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课桌上堆满了学生的作业和试卷,看着近乎于小山般作业和卷子,杨瑞有些头晕。他们找到了李老师的办公桌,又找了两把椅子,坐在办公桌旁,拿出本子,抄写着令人头痛的元素符号。
“氢,氦,锂,铍,硼。”杨瑞垂头丧气地一边写一边念。
“碳,氮,氧,氟,氖。”秦正一边写一边恶狠狠地在纸张上用劲地把笔尖往上按,恨不得在纸上戳出一个窟窿来。
一遍.
两遍.。
三遍.。
...。
一节课过去了,他们加在一起也只抄了不到十遍,累的手腕酸痛。
“这老狐狸一定是早更了,竟然心里这么变态,都什么时代了,不是说不体罚学生了吗?”秦正一边写,一边嘟囔。
杨瑞叹了一口气:“这年头教育部还说减负呢,我也没发现学校要给咱们减负啊,还不是升学率闹的,命苦不能政府啊,点背不能怨社会啊。”
秦正躺在椅子上抱怨道:“还不都赖你,及墨者黑啊,能有你这样的哥们儿真是背,早知道被罚我就不去喊你了。”
杨瑞一把拉起再椅子上墨迹的秦正:“嘁,不帮我,除非你想受到良心上的谴责。起来吧,别唧唧歪歪了,还有一节课,不然今天咱们都别想回家吃饭了,估计晚自习也得在这里度过。”
正当他们奋笔疾书的时候,崔双近走了进来,跟在背后的是王小倩。
“哎,你看看是谁来了。”秦正对他试了一个眼神。
他们没敢吱声,悄悄地躲在了办公室一角,桌子上那厚厚的作业本和卷子刚好遮盖投往这里的视线。
杨瑞趴在桌子上,竖起了自己的耳朵,他突然想起今天上午做的那件事情,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隐隐约约猜想到崔双近把小倩叫到办公室,可能会和那封情书有关。心里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这么莽撞。但是后悔已经没什么用了,现如今应该做些应对政策。但是该做什么呢,他实在想不出来,杨瑞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这事会给小倩带来不好的影响。
崔双近坐在距离他们比较远的位置,看不到他们,小倩低着头站在他面前,看样子很委屈。
“我想你知道我把你叫到这里的原因。”崔双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纸上的笔迹令杨瑞感到极为熟悉。
“崔老师,我真不知道,这是谁写的。”
杨瑞感觉突然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这就是今天上午,杨瑞贴在三班大门上的给小倩写的那封情书。
原来当三班同学回到自己班级时,发现门口贴着一封表达爱意的情书,竟然是写给王小倩的,全班同学都知道,事情不到一下午的时间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校园,当然也传到了崔双近的耳朵里。
“小倩,高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阶段,它关系着你的一生,懂吗?虽然高学历不能代表一切,但是目前为止它是一个走向成功最快也是最简单的途径,可以说是一个捷径,我想你不会不明白。其实你们这个阶段的学生对异性充满好奇,充满懵懂的情愫,我理解,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我也曾经历了刻骨铭心的初恋之爱,但是后来呢,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有些事情就是镜花水月,看着好看,但是那只是虚幻的,毫无意义的。”
“你父母将你养大不容易,你是他们唯一的牵挂,他们磕磕碰碰这么多年了,要不是因为你早就分开了,难道这就是你对他们的报答吗?现在这个社会一个女孩子找工作有多难!没有高学历只能被社会淘汰,就算是你父母再有本事,能帮得了一时,但是帮不了一世。”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提,晚痛不如早痛,该断则断,希望你明白。”崔双近撕毁掉手中的情书。
“知道了,崔老师,我错了。”
小倩委屈地站在那里,眼睛里含着泪,发出轻微的抽泣,肩膀随着抽泣微微颤动,那一刻杨瑞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心痛感。不知怎么了,自己的眼睛竟然也湿润了。
“怎么了,杨瑞?”秦正发现他有些异样,轻轻地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杨瑞摇了摇头,偷偷地抹掉眼角的泪水。
离开办公室后,杨瑞有些魂不守舍,满脑子全是小倩含着泪的场景。回到家里,杨瑞思考了很久,今天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小倩感到心痛,但是那一刻他心里却有着一股莫名的酸楚。那一刻他想把小倩抱在怀里,但是他却退缩了,他只是躲在书堆里,默默地看着她。思来想去,心痛地厉害,他蹲在地上捂住胸口。
“怎么了,鹏鹏,让我看看。”准备好晚饭的杨母看见杨瑞蹲在地上,顿时紧张了起来。鹏鹏是杨瑞的小名,每当遇到紧张地事情时,她都不会不由自主的喊起杨瑞的小名,上个月家里不知怎么溜进来一只耗子,吓得杨母当场大声喊,“老杨,鹏鹏,快过来,有耗子”,不知情的邻居还以为杨家养了一只猫呢。
杨瑞站了起来解释道:“妈,我没事,我掉了一个钢镚儿,正在找呢。”
杨母松了一口气:“你这孩子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着了?”
杨父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手中的烟:“你就会大惊小怪,杨瑞都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要对自己的孩子有信心!”
“嗨,老杨!不是我说你,你这当爸爸就属于不合格,孩子将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全赖你,你看看隔壁老黄家,人家那做父亲的就是比你强。”杨母顿时不乐意了,回头就教训杨父。
杨父反驳道:“你怎么不看楼上的老孙,老孙天天不回家,我可比他强多了。”
听老公这么说,杨母顿时竖起眉毛:“哦,好的不学,你学坏的,行啊,你出去找小三过去吧。我和我儿子过,咱家现在要不要你都无所谓的,你已经被开除了。”
“得,好男不跟女斗,宁跟聪明人打一架,不跟疯女人说句话。我投降,我投降,你赢了。”杨父表示投降,不肯再和她理论。
那“疯女人”一词,让杨母气不过:“哦,现在觉得我疯了,当初追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当我给我写情书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
杨瑞觉得很新鲜,没想到老爸还给老妈写过情书,这个必须得好好问问:“老爸,当初你怎么追的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