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向雪烟如何想要冲进皇宫带回儿子,厉靖北都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向雪烟自寻死路的,更何况,闯皇宫,是绝对不科学的。向雪烟的武功也许很强,但抵不住人多。再说,皇宫里难道就没有高手了吗?
厉靖北的目标是皇位,自然不会做蠢事,更不会让向雪烟做蠢事,省得连累到七皇子府。
第二日,厉靖北早早地出了城。这次东盛国和西沙国携手而来,本就代表了某些政治上的东西。再说,对方一方是王爷,一方是国主亲临。作为东道主,也许皇帝可以不用亲迎,但他作为主要负责人肯定是要代表北雄国亲自出城门迎接的。
向雪烟很想无视掉这些东西,事实上她也确实这样做了。昨晚她和厉靖北算是不欢而散,两人谁也没办法说服对方,向雪烟心急要接回儿子,而厉靖北认为必须从长计议。本就是合作的关系,两人在这一点上谈不拢,那问题自然就搁置一旁了。
向雪烟也是一大早就离开了七皇子府。她去了微阳殿分部。她觉得,与其呆在七皇子府什么都做不了,不如自己去想办法。当然,这其中有没有别的原因,向雪烟怕是自己也弄不清楚。
微阳殿在雄启城分部也在城外,向雪烟自来到这里就开始召集蒲公英的负责人开会了。蒲公英负责情报,皇室的消息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只是他们估计也不知道,微阳殿下还有个儿子,他们还有个小主子,自然对于皇宫里多了个孩子的消息,也不作他想。
微阳殿发展到现在,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庞大。真正有用的只有两个部门。
蒲公英算一个,这是向雪烟苦心经营起来的,她为的是能掌握多一些筹码。她出身大家,知道无论什么战役,情报总是不可或缺的。而卖情报的人多半不会得罪人,反而会被人讨好。如此损人利己的事,她无论如何也是要分一杯羹的。
另一个是藏红花。也就是微阳殿的经济来源。微阳殿的原身就是药店,只不过药店有点多,基本上各个大城市都有,小城镇也会有专门的药材收售负责人。卖药,这个可能赚钱不多,但胜在风险小,且需求量大。这个也算是医仙和武圣留给向雪烟,唯一可以利用的资源了。医仙早年行走江湖的时候,就把这些药店发展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不过因为每个地方的药店名字不同,倒是鲜少有人能把这些东西联系到医仙的身上。
其余的部门,不说也罢。不成气候。虽然江湖传闻微阳殿有和三大势力、两大世家并肩的实力,但其实微阳殿不过空有名头而已。对于带有神秘感的东西,人们总爱将它夸大。
按照这边蒲公英成员所说,北雄国皇宫确实来了个孩子,但却是没有桃花的消息。对此,向雪烟只有派人打探消息了。至于之前第五分殿负责人锦里说桃花安然无恙,这次来依旧如此说。看来桃花和向阳是出了什么变故。
这厢向雪烟还在各种操心,那厢厉靖北终于在接近正午时分,看到了来使的队伍。
由于是王爷和国主亲临,所以随行的人很多。包括了浑身上下充满杀伐气息的守卫。厉靖北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对此倒是没什么。只是他那几个名义上的兄弟却是颇有微词,面色不虞。若非厉靖北很有先见之明的,在队伍进城之前再三告诫了那几个蠢货,怕是他们能眼高于顶地来一句:“雄启城乃天子所居,岂容他国来使带着士兵入城!”看来在这雄启城呆久了,还真是坐井观天习惯了。莫非觉得天下就只有北雄国为国吗。
车马都在雄启城城门口停下。前后两辆马车,华顶宝盖,甚是隆重。那些随行的人服饰分明,可以很方便的认出两方人马。
“北雄国七皇子厉靖北,奉北雄国国主之命,前来迎接两国来使。”厉靖北本就是历战杰钦点的接待来使的负责人,一番话倒是说得不卑不亢。只是他那几个兄弟脸上都有些不甘罢了。
片刻后,两辆马车上的人一前一后地出来。
前头的马车是西沙国国主谷悟。明黄色的袍子上九龙盘踞。样貌虽比不上厉靖北的“精妙绝伦”、冷旭的“缥缈出尘”,但也是上佳的皮相……眸子里时不时会有精光掠过,颇有几分算计的意味。这位西沙国国主其实年纪与厉靖北相仿,作为国主他大可不必来亲自参加寿典。毕竟都是相同地位的大国,这般作为容易让天下人误认西沙国低头服小。但很明显,这位主喜欢不按常理出牌。自他执政,传闻西沙国的国库扩充了一倍,要知道西沙国,本就是四国之中最为富有的国家。
出于礼仪,谷悟是一国之君,自然会先行。而后一辆马车上下来的,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东盛国忠烈王了。
少年王爷,行军常常出人意料,战场上所向披靡;天家贵胄,和东盛国国主一母同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狠手辣,围剿叛军十万,尽数坑杀不留一活口……当然,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最重要的是,他是向雪烟的男人,曾经的。也是向雪烟儿子的爹,这个估计永远都改不了。
“朕此番前来贺寿,倒是能见识北雄国的大好风光啊。”谷悟下了马车,便直接走向了厉靖北所在,笑意和狐狸一样满是狡诈。
“这几日本皇子自是会让西沙国国主领略北雄国的大好风光的。”厉靖北本就是储君热门人选,没有必要因为此时的身份而低人一等,即便那人是一国之君。
“如此,朕就等着了。”
两人都是大笑。只是这番话,倒更像是彼此的战书。钦天战在即,作为最有可能交手的对手,两人自是针尖对麦芒。
“两位倒是好兴致。不进城吗?”很清冷的声音,但却沉稳无比。平淡无波的语调,却能瞬间让人侧目。
厉靖北结束和谷悟的对视,转而看向眼前的人。果真是和自己一个级别的皮相,以前他觉得外表不过尔尔,只是此时此刻,他一点都不喜欢这张能和他一较高低的脸。这张和那个叫向阳的孩子极为相像的脸。
“忠烈王说笑了。迎宾楼早已准备妥当。”厉靖北挑了挑眉,停顿片刻,“宴席已开,只待君矣!”
铿锵有力的话语,难得勾起了冷旭的兴趣。也是个打战的么?这几年,他已经很少对人有什么兴趣了,无论男女。不过这个北雄七皇子——如果没有看错,在这些来接待的皇子里面,也就只有他,有资格登上皇位了。不出意外,这会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撇撇嘴,冷旭没有所谓,这几年,他过的了无生意。只是有的人,走得太久,久到快要让人,忘了她曾经存在。
几人都是相视而笑,皮笑肉不笑,倒也不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