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子醒来的第一感觉是头痛欲裂。
实在是不该听苏苏那鬼丫头的,说什么失恋最好的治愈就是醉酒,一醉解千愁。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喝醉过,不是因为酒量好,而是因为她出名的自制力,她李木子不想喝酒的时候谁也勉强不了,即便是董事长提拔她当创意部总监时,她也只是一举杯表示感谢,并没有刻意的逢迎。
她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楚,才刚支起半个身子,又一阵疼痛袭来,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昨晚到底喝了多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苏苏叫到第四轮龙舌兰的时候,她的脑袋已经飘了,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还抱着苏苏痛哭流涕来这,这下非被她笑掉大牙不可。
想到这里,她觉得头更疼了。
“哎!”李木子呻吟了一下,抬手揉着太阳穴。
当她抬起手时发现好像不对劲。
首先是她没穿衣服,不仅上半身没穿,连小内也没有。
其次这肯定不是她的房间,床垫软的实在有些过分,还有身上的真丝被单,划过身子时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这些都说明自己是在一家酒店里,并且是豪华酒店。
难道是苏苏在自己酒后给安排的房间?
李木子苦笑了一生,这个冤家闺蜜,从小到大就没个正经,整日疯疯癫癫,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弄到现在还是个单身,真不知道哪个男人会收了她。
想到“单身”这两个字,李木子的心又忍不住抽了一下,那种犹如针扎的心痛如潮水般涌来。
从今天开始,准确的说是从昨天开始,她就也加入单身队列了。
夏明翰,那个说好要守候她一生一世的夏明翰;那个她付出了七年青春守候的夏明翰;那个拥吻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幸福到无与伦比的夏明翰离开她了。
当她接到夏明翰从美国打来的电话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在电话那头紧张地解释着什么,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见。
等她反复确认这不是个玩笑之后,她就挂掉了电话,没有哭,甚至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掉过。
“强留一个理你而去的男人有如挽留一只待宰的猪,留下的只是尸体而已。”
她记得自己当初是这么和苏苏说的,安慰苏苏的同时她多少有些不以为然,一个男人的离去至于这么伤心伤身伤神嘛。
那时她的不以为然来源于对自己的信心,也来源于对夏明翰的信心,她不会离开夏明翰,夏明翰也不可能离开她。
所以当夏明翰离开的时候,李木子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崩塌了,遂成一片一片,割的她的心鲜血淋漓。
她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坚强,接完电话后回到会议室里,她的脑子里就只有“分手”两个字,夏明翰的声音从简明清晰到雷声隆隆。
李木子意识到自己很快要扛不住了,强自镇定地离开了公司,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苏苏的,也不记得苏苏时用怎样恶毒的言语问候了夏明翰祖上八辈。
只记得自己被苏苏带到了一个party,当第一口烈酒在嘴里和胸腔燃烧时,她感觉自己畅快了不少,于是把眼前那一小打全都倒进了嘴里,桌上的柠檬和盐被她撒的到处都是,苏苏连拉都拉住。
“果真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啊!”李木子咕噜了一声,吃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浑身的酸痛简直难以言表。
眼镜开始稍稍适应了房间里昏暗的视线,她对着床头摸索了一番,没发现开关,于是强忍着头疼,略显蹒跚地走到窗帘边上。
李木子轻轻拉开厚重的双层窗帘,一道强光直射进她的眼睛里,几乎都快把她晃瞎了!李木子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暗暗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醉酒。
酒店窗帘的遮光效果实在太好,原来太阳都爬的这么老高了,等再次睁开眼睛时,明媚的阳光让一切都显得如此美好,她偷过缝隙看去,一片翠绿出现在视线的下方,再往远眺,是水天相接的一片湛蓝。
“啊!”李木子忍不住惊叹出声,这种阳光灿烂的愉悦让她倍感欣慰。
她推开窗子,虽然只打开一个不大的缝隙,但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还是让人心满意足,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头探了出去,发现自己身处的房间起码在十五层以上,落地窗正对着海滩,视线所及处全无障碍。
“没人看得到我……”李木子自言自语着,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几乎就在下一秒钟,她用力滴吧窗帘朝两边拉开,张开双手拥抱着灿烂的阳光,珞路的肌肤感受着温暖和微风的轻柔,这一切都让她想到了妈妈。
“拜托,能不能把窗帘拉上?”
一个沙哑的男声钻进李木子的耳朵,她的条件反射时自己幻听了,看来醉酒的后遗症还真严重。
“hello?”那个男声的音调稍微提高了一点,一下就把她幻听的解释敲的粉碎。
李木子像只呗狮子盯上的羚羊一般蹦了起来,转头的瞬间看到了让她完全崩溃的画面,打击力度甚至可以类比夏明翰和她说分手,不,应该比那还惨烈。
一个年轻男人从成团的被子中探出了脑袋,用一只手挡着眼睛,短短的头发下面是一脸痛苦的表情。
男人!
怎么会有男人!
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男人?!
李木子瞬间短路了,在她二十八岁的人生中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毫无意识。
那个男人从床上站起来了。
他浑身****,全身上下连块布条都没有!
并且,他向他走了过来!
“啊!!!!!”
一声尖叫穿过李木子的耳朵,她同时也意识到,这足以使人致聋的次声波是自己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