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向雪烟真正通过考核,成为招进七皇子府中十五个婢女之一后,向雪烟已是无力吐槽那个什么沈郁了,据说所有题目都是他搞出来的。向雪烟直觉厉靖北不会那么无聊,所以对于那个明面上的出题人,向雪烟只想为他的媳妇哀悼,你丈夫挑婢女都这样了,你当年是如何征服他的……手脚麻利,厨艺精湛,她还能理解;琴棋书画,容貌清妍,这又是要为了哪般?还要有特长!头发可否蒙混过关?总之此时此刻坐在分到的小平房里短暂休息喘口气的向雪烟只想说,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啊!
一刻钟时间过去,向雪烟再次来到前庭,分配任务的时刻到了。懒得理会沈郁那老头子的哼哼唧唧,向雪烟用眼角余光捎了捎,悲剧地发觉厉靖北可能不在府里。这意味着要干活干到厉靖北回来才行。毕竟她又不是真的过来做婢女的,到时候要个不用干活的白脸小厮的职位还是能行的。若非为了能掩人耳目,向雪烟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可是退避三舍的。
更为不幸的是,那个沈郁不知老眼昏花还是眼翳太重,居然给了向雪烟一个后厨帮工,简称打杂的职分。不就是考核的时候弄了个胡萝卜雕花来充数嘛,至于吗?那还是向雪烟小的时候爱好之一呢。
这厢向雪烟仍旧在碎碎念的状态下飘去了后厨,毕竟她还是要混下去的;那厢厉靖北已是在宫殿外等候多时了。特意选了将要傍晚的时间段入宫,就是为了降低关注度。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正因他的风头过剩,厉靖北才会如此。不过想来厉靖北也没料到,向雪烟会去七皇子府。厉靖北可是一整天都呆在了那座小院里。两人刚好错过。
等厉靖北得了传召,进了雄启殿的一处偏殿时,向雪烟已经开始准备七皇子府里的晚饭了。
“父皇。”厉靖北行了礼,此时的皇帝还在笔走龙蛇,审阅奏折。
“先坐。”历战杰抬头看了一眼,迅速批阅完手头上的奏折,“你说的事情,我已让人暗中调查了。”
“是。”厉靖北低着头,“此事切不可大张旗鼓。”
“这次叫你来,是为了朕的寿典。”
“父皇旦请吩咐。”
似乎很满意厉靖北的表现,历战杰从书桌上的奏折堆里抽出了几叠奏折。示意厉靖北拿去看。
“这次的寿典,有不少人凑热闹。你与另外几个兄弟要负责接待。”
“是。”厉靖北摊开几份奏折,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国家的来访使者。
南疆国国师右蠡及丞相萧季。
“据闻南疆国国师轻易不出门,连上朝都要带斗笠,没想到这回竟然是他来。”
“正是,此人有通灵之术,性格多变,届时必要多加谨慎。”
“是”
西沙国国主谷悟。
“没想到西沙国竟是国主亲临。”
“近来西沙国与东盛国来往频繁,虽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却不得不防。这西沙国国主也是个年轻人,年轻人的心思,免不了野了点,多了些。”历战杰一脸深远地说着。
厉靖北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轻笑,却没吭声接话。
打开了明显是东盛国的奏折。上面赫然写着……
东盛国忠烈王冷旭。
“噢!这忠烈王冷旭倒是有点意思。”
“怎么,吾儿与其有交集?朕记得吾儿守的是西沙边境啊,莫非这西沙与东盛国还真的有所牵连?”历战杰摆明了试探,那就不算试探了。
“回父皇,儿臣并未与其有过交集。不过,对于几年前的那桩惨案倒是颇感兴趣。”
“吾儿指的是这忠烈王坑杀了他们原威武将军和叛军十万人,未留一活口之事。”历战杰皱了皱眉头。
“正是。纵然是叛军,但也是战俘了。终归是有利用价值的。却不想此人残暴至此,尽数坑杀。”
“这东盛国也确实多有蹊跷。吾儿可知这忠烈王的王妃是谁。”
“儿臣长居边境,只知战事。”
历战杰似乎很高兴,“是那威武将军的养女。不过,据说这养女被封妃前,忠烈王可是刚娶了个女子,同样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前后不过三月。”
“哦?如此看来,这忠烈王还是个多情种子。”
“那可不好说。朕只知道,那最开始被封妃,三个月不到又被休弃的女子,乃东盛国原丞相的嫡次女。而现如今的东盛国皇后,正是此女的姐姐,原丞相的嫡长女,向氏。”
向氏?像个晴天霹雳,厉靖北觉得荒谬之极。姓向的人,在东盛国……不会与向雪烟有所关联吧。
“父皇,儿臣将会好好款待这几国来宾的。”
“如此甚好。你且退下。明日朝堂之上,朕自会交代礼部的人好好准备。”
“是。儿臣告退。”
……
向雪烟在七皇子府已是望眼欲穿了。累了一天不说,这该死的厉靖北怎么还不从皇宫里滚回来!她已经打听过了,这厉靖北一大早的就出发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居然还没有回来。
所以,当厉靖北听到小漠说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向雪烟,在找了一圈雄启城无果,回到七皇子府用晚饭时,看到端着膳食上前的几名侍女,厉靖北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他当然认得出向雪烟的伪装,那易容的样子可不就是出发去“不归路”时的容貌。
一旁的沈管家担心自家主子不清楚,特意解释道:“禀告主子,今天报名参加考核的共有一千二百零四人,最终老奴留下了十五人。都是身家清白,手脚麻利的女子。”
“嗯。”淡定地点了点头,厉靖北低头吃饭,掩盖他那微扬的嘴角。
向雪烟立在一旁,一个不留神外加别有用心,便把手里的瓷杯摔了下去。
“奴婢不是故意的。求主子赎罪。”向雪烟躬身道。
赶在沈郁说话前,厉靖北开了口:“不是故意的?那为何连个瓷杯都拿不住?”
看着厉靖北那一脸的冷淡,向雪烟心里那叫一个“嫉恶如仇”,让她干那么多活,等了那么久,不是恶人是什么?我还就是故意的了!
“奴婢,紧张!”向雪烟近乎咬牙切齿。
“呵。倒是有趣。就留在我跟前侍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