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病了!这是回台湾来第一次生病,不经意的感冒却引发了比较严重的病状。她身子骨本来就单薄,一生病更是浑身无力,头晕脑胀。躺在床上,唯一欣慰的就是大哥竟然又恢复到了那个关心爱护自己的样子,看着他坐在床头,催促她喝水、吃药,心里是那么地温暖。
虽然大哥嘴上没有多说,只会用霸道不容拒绝的语气逼她吃下那苦苦的药,可是从他温柔的举动,守在床边的身影,就能感受到那种关心。
风天扬凝视着床上那娇小的人儿,用手背轻轻摩挲着她细致的脸庞,心里矛盾又无奈,只有当她闭上眼睛,他才敢如此大胆地注视着她,否则就怕不小心,让她看穿他眼底那异于兄妹间的深情。
曾经多少次想不顾一切开口跟她说明真相,结果无论她接受与否,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这份爱而已。可是每每看到她那双明亮而清纯的眼眸,那一声声“大哥”的呼唤,那全然的信任,他话到嘴边却实在说不出来。他——风天扬到底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在明知道自己最好兄弟也喜欢心儿的同时,他能做的只就是选择放弃。
这就是老天的安排,因为子谟比他先告白。
在这个天平上,似乎谁先告白谁就先胜利了!
而他风天扬输了,不战而败,这场无法进行的战争,他只能选择做一个逃兵。自法国回来,他已下定决心成全那两个相爱的人,他一定要坚持到底,三个人的爱情里,有两个幸福已经足够了!
风天扬缓缓俯下头,难以自抑地轻吻了一下她鬓角的发丝,然后带着某种坚定而决然的表情离开。
“谟,心儿生病了,有时间过来照顾她吧!”风天扬播通了齐子谟的电话。
“什么?心儿病了?”齐子谟的声音非常急切。
风天扬心里涌过苦涩,无论如何谟是真心待心儿的,不是吗?而心儿对他……好象也特别喜欢!她亲口说的,呵!
“恩,昨天晚上回来就感冒了,今天似乎比较严重。”
“有没有去医院啊?”
“心儿不肯去!已经叫王医生来家里看过了,开了药,让她好好休息。我还有事,你有时间晚上过来陪陪她吧!”风天扬看着谟担忧的神情,心里放松了一点。
“好,我现在就过去!谢谢你,扬!”
电话挂断。风天扬注视了电话良久,才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在车子驶出大门之前,对门口的方妈交道:“好好照顾小姐,一会齐少爷会来,帮我招呼他。”
“放心吧,风先生。”
心儿吃了药,带着笑睡得很沉。
齐子谟担忧地坐在床前,眼里满是自责。早知道昨天下雨时不由着她任性的站在风口看雨就好了,自己也太大意了,没顾得上心儿的身子这么柔弱。
睫毛微微颤动,心儿挣扎一下,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大哥……”声音沙哑地呼喊道。
“心儿,你醒啦!”齐子谟俯上前握住她柔嫩的小手。
心儿这才完全争开眼来,看清楚了面前坐的人,她惊异地唤道:“子谟哥哥?”眼睛随即环顾四周,并没发现要找的身影,眸子一暗,说不出为什么,有着隐隐的失望。
“有没有感觉舒服点?头还痛吗?”齐子谟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心儿拉下他的手,摇摇头,撑起手肘想要坐起来,齐子谟立刻扶住她,帮她背后垫一个枕头。
“谢谢。子谟哥哥怎么来了?大哥人呢?”
“扬告诉我你生病了,我就赶过来了!都是我不好,昨天让你吹风受凉了,我早该察觉的!”瞧着她原本苍白的脸颊,齐子谟满是心疼,“来,先喝杯温水。”
“不关子谟哥哥的事啦,是我自己要看雨的。”心儿接过茶杯。
就这样,齐子谟坐在床头陪着她闲聊,从发现自己爱上心儿开始,他真的改变了好多,心甘情愿为一个女人付出这么多,做着以前完全不屑的温柔举动,现在的他也算是新世纪典型的好男人了!
风天扬开着车子兜了一圈,让风清醒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才回到办公室。
“怎么,听说心儿生病了?”李秘书关心的问。
“恩,不过我已经叫了子谟去照顾她。”风天扬说得云淡风清。
李秘书认真地审视了一下他努力装出的莫不在乎,道:“你真的能放下吗?”
“放不下又如何?你认为我看到他们这么恩爱,还能表白出口吗?如果我说出来的话,也许跟心儿连兄妹都没得做,说不定还要失去子谟这个知己……我没得选择!”风天扬苦笑道。
“唉,真难为你了!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他们两个相爱,成全他们才是最正确的路。”李秘书完全理解。
“也许这就是我跟心儿之间的缘分吧,当年她莫名奇妙腾空出现,闯进我的生活,现在她也将完全过上属于她自己的生活了。我已经想开了,对心儿我一直只是单恋而已!陪她生活的该是跟她真心相爱的人!”
真的想开了吗?
“恩,那就好!对了,心儿的身世后来一直没有消息吗?”李秘书对心儿的来历也很好奇,可惜她自出现就只有几岁的记忆,甚至没有言语表达能力,如今做完了手术,完全忘记了过去,要知道她的身世更是难上加难了。
“没有!她就这么凭空出现,带着满身的神秘,刚开始还真以为她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不过也难怪她,毕竟那时她才只有五六岁的智商嘛。幸好展扬带她去了美国手术,如今全新的她已经完全融入这个世界了!”风天扬点燃一支烟。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李秘书上前拿起电话,一会,对风天扬说:“老板,姜文瑶找,要让她进来吗?”
最近因私人关系来找老板的女人渐渐多起来。
“恩。”风天扬吸一口烟,点点头。
“天扬,别怪我多嘴,这个姜文瑶看来又要缠上你了!你最近……”
“阿姨,放心,我自有分寸!”
“那好,我相信你,我先出去了!”
李秘书看着那扇总裁室的玻璃门,无奈地叹口气。如果他觉得这么做比较好受点,那么就随他吧。如今他已是一个成熟的大男人,相信他对女人的事自处理好,毕竟感情的事最多的还是靠自己解脱。
风天扬别墅。
心儿的病在齐子谟细心的照顾下,恢复得很快,这也让她更加体会到子谟对自己的真心,她感动极了!
“心儿似乎特别喜欢刺绣呢!看你房间挂的这副画,一眼就能看出是刺绣中的精品了!”齐子谟望着墙上的那副“凌记”山水锦绣,赞叹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拿起针线就特有感觉,都不用人教呢我就会绣,呵呵。”心儿站在他身边,也仰头注视着那副刺绣,“这副锦绣画原本是挂在风氏总裁室的,因为我第一次看到就喜欢便把它拆了下来,后来还带去了美国,现在回来又把它挂在房间,想天天看着。呵!”
要不是听大哥和李阿姨都这么说,还真想不到以前的自己那么调皮,竟然敢拆墙上的画。
“刺绣可是中国古代女子才喜欢干的活,看来心儿你生错了时代,如果在古代我相信你这双巧手一定无人能及!”齐子谟执起她的小手。
“呵,子谟哥哥也太夸张了吧,如果我生长在古代,我的手艺可能就不算什么了,因为古代女子没几个不会刺绣的啊!不过有时候我也会幻想一下,说不定我前世就是位绣娘呢,要不然怎么对刺绣有这么奇特的感觉呢!”心儿笑道。
“恩,刺绣带着我们中国浓厚的文化特色,你看你这次设计的那件中西合璧的小礼服,不就为风氏争了光吗?现在这一系列的品牌在台湾红火着呢!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哪有,这是大家的功劳才对!我只是恰巧运用了自己的灵感而已,没想到真用上了排场,呵呵!”
“在几天我看你也在绣,绣的是什么啊?”齐子谟很好奇,每次他来的时候,她就没有继续绣了,因为要陪他说话。
“呵呵,这几天郁闷,所以没事就绣了一副画,你看看!”心儿献宝似的拿出这几天的杰作,“不过还没有完工呢!”
“哇,这不是你住的别墅吗?这是前面的小花园……”齐子谟细细地观察着那精美的刺绣,啧啧称奇,“心儿你真是天才!怎么想到绣自己住的地方啊?”
“因为这是我的家啊!”
两人相视线而笑。
自心儿生病到康复,风天扬除了第一天给予了照顾之外,其他的都交给了齐子谟,回家时,他刻意避开与她见面的机会,也强迫自己不问关心问候,从方妈的嘴里也知道心儿已经完全恢复,子谟果然将她照顾得很好。
心儿呢,尽管想找个机会继续上次的话题,却一直没有机会。
两人住同一个屋檐下,在同一座大楼上班,却成了鲜少碰面的两个人。
不碰面并不代表两人不知道对放的消息,听说大哥一改之前对女人的毫无兴趣,现在完全成为了来者不拒的浪子。几乎在每次的社交宴会里,都能听到一、两句关于他的绯闻。心儿在听到的同时,总有一种难以言预的疼痛,她强行压抑住这份感觉,装作不在乎,久而久之,好象真的不在意了!
是啊,她要怎么在意?最近她越来越感觉到对大哥的关心超乎了寻常,而对听到大哥和某个女人的消息总会忍不住生气,在某一个瞬间她突然明白了,那种情绪叫做“嫉妒”。
这怎么行!
他是她哥哥!妹妹爱上哥哥是**,是天理不容的!她必须在这份“恋兄情结”的旋涡中早早抽身,在依恋刚刚萌芽时就要熄灭它,她只能苦苦压抑住这份不该有的嫉妒与苦涩,将它永远埋在心底。
心儿抚摸着当日大哥特别为她定做的紫色小礼服,小心地挂好,将它挂在衣柜的最角落。
而她,跟子谟来往得更密切了!
“心儿,今天晚上,我在京华订了位,七点会派人来接你!”
跟子谟哥哥约会成了每天必然的事情。
京华饭店。
心儿一走进门,便感觉到了与平时不同的气氛。
她狐疑地随着侍者走上旋转楼梯,感觉饭店里今天特别清雅和安静。楼上传来只听到幽雅的钢琴声和小提琴声,气氛有点神秘。
走上台阶,心儿一眼便看到了正向自己走来的子谟哥哥。
他今天看起来特别不一样,竟然穿着比较正式的西服还打了领带,他天生就是那种衣架子,穿什么服装都好看,现在这样打扮看起来非常帅气,十足阳刚的男人味,足够让女人尖叫了!呵,他和大哥一样属于那种无论走到哪,都会引人注目的男人。
不过,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子谟哥哥打扮得如此郑重!他脸上的笑容可拥,俊美的脸庞修饰得极为整洁,俨然是一副尊贵公子的派头。
环顾四周,大厅里除了正在演奏的乐手,就只有他们两个客人而已。
“心儿,你来了!”齐子谟笑得非常灿烂,他上前体贴的为她拉开椅子,“来,坐这边。”
“子谟哥哥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你是不是把京华包了下来啊?”心儿飞快地转动心思,今天子谟哥哥因何如此大费周张?
齐子谟潇洒地打了个响指,侍者马上上前。他低声对侍者交代了几句,侍者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一会,整座饭厅中都响起了优美的旋律,那是心儿最喜欢的曲子。
“你说得没错,今天的确是个特别的日子!”齐子谟举起手中的红酒,盯着她好看的脸蛋,“来,第一杯,庆祝我们认识三周年!”
啊!心儿暗自惊呼,原来今天是他们认识三周年的日子,子谟哥哥真有心,这么久了竟然还能记得,难道他自三年前就爱上了自己?否则一般人哪能如此用心记住相遇的日子!
真令人感动!
心儿露出欣喜的一笑,隔着摇曳的浪漫烛光,她缓缓举起酒杯,道:“我敬子谟哥哥,你真是个有心的人,谢谢你!”
“呵呵,我希望每年的今天都能跟你一起度过,记住我们每一个相逢的日子。”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各自发出会心的一笑,饮下杯中之酒。
“来,这第二杯,庆祝我自己,庆祝我有幸成为你的男朋友,与你相爱!”他注视着那明亮的美眸,心底荡漾着一阵阵涟漪,为了那两潭湖水般的深幽,为了那脸上动人的笑餍,他甘愿为她臣服。
“哪里,子谟哥哥那么优秀,能被你宠爱也是心儿的荣幸!心儿应该敬你!”心儿闪着灿若星光的眸子,脸上荡着盈盈笑意,能被这样的男人宠着的确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幸福。
“这第三杯嘛……”齐子谟撇撇嘴角,露出神秘一笑,“我们先跳支舞,一会再喝!”
说罢,起身朝心儿优雅地伸出胳膊。
随着小提琴完美的旋律,两人在舞池中轻轻的舞着。他嘴角始终含着一抹温柔的笑,跟平时商场的他判若两人,在心儿面前,他完全没有凌厉之气,眸中除了不悔的深情,从来没有半丝冷漠。
心儿一边舞着,一边注视着他俊美而阳刚的脸庞。记得第一次见子谟哥哥,是在美国的PUB中,为了救她,他一人对付好几个黑人流氓,眼神冷冽,身手利落,浑身散发着桀骜暴唳,而后当他拉着她的手逃出PUB,他忽然间变成了一个玩世不恭的浪子,还不经同意擅自在她唇上偷得一吻,那时的他自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
回到台湾,没想到子谟哥哥竟然是大哥的好朋友,他向自己表白了爱意,成为了她男朋友,之后突然收起性子,变得温柔有礼,爱护她,尊重她……
“心儿……”齐子谟俯头在她耳边低喃,“如果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要吻你了!”
男性淳厚的嗓音让心儿的身子忍不住轻轻一颤,他的呼吸骚扰着她敏感的耳朵,心儿听他玩笑似的话语,不禁缩缩脖子。
齐子谟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紧,低低地笑起来,两人的舞步继续在旋转着。
一曲舞毕,两人回到桌前。
齐子谟轻轻拍掌,侍者推来一个小车子,车子上堆满了火红的玫瑰。他拿起一束火红的玫瑰,完全如一个高贵的绅士,递到心儿面前,看着她惊异的眸子,道:“送给我最最漂亮可爱的心儿小姐!”
心儿接过花噗嗤地笑了出来,“子谟哥哥在搞什么哦?又是烛光晚餐又是鲜花的……”
齐子谟深情地凝视着美丽的笑容,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绒盒,心儿隐隐预感到了什么,突然停止了笑,身子逐渐变得僵硬起来。
果然!一打开绒盒,一只美丽而高贵的戒指躺在里面,静静地绽放出光辉。
“嫁给我,心儿!”
浪漫的晚餐,火红的玫瑰,深情的求婚,心儿该怎么做呢?