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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严颜率军带足弓箭在城下百步处等带敌军,待黄忠军到达百步开外时,大喊道:

“我乃蜀中大将严颜。尔等何人?敢侵犯我巴郡!”浑厚的话语弥散在空中,干劲的音调彰显着严颜阅历的沧桑,江州军士气提升。

“我乃荆州老将黄忠,特来取你江州城,汝可敢与我阵前一战?”黄忠话语中体现的雄壮比严颜更略胜一筹,荆州军士气高涨。

“阵前单斗,终是小道。来尝尝我弓箭的厉害吧。”说着严颜不紧不慢地取出弓箭,瞄准黄忠,羽箭射出,周围的亲兵都禁不住箭羽的势场而向前倾,只听见一阵唰唰的风声袭向黄忠。

黄忠见一箭射来,也不惊慌,也不躲避。他绰起麒麟弓,望着射来的箭尖,长弓拉成满月。

那一刻,他周围的荆州军对面的益州军还有远处的花草树木,都消失了,黄忠张弓立在白与黑的天地间,凝视着眼前缓缓到来的箭羽,轻放弓弦。

旁边的诸葛亮只看见箭羽在空中擦出一束火花,宛如血花,接着“铮”地一声,严颜的箭被黄忠的箭打在了地上。

黄忠的箭仍向严****去,转瞬即到。严颜随手绰起弓向把箭划下,却发现一阵吃力,黄忠的箭羽在严颜的弓的碰划下虽然改变了方向,却射速不减,“嚓”地一声射穿严颜胯下马的后蹄,严颜应声倒地。

严颜身为弓将,今日却在弓箭上吃亏,愤懑不甘,挣扎着从摔倒的坐骑上站起,年老沧桑的面容爆出一阵虎气,亲兵们都不敢去扶。对面传来黄忠琅琅的笑声,继而又是荆州兵杂乱的讥笑声。

“全军准备火箭。”严颜面无表情严肃地喊道。

严颜军纷纷取出箭羽,点火。黄忠见状心中一乐,开玩笑,跟黄忠对射。黄忠也让士卒们取出箭羽,点火,搭在弦上。

“射。”严颜喊道。

“小子们,射。”黄忠挥手喊道。

双方的火箭射出,宛如千万支流星齐齐坠下,蓬勃燃烧着的火色掩盖了整片淡白的天空。转瞬间,双方的箭羽在半空中相遇,“砰砰砰”就好像数千颗铁钉碰撞,“嚓嚓嚓”又宛如近万支燃烧着的箭羽击打在朽树枯木上。相碰的箭羽还没来得及坠落,就被互相的火点燃了,后来的火星又不间断的撞了上来,万余支相碰的箭羽就在半空中燃烧,燃烧生成的狂暴的烟尘在上空弥散,映射着宏大的火光,形成真切的火烧云。

益州士卒都观看着两军之间的空中的大火,却不想黄忠军在射出一轮箭后又射出一轮。黄忠军的第二轮火箭有的射的很高,越过空中的箭火,数千支火箭向严颜军射来,正观看着大火的士卒惊慌失措,仓皇躲避;又有的火箭射向严颜军的两侧的枯木,隆冬时的枯木一点即燃,“哗哗哗”,正在躲避箭雨的严颜士卒突然发现自己已身处一片火来。

“将军,撤退吧。”一员小将喘息着跑到严颜身边说道。

“唉。”严颜正原地不动,挥舞着弓打散箭雨,大叹一口无奈地说道:“撤退。”

严颜军撤回江州城内,黄忠想要追击,却被火海挡住去路,作罢,离城五里安营扎寨。

第二日,严颜等正在城门上商议如何破敌军,忽然看见一个军士,大叫:“开门!”严颜叫人放下箩筐把他拉上来,他说传主将黄忠号令:

“严颜老将,早早来降,我教你几式箭招,再举荐你到主公征南将军麾下。”

严颜大怒,骂:

“匹夫怎敢如此无礼!吾严将军岂卖主求荣,投降贼者乎!借你口说与黄忠!”唤武士割下使者的耳鼻,还回黄忠营中。

使者回见黄忠,哭诉着说严颜这样诋毁辱骂。黄忠大怒,咬牙睁目,披挂上马,诸葛亮不好阻挡,黄忠引数百骑到江州城下叫阵。城上众军跟着严颜百般疼痛骂,黄忠取出麒麟弓,搭上九支箭,射向城上,城上士卒纷纷躲避,九支箭都射穿军旗而过。

黄忠让跟来的百骑兵都搭上箭,射向城上,城上的守将都躲在城栏下或房中城下,就是死活不开城门迎战。黄忠只得忍一肚子气还寨。

第二日一早,黄忠又率军去叫阵。早已等在城门上的严颜一箭射来,这次黄忠的坐骑却被严颜射中了。黄忠取出麒麟弓,九星齐射,严颜连忙下城躲避,却被黄忠射中头盔,箭羽载着头盔极大在城门府的墙上。严颜不出城,黄忠又空回。

第三日,黄忠引了军,沿城寻找战机。原来江州城建在要塞,周围都是乱山,黄忠爬上高峰,下视城中。看见士卒都穿戴整齐,阵型严阵,守在城中,就是不出;又看见近千民夫来来往往,搬砖运石,帮助守城。黄忠让士卒们就地玩耍嬉戏,引严颜出城,严颜愣是没反应。

黄忠转身对诸葛亮说:

“孔明,少主让我们攻下江州城后去成都会师,可江州城易守难攻,严颜死守不出。我怕继续等下去耽误了少主的战机,我们就绕道先去成都吧。”

“也只能这样了。”诸葛亮摇着羽扇说道。

当天晚上,黄忠坐在寨中,顿足大骂:

“严颜匹夫!气煞老夫也。”

只见帐前三四个人说道:

“将军不须心焦;这几日打探得一条小路,可以偷过江州,直取成都。”

“既有这个取出,何不早来说?”黄忠故意大叫说道。

“今天才哨探得出。”士卒唯唯诺诺地回应道。

“事不宜迟,今天二更造饭,趁三更时月光明媚,我们拔寨起程,武器用手拿着,马匹去掉铃铛,悄悄地行进,我在前面开路,你们听军师号令依次行进。”传了令便让士卒们相互告知。

江州探细的士卒听了这个消息,回到江州城,报告给严颜。严颜大喜说:

“我算定这匹夫忍耐不得。你偷小路过去,粮草辎重在后;我截住你的粮草,你过去后又能怎么样?无谋匹夫,中我之计。”于是让士卒准备今夜出城截击。

话说当晚月明,宛如白昼,不时城中响起不合时宜的爆竹声,颤动着严颜的神经。严颜悄悄率军出城,埋伏在林中。约三更时,遥望见黄忠亲自在前,横着大刀,肩携着麒麟弓,悄悄引军前进。黄忠走过三四里,背后各队军马,粮食辎重,陆续进发。

严颜见时机到来,一齐擂鼓,私下伏兵尽起。严颜沧桑的颜容上发出豪放地大笑,正在抢夺辎重,驱散士卒,背后一声锣响,一彪军掩到,大喝:

“贼子休走!我等的就是你!”严颜猛回头看,一员老将,须发飘飞,持大刀烈弓,正是黄忠。严颜仓皇中和黄忠对战,举手无措,战了七八个回和,黄忠卖个破绽,严颜一刀砍来,黄忠闪过,横起大刀把严颜撞下马;众士卒上前,用绳索缚住活捉。

原来这是诸葛亮的计谋,诸葛亮先带着假张飞过去,料到严颜会半路截击,就让黄忠等众将鸣金为号;金响后众将都杀来,川兵惊慌失措,大半弃甲倒戈投降。

黄忠率领胜军来到江州城下,只见江州城门大开。原来诸葛亮率领的前队绕了江州一圈,又回到城门,趁着月色被乌云遮蔽,衣甲胄旗帜都看不清,而严颜和黄忠军交战喧嚣声四起,说他们是江州兵胜利后先回来的,严颜将军在后军收拾辎重。

诸葛亮率军进城,城中士卒少而疏于防守,一举夺城。

月色明媚,照在群山林立树木繁多的川蜀大地上,宛如越过了百叶窗,又透过一层纱帘,皎洁的月色在朦胧的天际间照耀,繁星点点,都消散了光辉,却又清晰可见。

黄忠坐在主位上,群刀手把严颜推来,严颜死活不肯下跪。黄忠喝道:

“你降还是不降?不降则死!”

严颜全无惧色,回叱黄忠说:

“汝等无义,侵我州郡!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士卒!”

黄忠大怒,叫喊刀手把严颜拉出去斩杀。

严颜骂说:

“匹夫!砍头就砍头,你有什么好发怒的!”

黄忠见严颜声音雄壮,面不改色,又同为老将,于是欣喜地微笑了,走下台阶让左右侍卫门到门卫守候,只留下诸葛亮。黄忠亲自为严颜解开绑索,取出自己的衣服为严颜穿上,把他扶到主位上做好,低头一拜说道:

“刚才景升言语冒犯了,希望将军不要责怪。我黄景升难得看见一位与我一般年纪的老将,想到征南将军父子有天人之资,就想让老将军与我同事啊。哈哈哈。蜀中老将严颜乃是当世豪杰,我在荆州时就知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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