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四季,不像南方那样四季分明。春天往往很短,直接就进入了夏季,而秋天也没有让人有秋高气爽的感觉,更多的是让人感觉到的是秋风瑟瑟。冬天却是最有特色,冷得让人刻骨铭心。
清萌阁已经被御林军看守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赵颖、黄芝姐妹几个,每天都是在担心里面度过的,她们即盼望着鲍宁的归来,却又怕他回来,面临牢狱之灾。
赵颖这段时间里,数次要求觐见哥哥赵帧,但得到的答复是,仁宗近一时期政务繁忙,等过了这短时间才能召见自己。
赵帧虽然不见自己的这个妹妹,但每天派人送来的日常用品和食物,却比平时在数量上翻倍了,特别是一些各种人参、鹿茸之类的补品,更是每日必送,而且一送就是两份。虽然不许人员出入,但是清萌阁,却增加了一个新成员,太医院的一位在妇科医术最高明的太医,奉皇旨住了进来,以便方便照例赵颖和黄芝。
赵颖和黄芝商量之后,在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趁着夜色的掩护,赵颖偷偷翻墙去了一趟密阁,找到指挥使范仲淹,让他告诉狄青,如果鲍宁回来,让狄青通知鲍宁,让他先离开汴梁城,暂时避开一段时间……
这日,赵颖和黄芝刚睡醒,但还没有起床,正在聊着各自腹中胎儿的话题。就见祺儿和莲儿姐妹俩兴冲冲的跑进房中。
“你们俩个丫头怎么也跟颖儿一样,急三火四的跑进来,发生了什么事?”赵颖故作生气的问道。虽然赵颖贵为公主,但是对几个姐妹,她是一点架子也没有,所以就连后加入进来的这对孪生姐妹,平时也在赵颖面前,毫无拘束。
“公主姐姐、黄芝姐姐,守在清萌阁前的御林军撤走了,我们可以自由出入了,就连那个在前院居住的太医,也要回太医院了,现在正在颖儿姐姐那里,说是给公主和郡主开几付方子,让两位姐姐平日里服用。”祺儿、莲儿姐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
“姐姐,万岁撤走了御林军和太医,不会是因为鲍宁回来了吧!”黄芝听了祺儿姐妹的话,突然想到仁宗如此举动,很可能是因为鲍宁回来了,或者是仁宗已经派人找到了鲍宁,并把鲍宁押解回京的缘故。
“嗯,妹妹猜测的完全有可能,不行,我得出去打探一下消息。”赵颖边说边穿好衣服,就要出去。
“姐姐,我也去打探一下,看看八王千岁和天波杨府那里有没有消息,姐姐就去躺密阁,看看指挥使范大人那里有没有消息吧。”黄芝也坐不住了。
“好的,我们姐妹分头行动,颖儿,你和祺儿姐妹在家守候消息。我们这就走吧。”赵颖安排完,便和黄芝分头行动,打探消息去了……
鲍宁此时正躺在刑部大牢的一张木床之上,刚刚吃了顿,刑部尚书安排的酒饭,酒饭十分丰盛,刑部尚书为了向鲍宁示好,特意将刑部附近一家酒楼的厨师,硬请到刑部做了一桌子好菜。
刑部尚书是六部最年轻的一个尚书,姓颜,单名一个善字。颜善之所以如此照顾鲍宁。最主要的一条,就是他视鲍宁为恩人。
颜善也是受益与鲍宁的变法,要不然,就按照他三十多岁的年纪,做梦也不会当上刑部尚书一职的,所以他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年轻有为的厂公大人。
现在机会来了,厂公大人住到了自己的刑部,只不过住的是刑部大牢,而且是被万岁派御林军押解来的。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厂公鲍宁被天子关入大牢,但是与其他囚犯不同的是,厂公鲍宁说是囚犯,但身上没有任何枷锁、镣铐,只是一身便装,自己摇摇晃晃就走来了,身后的二百名御林军跟在他身后,如同卫队一样。
刑部守门的衙役,见这架势,开始以为是颜尚书平时得罪了人,人家来砸刑部衙门呢。
一个刑部值班的小吏,仗着胆子上前询问,才知道原来是圣上下旨,将厂公鲍宁投入刑部大牢。
小吏听完,让押送鲍宁的御林军稍等片刻,然后转身飞奔进入刑部,前去禀报颜尚书。
颜善听说还有这事,感觉很是奇怪,因为早朝事上,没有听说厂公鲍宁回来的消息,只听说过他平定了西夏,随同鲍宁出征西夏的将士们,早都回到了京城,唯独不见鲍宁回来。现在厂公突然回来了,而且还被圣上押送到自己的刑部,颜善是怎么也不相信的,所以要亲自去瞧个究竟。
颜善在府前经过确认,才连忙将鲍宁迎进刑部,然后又与御林军的一个领头的将军,做了鲍宁的移交手续。
那个带队的将军,临走之时,还十分崇敬的朝鲍宁一抱拳,然后带着御林军离开了刑部,这鲍宁现在可是他们这些将士们心目中的英雄。
厂公鲍宁回京,被天子打入刑部大牢的消息,在整个汴梁城内迅速传播,老百姓都不相信,他们心目中的这位平定西夏的英雄,会被天子打入大牢,所以纷纷赶往刑部去打听消息。
开始的时候,百姓们还惧怕刑部的威严,只是远远的站在刑部大门前观望,如果见到里面的官人出来,便有年纪大的老者上前打听鲍宁的消息,但无奈官人们只知道,鲍宁确实关押在大牢之内,其他的事情,就什么也打听不出来了。
知道鲍宁确实被关押在了刑部大牢,这下可好,第二天聚集在刑部大门前的百姓更多了。一传十、十传百,刑部简直成了汴梁百姓的一个观光景点,很快整个刑部四周,无论前后门,还是两侧的围墙,都被百姓给站满了。各种议论在百姓中散播开来,这里面的主力军,便是那些饱读诗书的文人、秀才。
他们愤慨天子对鲍宁的不公。甚至有人跑到皇城外,跪在地上请求仁宗释放鲍宁。
一些前往刑部公干的官员,更是无法靠近刑部,轿子离刑部还有两条街的距离,就再也前行不了了。三天的时间下来,刑部的日常公务,完全瘫痪了下来。
刑部颜尚书也三天没有上早朝,因为他根本离不开刑部,甚至三天没有回家了。刑部犹如一个孤岛,将里面的人与外界隔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