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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风城灯会(二)

画上,一只白狐两只前爪趴在窗口,目光炯炯地望着远处,远处的天空中烈日被白云遮蔽了一角。

很简单的画境。

阮倾颜更加奇怪,这幅画很简单,最显眼的就是那只白狐,这是指溯汐,难道是因为她的姻缘应在溯汐身上,溯汐是白狐,老者不明白为什么人会和狐结缘,所以才百思不得其解?

红鸾星动,命系溯汐。

阮倾颜突然心情大好。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是客气地问道:“老人家,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老者轻轻摇头,道:“我也是不知道这画是什么意思,所以才很是不解。细观姑娘的手相,老朽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这么一幅画面,想必这幅画中人便是姑娘命定之人,可是,这画中,空无一人,老朽实在费解。”

画中之人是命定之人。

阮倾颜看了看画中惟妙惟肖的小狐狸,心里涌上满满的幸福喜悦。

“谢谢老人家,我明白。”阮倾颜低落的心情终于彻底放松,放了一碇银子在老者桌上就打算继续逛逛灯会。

“姑娘留步,老朽还有话要说。”

阮倾颜顿住脚步,转身看着老者,静待下文。

老者慈祥的目光有些担忧:“姑娘姻缘线虽长,却若隐若现,且旁支杂乱,虽然能和心慕之人白首相守,却注定情路坎坷,姑娘务必记住老朽一句忠言。情事不必太执着于执念,命定之人或许一直在姑娘身边,只是姑娘不曾察觉,姑娘要正视自己的内心,不能因一时的感动,误了终生幸福。还有,姑娘心慕之人,今夜便会回到姑娘身边,请姑娘务必珍惜前缘。”

命定之人或许一直在身边……心慕之人今夜便会回到身边……

溯汐哥要回来了么?

阮倾颜喜上眉梢,向老人家道了谢,这才心情舒畅地离开月老祠。

离开月老祠继续慢慢走着,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东城叶湖边。湖上画舫成群,有文人雅客把酒吟诗,有富家公子携如花美眷月下观景,更有红楼名妓船头献艺,好不热闹。

湖边绵延的摊位都是卖各式花灯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形状也是五花八门,千灯斗艳。

有恩爱的情侣带着花灯放入湖中,许下执手相守的誓言;有为人父母的带着孩子放花灯入湖,祈愿家人幸福安康;有年少的姑娘少年放灯许愿能早遇金玉良缘。

看着人们纷纷放花灯许愿,阮倾颜突然想起溯汐。婆婆偶尔会允许阮倾颜和溯汐出来,记得小时候,溯汐也曾经带着她在上元节放河灯,在一个宁静的小村庄,人们上元节唯一的节目便是和家人吃吃团圆饭,再一起放河灯许下愿望。

那时候的阮倾颜还是个孩子,总是缠着溯汐,溯汐总能想出各种新奇的事情逗她开心。

那年,小小的村庄,在蜿蜒的小河边,溯汐和她一起放了各自的河灯,她许的愿望是希望婆婆多些时间允许她和溯汐出来玩。对于那时的阮倾颜来说,人间是那般美好,让她心心念念,整日惦记。

阮倾颜许了愿,转头看溯汐,发现从来对她非常温柔的溯汐哥哥,闭着眼在虔诚的祈祷。眉目间从未消失的笑意,居然换成满满的愁绪,她的心,莫名其妙地觉得好难过,仿佛一切繁花皆成梦幻泡影。

“哥哥许了什么愿呢?”她第一次没有吵吵闹闹,而是安静地等他睁开眼看向自己才微笑着问他。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马上变得和平常一般温文尔雅,他伸手抚摸她的脸,笑着说:“当然是希望我们的小倾颜能够平平安安长大成人,能有个幸福美满的人生。”

“什么样的人生才是幸福美满呢?”她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天真单纯地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良久,才温柔地抱起她,“颜儿的幸福人生是什么样我不知道,可是我的幸福,就是能一直守护在颜儿身边,尽我所能保护你一生安好。”

尽我所能,保护你一生安好。

溯汐,你在哪里?

溯汐,他曾说会护她一生安好,也是一直在那样做着,上次在蜀山也是,是她不好要去闯蜀山锁妖塔,反而害得他被困迷离谷,至今下落不明。虽然事后有收到他的联系幻蝶,说一切安好,只是一时有急事,不能陪她,约好七日后相会,可是,在这时候他能有什么急事呢?明明是受了伤,又不想拖累她,才故意躲着她吧。

阮倾颜走到一个摊位前面,本想买一个莲花河灯,可是,一想起溯汐现在下落不明,又没有心情。便选了一个平日用于装饰兼照明的花灯,灯纸上画着一轮圆月,月下杨柳依依,如梦似幻。边上题有诗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和当年溯汐买给她的河灯非常相似,摊主是名和蔼的中年妇人,阮倾颜指着花灯,问道:“这个花灯怎么卖的?”

“姑娘是外乡来的客人吧?”摊主没有回答,反而笑着问阮倾颜。

一眼就被看出来了吗?阮倾颜微微一笑,笑容清浅,却仿佛阳光般温暖,“是啊,我是第一次来风城。”

“这就难怪了,”妇人走到阮倾颜身前,说:“姑娘不知道,风城上元灯会有个规矩,今天的花灯都是不能用钱买的。这里每一盏花灯上都有一个灯谜,姑娘看重了哪个花灯,只有必须猜对灯谜才能拿走。”

“还有这样的风俗?”这让阮倾颜有些诧异,不过既然只是简单的猜灯谜,应该难不倒她,“是什么样的迷题,说来听听。”

妇人转身取下灯架上阮倾颜刚刚看着的花灯,将把手上的纸条取下,自己展开看了,再递到阮倾颜面前,笑道:“姑娘真是好运气,居然选中了一个很简单的灯谜。”

“很简单的?”阮倾颜正要伸手接过来,却有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抢先夺了纸条。

“哟,让本少爷看看是什么灯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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