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过了那条看似没有尽头的街道,便看见了车水马龙的大马路。绿树在灰色的道路边显得勃勃生机,老旧的公交车站旁竖着已经生了绣的铁制站牌,也许是这里有些偏,让市政府忘了这里的存在,才留下了这个充满民国特色的地方。
我刚在车站的长椅上坐了五分钟,等待的那辆公交车就随着悠悠的鸣笛声和满天飞舞的灰尘停靠在站台边。难闻的气味弥漫着,我用手捂住了口鼻走上了公交车,坐在了靠窗边的位置上。
然后车便缓慢的发动,开走,一路倒也稳当的很。
但我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会再一次碰到宁恩葵。
我正靠在窗户边半眯着眼打盹,便见着前面的车门走上一个披着头发的年轻女孩。她穿着素雅但也掩饰不住身上某种特别的气质。我看着她莫名觉得熟悉倒也一直想不起她是谁。
但她抬起头来一眼便定在了我的身上,然后露出了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
看见她的脸我一怔,缓缓的坐直了身体和她对视。
现在是什么情况,两个情敌的对峙吗?
难道她是和朴灿烈一起来北京的吗?
公交车在我们尴尬的对视中再一次开动,她一下子没站稳差点摔跤,被旁边座位的一个老大爷扶住。连忙道了谢,然后直起腰来径直走到我身边来坐下。
我有些不自然的往里靠了靠,不愿理会她,将头偏到了一边看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我知道这样看起来实在是堂皇。
沉默了一阵后,她首先开了口,想要打破我们之间过于僵硬的气氛:“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来上班啊。”不知为何,我看见此刻的宁恩葵竟有种莫名的嫉妒心理,嫉妒她可以和朴灿烈在一起,而我独自一人在京城生活,“你难道不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吗,再也没有人坏了你和朴灿烈的好事了。”
第一次的言语带刺令一直咄咄逼人的宁恩葵一下子也乱了手脚,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我,大眼睛睁着,我从她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此时此刻我的模样。
如果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凶狠,或是狼狈。
我将头扭开不想再看她一眼,许久,她才在我耳畔轻轻开了口。
“叶礼你真糊涂。”
我有些奇怪,回过头来看着她的脸,她的脸上好似蒙了一层灰,神色黯然:“你说什么?”
“我说你傻。”她说着,笑的有些凄然,“如果我和朴灿烈还在一起的话,我会跑到北京来吗?我会那么放心的将他留在那里吗?”
她说着低下了头,头发垂下来。我一瞬间呆愣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庆幸,还是惋惜。我突然狠不下心来对她露出凶狠的嘴脸,犹犹豫豫的张开了嘴问道:“为什么突然就分手了?”
“他七月时急着要走,我拦都拦不住。问他去找谁,他告诉我你失踪了。我当时心里想啊,既然是你离开,那我就更要拦住他才是。”
“可我哭着闹着不让他走却都无济于事,最后我一时气急说要和他分手,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后来我冷静下来了,他却真的走了。我打他电话他也没接。九月初开学后,我问了母校的人,他们都说他请了长假……”
“如今我终于意识到我们真的没可能了,但可悲的是我还喜欢他。我消沉了好久,最后我也离开了。”
我听她叙述着这几个月来我不知道的事,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也忍不住为这样的事情叹息。也许宁恩葵的确冲动,但她对朴灿烈的爱却的的确确是真的。拼了命的挽留最后却换来现在的结果,换做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我没有再说话,她也没有。我不适合安慰人,这样的情况下,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言语可以让她稍稍放宽心。因为在她的眼里,我永远都是情敌,和她不可能在同一战线。所以从我嘴里说出的任何话语,在她的耳朵里都好像是讽刺。
可她不知道,无论这事情如何跌宕起伏,我,她,和朴灿烈最终却聚在同一个城市,过着不一样的生活。
直到她下车时,她才留给了我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