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无波的湖面停贮着几只悠闲的白色水鸟,它们朱红的小爪子紧紧贴着漂浮的木棒上,自得其乐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本来是不打算生火做饭,却扛不住几个女孩子的好奇和强烈呼吁,尤其是湖可,简直到了疯癫的痴迷,在大家还在讨论是否破坏生态时,她已经正经八百地拣了几根木头,象模象样地把它们抵头摆好,就差点火燃柴了。
“老婆,我也帮你拣柴火!”彦贺屁颠屁颠地围着湖可边走边拾,也不管自己T恤上沾贴的枯草败枝。他涎皮赖脸的笑着,还时不时转头去看湖可是否有赞许的表情。
“这边的柴火都是潮湿的,我到树林里面去找找。”湖可不满意地踢了踢脚下的木棒,打定主意就开始小跑,还不忘记对着剩下的几个人吩咐,“你们先生火,看我抓一只野兔回来!”
“哎!老婆,我也去!你等等我嘛!”彦贺焦急地抬步去追,顺手撒开了满怀的木棍,本就不利索的动作因为簌簌下落的枝桠而牵绊了脚步,一下子趴倒了,手上还划出了一道血口。
“湖可!”冷舞霜担忧地起身去追,“若冰,你留在这里生火!”
“呃?”冷若冰已经更快地站起身姿,做好了去寻找湖可的准备。此时,他却只能怏怏不悦地重新缓缓坐下,无奈地望着哥哥渐远的身影。
她男人婆只身猎险,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人家是哥哥的女朋友,本就应该哥哥去照顾嘛。
冷若冰挂上一副凄凉的冷笑,拿起一根木棍胡乱划着地面。
“呜呜,我的手手破了啦!”彦贺仍旧趴在一堆木棒上,用胳膊肘撑起身子,举起手臂,孩子一样向那三个人哭诉。
“小心点嘛!”蓝莓心疼地跑过去,费劲拉起彦贺,大姐姐似的拍了拍他衣服上的落叶,“我看看。”
“好痛哟!”彦贺粘着泪珠噘起红润饱满的小嘴,稚气地把手伸到蓝莓的鼻子底下。
“不痛不痛,我来吹吹。乖,不痛喽。”蓝莓果真对着高她很多的大男孩吹气,拉着他向包裹走去,“包里有消毒湿巾,我给你简单包扎一下。”
“恩。”彦贺亦步亦趋地溜在蓝莓的身后,再也不提追随湖可的话题了。
“这里果真有狗熊吗?”司佳向冷若冰凑凑,装模作样地悲号,“我好怕怕哟!”说着就勇猛地一头扎进若冰的怀里,心里乐翻了自己的表演逼真。
“呼!”若冰厌恶地抬起两手,不想去搂自己怀里那个闭眼享受的女孩,直气得直眉瞪眼盘算着如何把她甩掉。
“不好了!我的湖可那么漂亮,会不会被狗熊捉去当老婆啊?!”彦贺仰头遐想,又被手上的疼痛拽回思绪,娇声娇气地夸张呜呼,“哎哟哟,慢点啦!人家都要痛死了!”
“奥、奥,对不起啊!”蓝莓紧张得憋出了一身汗,包扎伤口的纱布又放松了一点。
“腾!”当听到‘当老婆’那种意外时,冷若冰惊得骤然起身,直把还在体味幸福的司佳掷出丈把远。
“咕咚!”司佳就地滚了两滚,摔了个狗啃泥。
“男人婆!”若冰拔腿疾奔、健步如飞,内心的恐慌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挂念那个一直跟他敌对的女孩。
“怎么了嘛!”司佳护着眩晕的头颅,迷迷糊糊地把脸上的几片树叶揪下,“我的白马呢?”
“他怎么了?”蓝莓诧异地张圆嘴巴,望着消失在林子深处的尘烟,自说自话,“难不成……他也……?”
湖可没有方向地乱跑了一通,抱了几根庞大的树枝,不甘心地四下找寻野物的线索。很可惜,除了几只高枝上的胖鸟外,就只有草丛里的蚱蜢、蚯蚓了。
“那些呆头兔、傻脑鸡都藏到哪里开会去了?”她失望地漫步前行,突然扔下木柴,瞪圆眼睛,喜上眉梢——前面的那棵松树上立着一只松鼠!
它两手抱在胸前,旁若无人地啃着松果,硕大的尾巴轻轻晃来晃去,看来心情还不错。它瞠圆可爱的眼睛跟湖可对视,对于这个美女的到来感到好奇,还歪歪头眨眨眼睛,有趣极了!
“我的小乖乖,姐姐来喽!”湖可坏笑着,摩拳擦掌,对着手心吐了几口唾沫,攀着树节开始敏捷地攀登。真不愧是孩子王炼大的假小子,小时侯爬墙头、上树掏鸟窝的本事都显示出了功底。不消几分钟,她就胜利在望了。
小松鼠傻乎乎地盯着这个行动灵敏、长相秀气的女孩向它渐渐靠拢,依然一动不动,反而吃惊地把自己毛茸茸的鼻头探到女孩刚刚升上来的鼻尖跟前。
满头松针的湖可就像一只漂亮的刺猬,她钻出脑袋,一睁眼先看到一双比她眼睛还要圆的眼珠子,着实吓了一跳。
“啊!”湖可震惊之下慌了手脚,攀着树干的平衡感失却了,就那样头朝下、肚皮朝天地从高高的枝头坠落下来。
完蛋了!湖可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被摔成肉泥。
“嗵!”没有意料之中的香消玉损,反而陷进了一个温柔的怀里。
“没事了,睁开眼吧,我的大小姐。”舞霜好笑地对着仍旧皱眉闭眼的湖可吹了一口气,那丝温暖的香气就弥漫开来,痒痒着她的肌肤。
“呃?我没死啊!”湖可睁开眼睛,惊喜地摸摸自己尚且安在的脑袋,迎上舞霜疼爱的目光,嘿嘿笑了。
“小淘气,下次不要这样卤莽了。”舞霜托着女孩,轻柔地说着,他清朗的五官因为情真意切而益发迷人。
“呵呵,这不是有你保护我嘛,没有关系的。”湖可撒娇地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舒服地晃晃两腿。
“湖可……”他被她那副雍懒的神态拨动了心弦,神智雾蒙蒙一片。
“恩?”湖可跟树上的那只松鼠挤着眼睛,心思压根就不在舞霜这里。
“湖可……”他被她弯弯的眼睛里流淌的那份顽皮和妖娆吸引住,心下迷乱起来。
“什么啊!”湖可似听非听地微微抬眼,噘起红艳的小嘴询问着总是叫她却无言的男人。
“我……真的太……喜欢你了!”舞霜眼里只有那诱人的一抹红嫩,方寸大乱,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嘴唇。
天哪!湖可惊吓得瞪大眼睛,愣了几秒钟才大梦初醒地想起拒绝。舞霜却不容她逃脱,追捕上她逃逸的柔软,落下更深更密的吻。
树上的小松鼠忘记了咀嚼,大惑不解地望着树下的两人。风流儒雅的男人有力的臂膀拥紧了女孩,把她裹在自己的怀抱里。是阳光的照射吗?他们俩的脸上都渲染了绯红的晚霞——这副场景真的是美不胜收!
“狗熊……男人婆……”冷若冰反复念叨着单调的词汇,心焦不已地大步飞奔。
“嗤!”他突然大惊失色,傻傻地停下脚步,再也挪不动半步。
绿荫树丛间,一对唯美的身影刺进眼帘。哥哥托抱着身段优美的女孩,脸上飞扬着甜蜜的红晕,正在投入地热吻?!
瞬间,天也塌了,地也裂了,眼前所有的景物都混乱纷飞起来,只有那一对亲密幸福的人儿深深镌刻在若冰的脑海。
痛!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切肤的疼痛!仿佛连他的心脏都捏碎了、挤干了血——他失去了呼吸的本能!
也只有在这一刻,冷若冰才透彻地看清自己的真实情感,而现在,这份情感只剩下失魂落魄、遍体鳞伤。
他踉跄地扭身返回,每一步都仿佛浸满鲜血,都好象走在刀刃上。他的头发无力地垂到眼前,任由它们混淆了他的视线。
嫂子……她,只能是他的嫂子……
我……这是何苦呢?我……能够走出这个畸形的爱恋吗?我……怎么能够去喜欢自己的嫂子呢?
湖可终于推开舞霜的侵占,气愤地滑到地面,对着仍然迷离留恋的舞霜就是一巴掌!
啪!
舞霜的脸上立刻显出五个红红的指印,湖可举起的右手却在那一刹那僵住了,呆呆举在半空。
舞霜伤心地阂上眼睛,低下头,“我以为……我可以……”
湖可望了望自己的手,再去看他低沉的神态,再去看他脸上触目惊心的红色,不禁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冲动。
“舞霜,对不起,我不想打你的……只是,我有些意外……”湖可着急得解释着,伸手去抚摩男人的脸颊。
烫热烫热的,被湖可的小手一冰,立刻降下了温度。舞霜握住她的手,喃喃地说:“别说对不起,我的确太无礼、太越矩了……”
“不!是我的不对!”湖可就是不能看到这个温柔的男人受伤,不免追悔莫及,“以后,我会习惯你的亲热的,真的!”
还能说什么呢?她善良的小心眼里全是怜悯,却没有一丝爱情。这是多么令人无奈、伤感的事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