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所描述的东西可以看作是一种自我、超自我和自我理想的融合,意识、潜意识和无意识的融合,原初过程和二级过程的融合,一种快乐原则和现实原则的综合,一种在最高成熟性帮助下无畏惧的健康的倒退,一种在所有水平上个人的真正整合。
在任何高峰体验时,任何人都暂时具有了我在自我实现个体中发现的许多特征。换句话说,这时他们变成了自我实现的人。
自我实现者的性格特征
在任何高峰体验时,任何人都暂时具有了我在自我实现个体中发现的许多特征。换句话说,这时他们变成了自我实现的人。如果我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认为这是一时的性格上的变化,而不仅仅是情绪与认知的表现状态。在这时,不仅是他最快乐和最激动的时刻,而且也是他最成熟、最个体化、最完美的时刻———简而言之,是他各个方面最健康的时刻。
这样,为了使它较少具有那种只有极少数人直到60岁才能进入的、有点全或无的神殿意味,我们就可能消除自我实现的静力学和类型学的缺点,来给它重新下定义。我们可以把自我实现定义为一种插曲或一种迸发,在这种迸发中,这人的能力以特别有效的和剧烈快乐的方式一起到来了,这时,便是更多整合而较少割裂的,对体验是更坦率的,更有特异性的,更完全表现或自发的,或充分运行的,更有创造性的,更幽默的,更超越自我的,更独立于他的低级需要的等等。在这些插曲中,他更真正地成了他自己,更完善地实现了他的潜能,更接近他的存在核心,成了更完善的人。
从理论上说,在任何人一生的任何时刻,这样的状态和插曲都可以到来。因此,区分出我称之为自我实现的人的东西,是在他们身上这些插曲比普通人来得要频繁得多,而且强烈得多,完善得多。这样,就使得自我实现成了程度的问题、频率的问题,而不是全有和全无的问题,因而使它能够经受通用的研究程序的检验。我们不必再局限于研究那些在大多数场合实现了他们的自我的那些极端研究对象了。至少在理论上说,我们也可以研究任何人的生活史了,特别是那些艺术家、知识分子和其他有特殊创造力的人的,虔诚信教的人的,以及在心理治疗或其他重要成长经历中体验过巨大顿悟的人的生活史了,以便更清楚地研究自我实现。
个人的成长要求勇气、自信,甚至大胆;从双亲和伙伴那里没有得到爱,就会引起相反的后果,自我怀疑、焦虑、无价值感和怕受嘲笑等,所有这些都是成长和自我实现的抑制因素。
客观生存的有效性问题
我描述主观的体验几乎都是运用经验主义的方式。它对外部世界的关系完全是另一种情况,仅凭觉察者自己相信他更真实地、更完整地觉知了,并不是他确实达到这一步的证明。判断这个信念的效度的标准,存在于被察觉的对象或人身上,或者存在于所创造的产物上。因此,从原则上看,它们只是相关研究的简单问题。
可是,把艺术说成知识是在什么角度考虑的呢?审美知觉肯定有其内在的自我证实,它被认为是一种宝贵的和奇妙的体验。但是,一些幻想和幻觉也具有同样的情形。此外,你可以被我不予理会的一幅画激发起美感体验。即使我们达到超越个人的境地,效度的客观标准问题仍然是存在的,正如它在所有其他知觉问题方面也存在一样。
对于爱的知觉、神秘的体验、创造性的时刻,以及顿悟的闪现,同样也可以这样说。相爱者在他所爱的人身上看到的东西,其他人是没有看到的可能的,再者,对于他的内部体验的内在价值,对于他、他所爱的人以及世界上的人的许多良好后果,是毋庸置疑的。假如我们举一位母亲疼爱婴儿的例子,情况甚至就更明显了。爱不仅使她觉察到了潜在性,而且也使它们现实化。没有爱肯定会抑制潜力,甚至会扼杀潜力。个人的成长要求勇气、自信,甚至大胆;从双亲和伙伴那里没有得到爱,就会引起相反的后果,自我怀疑、焦虑、无价值感和怕受嘲笑等,所有这些都是成长和自我实现的抑制因素。
人格学的和心理治疗的经验是这种事实的证明,爱能促使潜力实现,不爱则使潜力无效,不论是否值得,结果都是如此。
在这里,产生一个复杂而循环的问题:“在怎样的程度上,这个现象才是自我实现的预兆呢?”正如默顿所设想的,丈夫确信其妻子是漂亮的,妻子确信其丈夫是勇敢的,在一定程度上就创造出了美和勇气。这与其说是对于已存在的事物的觉知,倒不如说是由于信念而导致存在。也许我们可以把这看作是知觉到潜在性的例子。因为每一个人都有成为美丽的和勇敢的可能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就与觉察某人可以成为伟大的小提琴家这种真实的可能性有所不同,因为后一种可能并不是普遍的可能性。
然而,除了存在这种复杂性之外,对于那些希望最终把这些问题拖到公开的科学领域中来的人来说,还有潜伏的怀疑存在。出现最普遍的情况是,爱给另一个人带来幻觉,也就是说,爱可以使人感知到那种并不存在的品质和潜力,因此,这并不是真实的感知,而是持有者心中的创造。这种创造基于他一系列需要、压抑、克制、投射和文饰。如果说爱比不爱更有洞察力的话,那么也可以说它可能是更盲目的。不断困扰我们的研究的是哪些问题呢?我们怎样才能挑选出更敏锐地知觉真实世界的事例呢?我已经报告了我在人格学水平上的观察,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在于察觉者心理健康的变量,心理越是健康,就越能敏锐深入地知觉世界上所有其他东西。由于这个结论是无控制观察的产物,所以,它应该仅仅作为一个有待控制研究的假设提出来。
一般来说,在艺术和智力的创造性迸发时,在顿悟的体验中,我们都会碰上类似的问题。在这两种情况下,体验的外部有效性与现象学的自我证实并不是完全相关的。巨大的顿悟有可能是错误的,伟大的爱会消失。在高峰体验时创作的诗,可能后来由于不满意只好抛弃。一个经得起检验的创作和一个后来在冷静、客观的批判审查下放弃的创作,在主观上的感受是相同的。经常创作的人对于这一点是很清楚的,他们预见到,只有一半深刻顿悟的时刻还不宜动手创作。所有高峰体验的感觉都像存在认知一样,但并不是所有高峰体验都真的如此。然而,我们不敢忽略这些明显的暗示,即至少有时认知的更大清晰性和更高效能可以在更健康的人身上和更健康的时刻发现,也就是说,有些高峰体验确实是存在认知。
我以前指出过,如果自我实现的人能比其他人更有效地、更完善地和较少动机地污染觉知现实,那么我们就可以把他们作为生物学鉴定使用。通过他们的超乎寻常的感受和知觉,我们就能获得比通过我们自己的眼睛获得的更要好的现实情况的报告,正如金丝雀可在不太敏感的人之前嗅出矿井中的瓦斯一样。与此相似的是,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的最敏感的时刻,我们的高峰体验。这时我们是自我实现的,所以给予我们的关于现实的报告比我们平时所能得到的要更真实。
我所描述的认知体验不能代替常规怀疑论和谨慎的科学程序。虽然这些认知可能是富有成果的、敏锐的,而且完全承认它们可能是发现某些真理的最好方法或唯一方法,然而检验、选择、否决、确定和(外部)证实的问题,在我们的顿悟闪现之后仍然继续存在。不管怎样,把二者放到对抗排他的联系中是愚蠢的。现在这一点很明显了,在大致相同的程度上,它们是相互需要和相互补充的,像边疆居民和开拓者之间的关系一样。
从理论上而言,强调不力求式无需要方面,并且把它作为我们正在研究的同一性的中心点。处于高峰体验中的人通过某些途径变得无动机或无驱力了,特别是从缺失性需要的角度来看,更是如此。
高峰体验时的同一性问题
当我们探求同一性的定义时,我们必须记住,这些定义和概念并不是现已存在于某个隐蔽的场所正等待着我们发现。事实上,它们某部分确实需要我们发现,但另一部分却需要我们自己创造出来。在一定程度上,同一性就是我们所说过的那种东西。当然,在这之前,我们应当注意到这个词已有的各种意义。这样,我们马上就会发现,各式各样的著作者是用这个词说明各种不同的资料、各种不同的作用。随后,我们就应从这些作用中找出某种东西,以便理解这个作者在使用这个词时,他指的是什么意思。对于形形色色的治疗家、社会学家、自我心理学家、儿童心理学家来说,他们指的是某种不同的东西,尽管所有这些人说的也有某种类似的地方或重叠的意义。也许这个类似性就是同一性所表示的意思。
另外我有一种关于高峰体验的想法。在这种体验中,“同一性”有各种真实的、感觉得到的和实用的意义。但是,我没有权利提出,这些就是同一性最恰当的意义,而且在这里我们有另一种角度。我觉得,人们在高峰体验时有他们最高程度的同一性,最接近他们真正的自我,最有特异性。因此可以说,在这里,发明减少到了最低限度,而发现则增长到了最高限度。
显然,对于读者来说,下述所有“分离的”特性实际上根本不是分离的,而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彼此关联的,例如以词的重叠方式表明同一个东西,而在隐喻上则包含相同的意思等等。我将以整体论的方式进行叙述,但不是通过把同一性分割成完全分离的、彼此排斥的各个部分,而是把它在手上翻过来倒过去地注视它的不同侧面,或者说像一名鉴赏家注视一幅好画那样,一会儿看它的这个结构(作为一个整体),一会儿又看它的那个结构。从某种意义上讲,这里所论述的每一个“方面”,可以认为在一定程度上也阐明着每一个其他“方面”。
人在高峰体验时比在其他时候感觉是整合(一元化的、完整的、成套的)。对于观察者而言,他在各个方面显得是更整合的,如更少割裂或分裂,较少自己同自己斗争,更多的是和谐,自我体验和自我观察较少分裂,更多的是一个指向、结构协调、更有效地组织起来,它的所有成分彼此非常和谐地活动,是更协作的,至少内部摩擦非常少等等。
治疗家对此特别感兴趣,这不仅是由于整合是所有治疗的一个主要目标,而且是由于迷人的问题包含在我们可以叫做“治疗的分裂”中。要从顿悟中得到治疗,有必要同时进行体验和观察。例如,完全陷入体验而对观察他的体验不够超然的精神病患者,是不能被这个体验改善的,即便是他在隐蔽的无意识中已经得到纠正时也一样。
但这也是实际情况,治疗家必须在同等荒谬的程度上是分裂的,因为他必须既认可患者又不认可患者;即一方面他必须给予患者“无条件的积极关心”,为了理解疾病,他必须与他们同一,他必须把所有的批评和评价放在一边,他必须体验患者的世界观,他必须以交朋友的方式与患者融合,他必须用宽宏的上帝爱世人般的爱来爱患者等等。
然而,在另一方面,他也有内含的不赞同、不认可、不同一。因为他力求改善患者,使他比一般情况更好,这就意味着要求他得到现在还没有的某种东西。这些治疗学上的分裂,显然是多伊奇和墨菲疗法的基础。
但是,这和双重人格的问题一样,治疗的目的仍然是把它们融合成一个不分裂的和谐的统一体,在患者和治疗者双方都一样,我们也可以把这说成是越来越变成一个纯粹在体验着的自我了,这时自我观也许作为潜意识的可能性始终是有效的。在高峰体验中,我们变成更纯粹地在体验着的自我了。
当他达到更纯粹、更个别化的自我时,他也就更能够同世界融合在一起,同从前的非自我融合在一起。也就是说,它将只对自己没有压抑、压制、否认、抑制、有畏惧自己的高峰体验的人有意义。但是,我认为这也可能对非高峰体验者有意义,不过要说明这一点比较困难也太冗长。
例如,相爱者亲密地构成一个单位而不是两个人,同一论变得更有可能了;创作者与他正在创作的作品变成一个东西了;母亲和孩子觉得是一个人了;鉴赏家变成音乐、绘画和舞蹈了(或者它成了他);天文家和星体一起出现在那里(而不是中间隔开望远镜筒分别地出现)。
简而言之,同一性、自主性、自我中心的最大成就是在有自身的同时也有超自身,一种在自我中心之上和之外的状态。这时,人能变得相对的没有自我。我认为,把它称之为完全丧失自我意识、自我觉知、自我观察,就能相当容易地传达出来这个意思。这种自我意识我们日常都有,但是,我们觉得它低于任何专注、兴趣、专心、发狂、“超越自我”,无论是在高峰体验的高水平上,还是在对电影、小说、足球运动发生兴趣这样的低水平上,都会变得忘记了自我、自己较小的痛苦、自己的外表、自己的烦恼等等。实际上,总觉得超越自我是种愉快的状态。
高峰体验时的人一般都觉得他处在自己能力的顶峰,觉得能最好地和最完善地运用自己的全部智能。用罗杰斯的漂亮措词来说,他觉得他是“充分发挥作用的”。他觉得此时比其他时候更聪明、更敏感、更有才智、更强有力或更优美。他处在他的最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