”一个小跑堂点头哈腰的过来招呼我。

原来是他。当初我打算在这挣两个小钱好逃跑,就是这位仁兄大模大样的把我和灵儿撵出去的,今天这副讨好的表情还真是奇怪。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想必他认不出我就是那个穿的粗衣布衫被他撵走的人了。

我清清喉咙,“云家公子是在这包了厢房是吗?”

“是,是。您就是云公子等的那位贵客吧,楼上请。”他殷勤的前头带着路。

小跑堂带我走到一个幽静的包厢前,“夫人,云公子等候多时了。”

我推开门,一个颀长的背影映入眼帘。小伙计识趣的关上门离开。

“傲儿。”眼前的人转过身叫我。

“云公子。”我淡淡的对他福了福,仿佛初次见面。

“傲儿。”‘云公子’三个字看来是刺伤了他,我看得到他眼中的那抹疼痛。

“你过的好吗?”风看来是稳定住了心绪,先开口问道。

“很好。夫君视我如珍宝般对待。”

“那,那就好。”风头次看我如此冷淡的表情,讪讪的不再开口。

房间的气氛说不出的尴尬,我猛然想起珍娘对我说齐家小姐有喜的事。“听说你要当爹了,恭喜你。”

“你也知道了?”风拘谨的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没什么可恭喜的。”

“何必要这样。”我还是忍不住卸下淡然的伪装,轻声的问。

“傲儿。”云风猛的握住我的手,“你不要开口,只要听我说。”他极力握紧我挣扎的双手,“以前我为了所谓的责任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我发现我忘不了你,你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无时无刻的都在我心里环绕。我现在才知道我失去的是我这一生最宝贵的。傲儿,不要装着对我冷漠,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吗?不然你今天也不会来赴约了。傲儿,给我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发誓我会用我全部的爱来呵护你,傲儿?”云风此刻完全像头发了疯的狮子,他的狂热他的冲动他的渴望都让我感到害怕。

我用力的把手从他的手掌中抽了出来,跌撞的走到窗前深深的吸气。天啊,这不是我所认识的云风,那个稳重,冷静的云风去了哪里,我眼前的分明是个狂徒。

“傲儿?”身后的声音中有希望也有深深的恐惧。

“风,”我控制住自己的颤抖,“冷静一点。过去的事情何必放不下呢。我已经嫁人了,而你不光是齐雪的夫君还是将要出世的孩子的爹。你能放弃你的家业,你能放弃你没有用心去爱的女人,可是你能放弃和你骨血相连的孩子吗?如果你都能放弃了,那么我还敢相信你的呵护,你的爱吗?”我说不下去了,他的话让我的心一阵绞痛,为了那个得不到他真爱的女人,也为了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此刻在云风的口中,她们是那么的无辜和可怜。

云风捂住耳朵,拼命的摇头。我知道他内心的煎熬,一边是他无法割舍的血脉,一边又是他无比向往的生活。

我蹲在他的脚边,“风……”

“我拼命的对雪儿好,只是为了弥补我内心的愧疚。她想要孩子,我也认为如果有孩子陪在她身边,也许将来在我离开她的时候,她还有活下去的动力。可是,我还能怎么办?我对你的爱时时刻刻啃噬着我,你出嫁的那天我几乎活不下去。”云风喃喃自语着,“可是,孩子,我的孩子……”

我起身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是,你的孩子。你又有做爹的责任了。风,如果你忘不掉我们过去的感情那么就把它藏在心底,如果想念的时候就回忆我们所拥有过的那些美好。可是,这些并不影响你去爱你身边的人,还有爱你的人。”

风好久都没有说话,只有剧烈抖动着的双肩。我站在一旁无力的看着他,他本不该由我来救赎。

“傲儿……”风抬起头,声音平静了不少。我惊讶的发现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风……”面对他的无助我心里仍是难过。

“你找到了你的归宿了,是吗?”风的询问似乎是在做最后一次的拼搏。“你爱他是吗?”

我该如何回答风的提问?这次的相见并没有我预料中的那种暧昧和激动,我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心疼他的疼痛,不忍他的折磨。可是,我真的无法再爱他,他握着我的手,我丝毫感觉不到当初的那种悸动,风,当真成了我的过往。

“是,我找到了我的归宿。而你的归宿,正在等你的回归。”我深深的吸口气,忍下要涌出的泪水。

“那,是不是我该对你说祝福?”风的脸色惨白的吓人,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风……”我冲上前想扶住他。

“傲儿,我能再抱你一次吗?最后一次?”

我点着头走进他伸开的臂膀,风的味道一点一点的渗入我的皮肤,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我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多久不曾有过这样的真心相拥了?我和赵川从来都没有这样拥抱过吧?“傲儿,你要幸福啊。”风低声的在我耳边语道。

“恩。”风,你也要幸福啊。一定要让自己幸福。我在心里默默的祝福着。

“好了,出来这么久他们一定担心了。”风放开怀抱,“你先走,让我一直这样看着你,看着你的背影从我视线消失。”风勉强的对我笑笑,冲我挥了挥手。

我咬紧嘴唇,微笑着转身离开。此刻风一定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哪怕让他痛的彻底,我都不可以再陪着他。我想,当风能从这里走出来的时候,一定还是从前那个冷静,有责任心的风。

我擦干眼泪,走出庆景楼。柄叔和灵儿看来等的很着急了。我沉默的上了马车。

风的拥抱仍是温暖的,可是再也没有爱在里面了。奇怪的是,我怎么会在风的拥抱中想起赵川?我苦笑着摇摇头。

回到清园,我拒绝了灵儿的陪伴,独自把自己锁在房间。不爱风了,不代表着我不伤心。我也需要一个空间把自己想清楚。

随手拿过桌上未开封的信。

“娘子:

千万分的想你。因为你不给我回信,我已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会快马加鞭的赶到你的身边。不管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总之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一步了。我发现没有你的日子,我好寂寞哦。

你可怜的相公”

我几乎没有发觉到脸上的笑容,也许我的爱情此刻正向我的身边奔来呢。赵川,好久不见,还真是有点想念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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